第二百二十七章:世事已过沧海已变
即便是如此,和安公主的轻功也是登峰造极,难有人能拿住她。
除了方合。
因为和安公主在轻功上的造诣难有敌手,这个方合的轻功也是着实不错,最起码能够追上一个小姑娘,方合习武多年,苦练轻功,从来都没有想过选中他作为皇室影卫的原因,是他的轻功可以追的上一个十多岁的小姑娘。
人和人之间是不能比的。
方合尽忠职守,也没有生出过其他的心思。
不过,和安公主带着一个沈吟致,着实是拖慢了速度。
“唉,小师弟,你以后可是要好好练练轻功了,这门功夫,用好了,逃命的时候可是一门绝技,谁也没有办法阻拦你。”和安公主幽幽的叹了一口气,猛地停了下来。
沈吟致说道:“师姐,我比你大。”
不过,和安公主虽然不满意沈吟致的回答,却也没有再反驳他。
一事因为沈吟致真的比她大,二是方合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
“公主殿下的功夫没有丝毫精进,是属下冒犯了。”方合恭敬地说道。
和安公主撇嘴,说道:“本公主都把风意给你留在了那里了,一个小姑娘,就这样被你丢在大街上,方大人都不心疼的吗,可怜又无助的风意啊,你说她现在怎么办?”
方合回道:“风意很听话,不会出事。”
“她很听话就不会出事了吗?你这是什么鬼逻辑,风意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本公主第一个拿你是问。”和安公主面若恼怒,斥责他道。
方合有些无奈,只得说道:“长公主要公主殿下迅速回府,希望公主就不要在外面与他人逗留。”
“他人?什么他人?方大人,说话要好好说,这是本公主的小师弟,可不是什么他人,你给本公主记好了。”和安公主怒意不减,却是迟迟不肯动身。
方合说道:“是。”
他拦住了和安公主的路,让她没有机会溜走。
沈吟致从和安公主的手中抽出自己的袖子来,对和安公主说道:“师姐,长者为大,既然家中长辈急招回家,那便回去吧,莫要在外面逗留了。”
手中的东西被抽走的感觉,让和安公主一时间没能适应过来,这样片刻的失落也被方合看的明明白白。
然后方合的视线落在了沈吟致的身上。
师弟?宿卓先生的新弟子?宿卓先生的为人他还是有所了解的,这人若是宿卓先生的弟子,自当不会是什么心性不正的人,但是总感觉怪怪的。
依照和安公主的脾性,会跟宿卓先生的新弟子如此融洽的相处?
那可真是见了鬼了。
方合心里面不由得冒出了这么个想法。
和安公主脸上的怒意不见了,换上了一副很可惜的样子,对沈吟致说道:“小师弟,我可要回去了,你好好照顾自己,我们还是会见面的,见面的时候你可要告诉我答案。”
答案?沈吟致不解。
和安公主拍了拍沈吟致的肩膀,跟着方合离开了。
答案吗?你是不是喜欢师姐我啊?
太过分了!临走了还要调戏人,这都是什么事!沈吟致恨恨的想到,但是深秋的寒风吹过来,也吹不散沈吟致脸上的热度。
还是觉得太羞耻了,他好像真的是……
“多谢袁公子相送。”沈吟幸拜谢袁临桑。
袁临桑回礼,说道:“我同吟致曾为同窗,相互照应也是应该的,不需要客气。”
沈吟幸说道:“袁公子当真是变了许多,跟以前不太一样了。”
倒是没有想到沈吟幸会这般说,身边的小厮深有同感,袁临桑在来了誉京城之后改变了许多。
“小致他如今在宿斋之中习武,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去那里探望他,我想你们大约很久没有见过面了吧,小致他也应该很想见到你。”沈吟幸很认真的说道。
将这件告诉袁临桑的原因,便是因为袁临桑在见到她没有多长时间的时候,不过两句话,就提到了沈吟致。
这两个人作为在凉州城之中的好友,两个人因为家族的原因逐渐走远,也因为每一个人选择的路不同,而走上了不同的方向,这两个人之间或许并不会变,但也会渐行渐远。
毕竟这两个人是好朋友的啊。
过去的情意,终究是割舍不掉的。
袁临桑被沈吟幸的话惊到了,与其说是沈吟幸的话让他感到惊讶,不如说是他被自己给惊到了。
原来想法,已经表现的这么明显了。
“我会去见他的,多谢你了。”袁临桑道谢。
沈吟幸笑着回礼。
两个并没有很熟悉,所以也就没有更多的话要继续要说下去了,相互告辞之后,袁临桑就离开了。
然而沈吟幸并没有立刻就走上马车,花妍在一边拉了拉沈吟幸的袖子,凑到沈吟幸的面前问道:“小姐,怎么了,接下来去哪里?回府吗?”
“你察觉出来了吗?”沈吟幸问道。
花妍一脸的疑惑,“察觉出什么,奴婢愚笨。”
“袁临桑变化很大,为什么呢?”沈吟幸还是纠结于这个问题,刚才袁临桑在这里,沈吟幸没好意思直接问出来,但是察觉到了这一点,还是让沈吟幸心存疑惑。
这个问题花妍没有办法解释,不过看着沈吟幸满脸纠结的表情也是于心不忍,说道:“大概是长大了吧,毕竟快要过年了。”
沈吟幸因为这句话变得更加惆怅了,“快过年了啊。”
抬头望去,空中还飘着红色的碎纸,空气之中还有烟火的气息,喜庆的味道还没有散去。
人会改变这是一件多么正常的事情,而长大这件事也是在推着你走,你不想向前,但是你阻拦不住。
短短不过两三年,世事已过沧海已变,当初还可以凑在一起的人,现在连见一面都变得那样的难。
“走吧,回府。”沈吟幸上了马车,花妍也紧随其上,车夫见到主人家都已经上了马车,也偷懒不得,听了吩咐,驾车离开。
袁临茵还没有送到楚府,沈吟幸就已经离开了。
很多时候,某些时刻,不一定亲眼需要见到,她们的心意送到了,就可以了。
沈吟幸从马车上拆开了袁临茵给她的回礼,里面包裹的是一个长条状的匣子,打开来,里面放着的是一份卷轴,迎面是扑鼻的茶香味。
沈吟幸的眼睛亮亮。
这份礼物她很喜欢,这份礼物很是用心。
这份卷轴打开来,上面并不是一幅画,而是许多的画,上面还有许多的批注以及注释,都是一些新加上去的内容,上面描绘的都是有关于茶叶的东西,看得出来这并不是原本,大约是袁临茵日日抄写的摹本。
这已经很不容易了,在准备婚事的期间,竟然腾出功夫为了她抄写茶经,还在上面写上了她的理解,以及查阅典籍配上了茶点,方便沈吟幸去观阅。
大概,这并不是最近才准备的礼物吧。
花妍已经在一旁惊叹的合不拢嘴了。
沈吟幸小心翼翼的将这份卷轴收起来放好,又将匣子好好的包在布里面。
“不知道姐姐会收到什么回礼?怕是……没有机会拿到了吧。”沈吟幸自言自语,花妍还沉浸在刚刚那副卷轴带来的震惊之中没有回过神来,自然也就没有听到沈吟幸说了什么。
在沈吟幸离开后不久,迎亲的队伍很快就回到了楚家,楚家的门口,热闹非凡,连楚天袭和楚月柔都出来相见,怕是楚家的门口闹翻了天。
可能楚天慕大婚的规格比不上逸王君玉墨的规格大,但是楚家热闹非凡,比起君玉墨和钟烟的婚事来说,这里才算是真正的喜事。
袁临茵被白安赏扶下花轿,就这么几步,她就要经由白安赏的手送到楚天慕的身边,白安赏在她的身边低声说,尽管周围喧嚣声震天,但是没有什么能阻挡白安赏的话让她听见,“今后你嫁入楚家,且多保重。”
话没有说太多,短短的几步路,也不足以让他们两个人之间说太多,甚至是袁临茵想回话也不太现实。
很快,袁临茵的手就被白安赏交付到了楚天慕的手里面,剩下他们之间的对话,无论是规矩应该存在的,还是他们之间想说的,袁临茵都没有听到太多。
因为白安赏的话,包含了太多的东西。
从今往后,她就是楚天慕的妻子,永远都是站在楚家这一边的,无论是家族如何,亲人如何,好友如何,她的宿命就是站在这一边的。
戴上了那枚血簪的时候,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好友远去,不知所踪,亲人离心,不明所想,家族利诱,背后立刀。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依靠的,在这个时候,她选择了楚天慕而已,仅此而已,走上这条路,不问归途。
可是有一点啊,今日为她而来的兄长,从今以后,再见面就是敌人了。
白安赏把她托付的人,是他的敌人。
这样的感受,不知道他的心里面会不会难过。
而袁临茵自己忍下心里面就要喷薄而出的忧伤,面对面前的一切,还有好多的路要走,她还不能出错,没有人可以带她离开,没有人可以带她逃离,她自己也没有这个本事。
白安赏在看着袁临茵踏入楚家的大门之后,转身骑马飞驰而去。
在楚家的大门口,自然不会有人将白安赏拦下,请进楚家的大门之中去,但是在光天化日之下,也不好直接动手,只得放他离开。
白安赏可是君玉澜身边的人,为君玉澜在私底下办事,不知道和楚家起过多少冲突,无论是明面上还是私底下,断过不少楚家的线人,也是让楚家恼恨的很。
“她让白安赏来送嫁,莫不是脑子有问题吧,她还想不想在楚家好好待着了,是不是以为自己有贤妃撑腰就了不得了,我看她死在哪个角落里都不知道。”楚月柔出言狠厉恶毒,一脸的嫌恶,摆明了是讨厌袁临茵。
周围的人纷纷感叹,怕是这袁家五小姐变成了楚家五夫人,这日子并不好过。
楚天袭倒是出言制止了楚月柔的言行,“今天是你五哥哥大喜的日子,你别在这里添麻烦,要是想找事,关起门来自家人说话,今天你务必给我老实点。”
这是警告。
警告楚月柔不要在这大好的日子里,惹事生非,无论平日里楚月柔想做些什么,但是今日不可以,她必须老老实实的将自己心中的戾气压下去。
楚天袭眼神警告意味明显,束缚住了楚月柔的手脚。
楚月柔心中便是有再多的戾气,这个时候她也得憋着,楚家骄纵于她,但是在大事上面,从来都不会妥协于她,这一点楚月柔再清楚不过了。
新人进门之后,楚天袭跟了上去,虽然嘱咐过楚月柔不要在这个时候生事,但是依照楚月柔的脾性,就算是她明白这个道理,也不一定能够忍下来不做,所以他吩咐了人暗中将楚月柔盯紧一些,防止楚月柔生事。
楚月柔将刚才的不满全都咽回了肚子里面,既然现在不能说,她总是要找个时间说的,她可不想白白的憋着一肚子的火气。
这袁临茵出尽了风头,可是着实让她不满意呢。
被楚天袭呵斥了一通,她也没有什么心情再前去凑热闹,后院里那些夫人小姐们自有楚家的夫人小姐们在应付,她去与不去都没有太大的干系,反而去了会更加的堵心,更何况楚天袭不让她生事,若是人一多了,她没控制住怎么办。
还是远远的躲着好了。
更何况,这是楚天慕的婚礼,就算是她楚月柔再怎么不喜欢袁临茵,也不能搞砸了楚天慕的婚事,单看今天的阵仗来讲,就知道楚家有多重视楚天慕的婚事,若是被她搞砸了,她怕是在出嫁之前都不能出楚府了,那可是会被誉京城中的世家小姐们给嘲笑的,她楚月柔可不能有那么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