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换脸!
白纸灯笼弥散凄冷光芒，阴风阵阵，卷起枯叶，吹动腐朽门窗，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
一袭倩影，立身黄土路上，眺望黑灰相间的古建筑群。
赵文燕心惊肉跳，她竟在路旁那根残旧的电线杆上，看到一具被吊死的尸体。
尸体在阴风中左右摇曳，场面有点吓人。
说实话，借赵文燕十个胆子，她都不敢大晚上来这里。
但那个声音，充满了魔鬼般的诱惑力，她无从抗拒。
她……想重新开始！
绕过电线杆，赵文燕向着死人路深处走去。
那盏白色灯笼，像极了永夜中的灯塔，为来者标注出七号当铺的位置。
“梆，梆，梆！”
夜色中，有诡异声音传了过来，赵文燕细细聆听，好像有人在砍树。
“寒风飘飘落叶，军队是一朵绿花，亲爱的战友你不要想家，不要想妈妈……！”
恍惚间，有清朗歌声传出，时远时近，极为缥缈。
“嘭！”
重物落地声，自身后传来，赵文燕吓了一大跳。
她回头看去，瞳孔急剧收缩至针尖大小。
那具尸体！
那具挂在电线杆上的尸体，在赵文燕的注视下，竟突然四分五裂。
断手断腿掉落在地，那颗人头，被阴风吹动，一路向着赵文燕的方向滚来。
滚落的人头！
毛骨悚然的赵文燕，拔腿向着七号当铺冲去。
来到近前，她疯狂拍打灰色的门。
“吱呀！”
门，终于开了，赵文燕赶忙进入。
将背脊贴在门上，她大口喘息，全身上下尽是冷汗，犹如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等呼吸平稳，赵文燕才开始打量灰色房间。
除却一张沙发与一面落地镜外，空空如也。
沙发上，坐着一个人，全身都被宽松黑袍笼罩，面庞上戴着诡异阴阳漩涡面具，怀中抱着一杆狰狞镰刀。
镰刀刀刃森白雪亮，赵文燕情不自禁蠕动喉咙。
“我……我想要一张……一张脸！”赵文燕断断续续道。
面具下的狭长双眸，透着冰冷的光，看着赵文燕半边如老树皮般褶皱枯萎的脸。
“我可以给你一张完美无瑕的面皮，但你需付出自身灵魂的十分之一。”
“这，叫做等价交换。”黑袍人沉声道。
灵魂是什么东西，赵文燕并不知道。
为此，她没有多做考虑，“我愿意。”
“很好！”
黑袍人坐起身子，盯着赵文燕，“看着我的眼睛！”
赵文燕不敢怠慢，赶忙与黑袍人对视。
他的眼睛，像是深不见底的黑洞，不夹杂任何人类该有的情感波动。
“沉眠！”
黑袍人的声音，有着无穷魔力。
赵文燕的身子，软软瘫倒在地。
……
将沉眠的赵文燕放在沙发上，楚知南进入惊门空间，精挑细选，挑了一张九十五分的面皮。
十分钟后！
苏醒过来的赵文燕，看着镜子中自己挑不出一丁点瑕疵的面庞，激动到流泪。
“放空心神，不要做任何抵抗，我要摄取你的灵魂。”楚知南冷漠道。
赵文燕摸着滑嫩脸颊，眼神闪烁。
楚知南寒声，“没人可以欠死神的账。”
这句话，惊的赵文燕娇躯一颤。
灵魂？！
给就给吧！
赵文燕看向楚知南。
楚知南手持镰刀，尖锐刀刃的刀尖，刺在赵文燕眉心。
一点点，刀尖从赵文燕体内，拉扯出一缕白色丝线。
白色丝线荟萃，化为朦胧光团，缠绕在刀刃之上。
赵文燕的眼神，有了一瞬间的迷茫。
她看向楚知南，“我好像，遗忘了一些很重要，很重要的事！”
……
赵文燕走了，楚知南将抽取的光物质，放入镜像空间展示架三层的玻璃瓶中。
重新坐回沙发，点燃一根烟抽了两口，楚知南有些疑惑。
他没能想到，赵文燕，竟会光顾七号当铺，为换脸而来。
难道这个女人，是为了摆脱张勤？
会不会另有隐情？！
懒得去想太多，此刻让楚知南头疼的，是挂在外面电线杆上的尸体。
还有那些类似砍树的声音，包括那声声歌谣。
“死人路，好像来了一位新的亡灵！”
一夜很快过去，楚知南制作了十几张鬼首面皮，他的技艺越来越精湛。
……
早七点，疲倦的楚知南正准备睡觉，落地镜中却传来无面人的呼唤。
撇撇嘴，楚知南进入镜像空间。
死门前，无面人漂浮，“我可以给你一次机会。”
“机会？！”楚知南皱眉。
“我与亡灵达成新的协议，只要你杀死王橄心，我将还你荣华富贵。”无面人道。
一股凉气，从头蹿到脚。
明白了！
楚知南终于明白在静春学校，控制他身体的亡灵是谁了。
王紫薇，竟想杀了亲妹妹王橄心！
她为何要这么做？！
世间如熔炉，众生苦苦挣扎求存！
只有死亡，才是最终极的解脱！
楚知南犹豫了，“给我一点时间！”
……
早八点，楚知南来到市中心医院。
307病房外，他隔着一扇门，看向里面。
王橄心慵懒的半躺在椅子上，津津有味看着格林童话，阳光洒在她的脸上，那是一个有着淡淡金边的完美轮廓。
她才刚刚从地狱逃脱，她还未仔细欣赏阳春白雪，楚知南有何权力，去夺走她的人生。
“可以不善良，绝不行罪恶。”
长叹一口气，楚知南离开医院。
……
正午，楚知南来到玫瑰大厦三层。
荆棘花私人侦探社的会客室内，苏小强将一叠照片交给楚知南。
一边倒酒，苏小强一边说道：“这些天，我让人二十四小时监视这个楚知南。”
“有什么发现？！”楚知南问道。
“这个楚族嫡长子，有些诡异，每天傍晚六点，他都会去远郊地区的老龙山。”苏小强道。
这句话，让楚知南面色一凝。
老龙山！
那座山上，究竟隐藏了什么？！
“来，尝尝！”苏小强道。
端起茶杯，楚知南喝了一口，“不错，这杯铁观音很纯。”
“这杯……是老白干！”
“我的意思是这杯老白干就像铁观音一样纯。”
“这比喻……简直不要太恰当！”苏小强。
半个小时后，楚知南走出玫瑰大厦。
顶着正午时分炽热的太阳，楚知南穿梭于各大商场。
……
晚七点。
楚族庄园外。
楚知南站在夜色中，看向百米外的别墅。
别墅灯火通明，宾客们推杯换盏，喝的极为尽兴。
今天，是楚族小公主楚桂熏的十八岁生日，场面隆重，乌衣市诸多顶尖名流都有来参加。
来到正门前，楚知南将精心准备的礼物交给保安，嘱托他交给楚桂熏。
晚九点，楚知南回到死人路。
阴风咆哮，古建筑门窗砰砰作响，到处都是飞扬的枯叶，犹如群魔乱舞。
梆梆梆的可怕声音连绵不绝，那颗人头在幽长的胡同中滚来滚去。
楚知南冲回七号当铺，将插销插上，一屁股瘫软在沙发上。
正准备点根烟冷静一下，楚知南面色陡然一变。
他从裤兜中取出晶板。
血液凝聚，随即扩散，两行字浮现其上。
“这……！”
看清内容的楚知南，有些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