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喝死算逑
买好飞机票以后，我给牛冠星发了一封电报，告诉他航班。飞机在这个机场降落的时候，我发现远处居然有空军的战斗机停放着，估计是一个军民两用的机场，航班肯定也不会太频密，果然，下飞机我们这些乘客还是从跑道走出候机楼的。
我一走出来，就看见满脸焦急的牛冠星拼命的招手，他一个健步跑过来，把我的行李箱接过去说：“大同老弟，你可来了，我这十几天被公司领导骂的狗血喷头啊，你再不来，咱们这个发财大计就完蛋了。”
我问道：“你老哥不是把我的报告背下来了吗，怎么还会露馅的？”
牛冠星尴尬的说：“他们问我，这个GD，还有这个深圳的市场能够接受我们工厂的车，你是怎么调查出来的，我哪里懂这个，马上就哑巴了。大同老弟，你可别被问住啊。”
“放心，咱们怎么去工厂？”
“有车，有车。”牛冠星带着我走到一台桑塔纳边上说：“这是厂长的车，专门派上司机来接你，你老弟面子可大大的。”
我们来到工厂，是一个三线的老军工企业，面积巨大的厂房，老旧的红砖墙，高耸的烟囱，还有到处停着的滞销的商品货车，都证明它是一个有困难的企业。桑塔纳开到一栋二层的小楼前面。牛冠星把我叫下车，行李箱由司机带去招待所，放回工厂已经给我安排好的房间里。牛冠星空着手，看见我还背着公文包，就说：“大同，你把包给我背着，要不然厂长要骂死我。”我说：“咱们两个还是快一点进去吧，有人出来了。”一个面若桃花的中年美妇走出大门说：“牛冠星，赶紧进去，厂长和书记等你半天了。”牛冠星赶忙带着我上了二楼。
“厂长，书记，这就是写报告的大同。”牛冠星介绍说。三个正在沙发上喝茶的领导把视线集中到我的身上，偌大的厂长办公室一下子安静了。牛冠星有一点紧张的站住了，中年美妇绕过我们两个，给我们介绍说：“你好，我是办公室主任白茶花，这位是我们洪厂长，这位是季书记，这位是周总工。”我鞠躬说：“我是钟大同，深圳发动机联合机电电子公司的，我们是下属公司，销售汽车的。”“坐，坐。”周总工挥手指着他们对面的沙发说。我坐在沙发上，牛冠星远远的坐在门口，白主任给我倒茶，坐在后面，打开记事本，准备记录会议。
洪厂长把几张纸丢到茶几上说：“大同啊，这是你写的东西，我们看了，不错，说的我都动心了。”季书记说：“看了深圳的小伙子写的报告，才知道咱们的产品在沿海，应该还是有市场的，不全是云贵川这些地方才能销售啊。”洪厂长深深地吸了一口烟说：“来，小伙子，说说看，你认为我们的货车能在GD深圳这些地方销售的根据是什么。”我从公文包里拿出几张报纸，给几位领导递过去说：“洪厂长，季书记，周工，你们先看看我带来的深圳报纸，特别要看上面画了圈的新闻。”
几位领导面带疑惑的接过报纸，皱着眉头翻看着，一会儿，眉头慢慢的舒展开来，周工说：“有意思，你看看小伙子画的这个新闻，今年深圳人才市场招聘单位和应聘人员大幅度增长，带来农民房租赁市场的大幅度增长。”“深圳农村集体股份公司今年上半年修建各类厂房达数百万平方米。”洪厂长看着报纸也频频点头。季书记说：“这个新闻也说明了问题，深圳城中村违建抢建回潮，城中村普遍正在改建七层以上农民房。”三个人讨论了一会，把报纸放下了，洪厂长说：“这些新闻说明了GD和深圳确实是在大规模的基建和运输，运输个体户会有很多。我们也知道它的市场很大，不过你还没有说服我们，我们的车在深圳GD会有很好的销量，值得我们在GD开设一个办事处，除非你们公司的领导来，和我们签订购销合同，按我们的规矩，该怎么付款付款，该怎么结算怎么结算。”我心里知道他们工厂肯定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不想开办事处，就是想让我们掏钱进货，怎么可能啊。要不是牛冠星还确实是能够通天的人物，这个报告也不可能让他们重视，我说：“我今天并不是代表任何公司来和您谈合作或者购销的事情。反正这个市场是有的，我只是帮牛冠星写了一个报告，建议贵厂在GD设立一个办事处。至于洪厂长您要不要搞这个办事处，肯定按贵厂的决策办。这么说吧，只要贵厂在深圳有办事处，我肯定能帮贵厂销售产品。”
一时间办公室陷入了沉默。我也没办法啊，他们的车型号老旧，缺乏服务网点，优点就一个，便宜，这种情况下，就是兆经理亲自来，也不可能答应付款提车的。洪厂长打破沉默说：“光顾着说话了，忘了小伙子刚刚来，咱们还没有给他接风。走，去小食堂。”
小食堂就在我下榻的招待所里面，装修的像是高档餐厅。今天食堂里面就摆了一张大的圆桌，除了我们一行，陆陆续续来了好几个人，都是副厂长，付书记，车间主任之类的。一会儿，漂亮的小姑娘服务员把凉菜先摆了上来，洪厂长举起酒杯说：“今天，来了一个深圳的小伙子，不简单，给厂里写了一份报告，分析了我们可能可以开发的市场，我和季书记看了，都觉得不错，现在，敬深圳的小伙子大同一杯。”呆了这么一会，我看出来，洪厂长应该是一个退伍军人，这种人应该喜欢豪爽的节奏，于是站起来，举起酒杯说：“我失礼了，应该先祝各位领导万事如意，工作顺利。今天来厂里，是想着靠洪厂长季书记照顾，在深圳开设办事处，方便GD的经销商卖咱们的大刀汽车，我在这里敬大家一杯，祝我们合作愉快。”洪厂长说：“唉，大同小伙子，我还没有答应你的条件，你要是这么说，就要拿出诚意啦。”我说：“只要您答应了，我保证到明年年底，卖出去五百台汽车。”我心里想吹牛谁不会，先吹着，后面完不成，难道我还要赔钱吗。洪厂长一拍桌子说：“我不信，你吹牛吧。”说着把一瓶五粮液墩在桌子上面说：“算了，我也不扯了，这一瓶酒就当成军令状，你一口气喝完，我就答应你。”
“好，洪厂长一言九鼎，我坚决完成领导交代的任务。”我把酒拿了过来，嘟嘟嘟的倒进一只大瓷盆子，然后站起来一口气喝完了，把盆子翻过来，表示一滴不剩，没有偸间耍赖。大家纷纷叫好，要跟我再干一杯。我就感觉开始天旋地转了，嘴里面喘着粗气，想扶着桌子坐下来，却一头倒在了地上，接着感到一阵恶心，眼前的东西开始虚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