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随风飘荡的衬衣
也许是昨晚多少喝了一点酒。
也许是睡得床比自己家里的那个硬板床舒适百倍。
也许是因为被人抱在怀里？
李菲睁开眼睛，迷糊了一下，就看向窗外被厚厚的窗帘遮挡下，依然投射进来的阳光。
时间应该不早了。
李菲从枕着的手臂上离开。坐起来，淡漠的看了一眼身上的浴衣。虽然因为睡觉，浴衣宽松得露出不少肌肤。但是还在正常范围内。
而一晚上没有碰自己的男孩，她也不觉的会是那种低贱得只会过手瘾的变态。
但是，天已经亮了。
李菲，揉揉眼睛，没有理会床上睁开眼睛看着她的男孩。
起身下床，就穿上拖鞋，准备离开。
毕竟，三万一晚上，时间过了。
这时，睡在床上的男孩，苦着脸揉了揉被压得发麻的手臂，坐起来，靠在床头上，开口道
“没什么表示的吗？你看我手被你睡了一晚上，多可怜。说不定会报废的！”
走出两步的李菲，停下脚步，顿了顿，头也不回的回道
“再见，衣服我先穿一下，回学校我换上校服后拿回家给你清理好，之后还给你。”
男孩靠着床头柜，笑了笑道
“什么衣服？你穿的那套晚礼服？不想要就扔了吧。”
李菲点点头，就抬脚要走。但是后面又传来男孩的声音
“倒是你不用先急着去学校。”
李菲没有理会。直接往外走。昨晚换下来的衣服，放在浴室旁边了。
男孩见少女根本没有打算和自己多说的样子。也是勾勾嘴角，披散着宽大的浴袍，露出一部分精壮的胸口，下床跟了出去。
李菲听到身后的声音，皱了皱眉，就抱着浴室外的衣服，进了浴室。并且关上门，反锁好。
男孩嗤笑一声，在路过的酒柜上，给自己倒了一杯醒酒酒。端着就来到浴室门外，笑嘻嘻的道
“同学，我有几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你想听吗？”
浴室里传来并不大的声音，声音中透露出冷漠
“你那三万块不用我还你，就是最大的好消息了。”
男孩收起笑脸，语调莫名的道
“我要告诉你的好消息可比三万多多了哟~”
虽然男孩觉得自己说得够吸引人了。但是浴室里并没有任何要理他的回音。男孩撇撇嘴，只得接着说下去
“就你这臭脾气，我怎么就这么喜欢呢。哈哈哈哈哈哈。虽然你不打算听，但是，我还是要告诉你哟~你现在不用去学校的。最好去一趟医院。”
浴室内传来回声
“那个人喝醉了被人揍了？还是喝醉了被车撞了？”
男孩笑了笑，声音诡异的道
“nonono，我要告诉你的第一个好消息就是，你说的那个人，哦，应该是你说的那个生你不养你的人……他死了。”
浴室内外都安静了下来。过了好一会，才传来一声
“哦。”
男孩挑挑眉毛，接着道
“还有其他好消息哟。昨晚你睡太熟，你说的那个人死亡后，我没忍心打扰你睡觉。所以就安排了我朋友去了解情况。首先，恭喜你，他不是自杀这种倒胃口的情况。他是被杀的。
而且哦，我朋友不小心打开你们家门进去后，还发现了，放在你们那个没有我家厕所大的家里的茶几上，放着12分保险单。金额大小从几千到几十万都有。
这也是我要告诉你的第二个好消息。恭喜你，你成百万富翁了。”
男孩没有听到浴室里传来回答声，歪着脑袋，喝了一口端着的酒，勾勒出一个诡异的笑容道
“还有第三个好消息哟。你的那个离开几年的妈妈正好在这个城市，而且你说的那个人的后事，现在正是她在糙办。你现在去的话，正好可以上演一出母女亲情的戏码。
哇，你看，多好，你没有了那个让你讨厌这么多年的人。多了一个亏欠你这么多年的妈妈，还有了几百万的家资。再也不用过苦日子了。
你看，那个人昨天早点死多好。这样你昨天就不用出卖自己了。
你看，要不是我还是个好人，昨晚你可就陷入深渊了。”
摇晃着酒杯的男孩，笑眯眯的喃喃自语着。
“咣”的一声是浴室门被打开，摔在墙上。
“啪”的一声是女孩一耳光，摔在男孩的脸上。
换上大红色的艳丽的漂亮的喜庆的晚礼服的李菲，苍白的脸上满是愤怒与冷漠。
“草你玛！”
少女丢下这一句，踱着高跟鞋就迅速离开了。
男孩默默被扇的左脸，笑眯眯的在后面补道
“我妈不喜欢女人的！喂！你手流血了！不用重新止血包扎一下吗？喂！别走呀！我还有好消息没有告诉你呢！”
男孩看着“嘭”的摔上房门离开的大红色身影。摸摸脸颊，喃喃自语道
“我看样子真是个变态。被骂妈了，被打了，怎么感觉更喜欢她了？但是我说了那些话后，看样子和她也没有机会和好了。
也正好断了我自己的念头。对我好，也是对她好……”
……
李菲，最终还是没有去医院。她不想见那个人
……或者说，不敢……
她一手提着高跟鞋，光着脚在还没有被太阳晒烫的地面走着。
虽然被清洁工打扫过，但是依然多少还是有大小杂物，硌得脚生疼。
身上没有带手机，没有带钱包，只有一个平时用来扎头发的发圈套起来的门钥匙。除此之外，也许把这一身高档的晚礼服和高跟鞋卖掉，能值不少钱。
少女路过一个公交车站，顺手把高跟鞋扔进了公交车站旁边的垃圾桶里。
一步一步，冷漠的脸上，看不出到底在想着什么。
即使右手的伤口，阵阵发痛。
太阳从东升，到头顶。
苍白的脸和皮肤，滴答着嫣红鲜血的右手，和一身大红的衣服。
像是鬼故事里的女鬼一样。
加上她没有生气的脸庞，和空洞的眸子。
换来的，是不少路人好奇的眼光和路人手里举起的手机，还有拍照快门。
用左手手腕上挂着的钥匙打开没有厕所大的小小的房门。
少女，在门口顿了顿，关上房门后，蹲下，把旁边又散乱的大大小小的老旧的不老旧的鞋子，一双一双放好。
自己的放在一边，那个人的放在……
少女拿着一双已经有点破口的男士皮鞋，用手扒拉了一下翘起来的破口上的皮。确定还能穿的时候，就把它放在另外一边。
看了一眼整整齐齐的大大小小的鞋子。
少女穿上旧了的居家拖鞋，就走了进去，路过客厅时，看了一眼客厅，客厅平时关上的用来隔挡出一个小空间的窗帘是打开的。
打开的窗帘后，只有一个单人的钢丝行军床。
床上整整齐齐。
客厅的茶几上，放着好几叠用文件袋分开的，不知道什么东西的文件。
少女看了一眼掉落在地上的老旧抱枕，只够三人坐或者一人躺的老旧沙发。
收回视线，两步就进了自己卧室。
缓慢的脱掉大红的晚礼服。换上在家里常穿宽大短袖和宽大的松紧短裤后。
少女走进厨房，打开洗菜池的水龙头，把结痂的血迹，清洗干净。
洗菜池旁边，放着前天2块钱买的没有吃完，已经枯萎掉的空心菜。旁边还有用泡菜水泡着的空心菜干。
少女愣愣的看得出了神。
一束阳光从窗外不知道谁家的窗户反射了进来，闪花了少女的眼。
少女皱着眉头，偏偏脑袋，看了过去。
一件男士衬衣，在衣架上随风飘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