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是人是鬼
沈言终于发现这样的试探并没有任何意义。
或者说，顾欢远比她了解的睿智。
顾欢，你知道我在说什么。或者，我换个问题问你，昨天晚上十二点之后你在哪？
既然不能绕弯子，那就直截了当。
沈言直直盯着顾欢，她也是不相信顾欢到这个时候还能保持冷静。
而顾欢手里捧着茶杯，脸上挂着浅淡的笑容，大半夜自然是在家睡觉，不然还能干吗？
沈言问：谁能给你证明。
顾欢笑着反问：你觉得呢？
她的气质恬静，穿着米色的家居服，皮肤又白，手指也是修长白皙，看起来格外恬静温柔。
沈言从她那乌黑的眼眸中竟看不出任何异样。
稍坐片刻，她站起身离开，顾欢送她到门口，沈言似想到什么，突然回头：或许这个社会有人会质疑法律的严谨和功能，但法律永远在，更不容任何人挑衅。
顾欢神色微变，随即说道：我也相信法律是公正的，正义不会不来，只是偶尔会迟到。
沈言不再说什么，直接离开。
顾欢将她送到门外，等门关上，她脸上的笑容褪去，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抹担忧。
她回到卧室取了手机，翻到纪承御的电话本。
手指在拨出键停留数秒，还是把手机放了回去。
就赌一次吧！
沈言这一次没有开警车出来，虽然觉得顾欢可疑，但事实上她也没想好应该怎么做。
所以开的是私车出来，也没让任何人跟着。
她在车里坐了片刻，仰头看向顾欢房子所在的楼层。
目光明明灭灭，片刻过后，拿出手机。
接到电话时，纪承御正在公司，面前桌上放着一个U盘。
是陆璋刚刚拿过来的，他还没来得及看。
听到手机震动，他拿起来看了眼。
眸光顿时暗闪，目光再次盯着U盘。
直到手机铃声快结束，他突然一把抓起手机，接通了电话。
我昨天当然在家，顾欢？她也在，十二点过后？那时候我们已经睡下了，你怎么突然对我们两个的私事这么感兴趣？
没有，就随便问问。
沈言匆匆挂了电话。
她再次看向眼前的公寓大楼，片刻过后，往警局打了电话回去：帮我调镜花公寓的监控。
如果顾欢半夜出了门，大楼进出的地方一定会拍到她。
纪承御听了会听筒里传来的嘟嘟声音，才慢一拍把手机放下。
陆璋就站在面前。
二爷，你还是先看了照片再说。
U盘插入电脑，文件夹里面有几百张照片。
从顾欢深夜伪装出门，到出现在墓地，亲自从水泥盒子里面拿起骨灰盒，她带着骨灰盒离开，将用黑布包好的骨灰盒寄存到殡仪馆。
第二天又把骨灰盒取出来，下葬。
几百张照片连续播放，仿佛就看视频的效果一样。
还原了顾欢漏夜做的事。
二爷，陆璋已经提前看过，这会脸色凝重：以我自己的情况来说，如果不是至亲的骨灰盒，我绝对不敢这样抱着。
人对死者往往十分敬重，如果不是生死大仇，绝对不会去刨一个人的坟墓，怕沾染晦气倒大霉。
同样的，人更不会去碰别人的骨灰盒，一样晦气。
而顾欢竟然把江美兰的骨灰盒从泥土里挖出来，并且是抱着离开，就像抱着自己妈妈的骨灰盒。
这个问题就很耐人询味，甚至透着灵异的色彩。
莫怪陆璋这会脸色极差，甚至手脚有种发凉的感觉。
纪承御的视线从电脑移开，目光幽暗如深。
他也曾怀疑过顾欢的变化，但那种事……
真的有可能吗？
半晌，身体突然往后考进椅子，他的右手在办公桌轻轻敲击，剑眉则紧锁，这是他拿不定主意时的表现。
陆璋斗胆建议：要不要把她交给沈言，或许能问出些什么。
他觉得自己的建议不错，既借了沈言的手，又能挖出自己想要的内幕，并且全然不影响纪承御在顾欢面前的形象。
然，纪承御闻言突然盯着他，目光渗人而充满压迫。
陆璋立即低下头，觉得自己似乎触了他的逆鳞。
这件事不许对外说，让陈湖也闭紧嘴。
可是二爷，你就不担心顾小姐她……
陆璋想到那个可能，闻之色变，身上就发凉，甚至在想着，等下班之后找个道行高的人买几个护身符用着。
她是人是鬼我会不知道？纪承御的声音冰冷。
陆璋于是知道他是动了大怒，便不敢再胡乱言语。
纪承御退出照片观看软件，并且把U盘拔掉，放进办公桌最底下一个抽屉，上了锁。
他又盯着抽屉看了眼，抬头时则问陆璋：公寓的监控处理的怎么样？
陆璋小心回道：放心，已经按照你的吩咐，今天早上就让人黑进系统把监控删了。
纪承御点点头，把今天的行程推掉吧。
说完，没等陆璋问什么，他拉过旁边的西装拿着，大步离开。
陆璋缩了缩脖子，欲言又止。
如果真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警局。
沈言的脸色亦格外难看，什么叫监控视频没了？
下属瑟瑟发抖：没了就是没有的意思，可能是系统故障了，不只是8号楼，整个景华公寓所有夜里十二点之后的监控视频都没了。
沈言不说话，抿着嘴，脸色黑沉。
下属小声的问：沈警官，你为什么要调取景华公寓的监控，你怀疑刨墓贼住在景华公寓？
我没这么说！沈言好似大梦初醒一般，目光回神，对着下属摆摆手，去忙吧！
下属得令赶紧跑开。
沈言则再次眯起了眼，从事这一行教会她一个道理。
看似每一次的巧合的背后，都是有人别有用心的布置。
摄像头完好的情况下，某一个时间的监控视频离奇失踪，很可疑……不是吗？
只是没等她沉浸在思绪中多久，小姜突然兴冲冲的跑过来，师傅，有新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