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软禁
“少帅,在这里又如何?他不是说了吗,他是来参加行商大会的,行商大会可有一个多月呢!更何况现在王封了城,内外不通,他身边只有一个侍卫。”单于淳摸着自己的狼符,别小瞧这么一个狼符,这可是调动车臣半数以上将士的兵符!
“现在世子重伤不醒,王又是迟暮之年,城门还被封了。你不觉得这是一个极好的机会吗?”他忽然站起来,眼神狂热的看着灰袍人。
“可是少帅那边,怎么办?难道杀……”灰袍人一哆嗦,脑海中冒出这个可怕而又极其不靠谱的想法。
“谁说要杀了他?我也不需要正面和少帅交锋啊!别忘了,他不是和世子看上了同一枝雪莲吗?我不出面,让那个老不死的出面,软禁他,这样的话我既不需要和他交恶,同时顾忌大夏和车臣两国的关系,他还不得乖乖的待在这。”单于淳一拍手,发出桀桀的笑声,双眼都是对王位的狂热。
“可……可少帅为了一枝雪莲杀人,太荒唐了,谁会信?”
“不需要其他人信,老家伙信就可以了啊!他本来就愚蠢无比,现在痛失爱子,早就气糊涂了,我们在添油加醋一番……”阴谋的笑声回荡在将军府。
阿嚏!江隐玉打了一个大喷嚏,她看了看外面的艳阳高照,“不应该啊!”嘴里喃喃。门被打开,“说,是不是你在说我的坏话?”端止轩不去理会他的无理取闹,随手关门。“你手里的是什么?”江隐玉见他手腕处挎着鼓鼓的小袋子,这袋子和端止轩实在是不太搭,而且看起来沉沉的,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
“花生。”说着,取下袋子递给双眼放光的江隐玉。
“外面怎么样?”
“不出所料,重启行商大会没有半点消息,而且一直有人在煽风点火,被困在这里的行商越来越不满了,甚至有人当街和车臣的将士起了冲突,被直接关进了牢里。”江隐玉一边剥着花生,一边点头。端止轩看着她手心里剥的干干净净的花生米,这次连外面那层暗红的包衣都给去掉了,露出里面黄润饱满的花生米。
“呐!”江隐玉递给他,“别小瞧啊!这大漠里的花生可难得呢!金贵的很,好吃!”他一脸真诚的望着他。端止轩看着掌心里的两粒小花生,一双满是老茧的手,不是什么手若柔夷,肤若凝脂,只有又厚又硬的老茧和一些细小的伤口,那两粒圆润光亮的花生米就在这毫无美感的手中。端止轩皱着眉头注视着那双手。
“不吃吗?”江隐玉刚想缩回自己的手,一只大手拿起其中的较小的花生。入口清脆,浓郁的花生香,还带着一丝大漠的味道。
“怎么……”话还没说完,就被推门的声音打断,端止轩转身,挡在江隐玉面前,只见单于淳拿着一道王令,身后还跟着一队士兵。
“大将军前来,所为何事?”江隐玉微眯着眼睛,不悦。单于淳深吸一口气,额头上密密细汗,“少帅,王,王下令……下令和世子有接触的人全部给抓起来。”单于淳满脸为难,无可奈何的看着江隐玉,脸上极不情愿。
“意思是要把我抓起来吧!”江隐玉眼珠一转,冷笑连连。“少帅放心,只是暂时调查一下,这件事情怎么会和少帅有关?”
“是啊!这件事情怎么会和我有关啊!”房间内一下子变得沉默,单于淳的心如脱缰的野马,眼中闪过一抹厉光,握紧了自己腰中的刀。“既然是王的命令,本帅自然配合。”江隐玉的话,一下子让单于淳舒心了许多。
“委屈少帅了。”说完,单于淳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端止轩紧紧的跟在江隐玉后面,观察着四周。“怎么又抓走了一个?”客栈内人心惶惶的看着被带走的江隐玉,小声的嘀咕着。
“委屈少帅暂时待在这里了。”江隐玉打量了一下周围,单于淳还好,没让她蹲牢房。不过,他怕是也没有这胆儿。两人被安排在将军府的豪华大房内,要是没有猜错,周围怕是重兵环绕。“不错啊!还有葡萄。”看见放在琉璃盘上的葡萄,她两步一跨,提起一串。
“阿轩。”端止轩微微发怔,只见她忽然跳到眼前,往他嘴里塞了一颗葡萄。“甜吧!”她得意的笑了笑。
“阿轩。”他重复了一遍,一向波澜不惊的眼眸竟然掀起层层涟漪。
“你现在可是我侍卫呢?”她吃着葡萄,打量着房间。光线充足,视野开阔,装饰精美,还有不少的羊皮卷和书籍,有些书还是来自大端,“看来这单于淳还真是用心良苦啊!”她随手抽出一本书,很是满意,自然是除了房间的豪华装饰外,最重要的是还有两个床,这下,她终于可以不用睡地上了。总结来说,这大概是五星级的牢房吧!就是不知道风水怎么样!
端止轩站立了一会,走进来。“外面约有二十人左右。”
“哇!”她极尽夸张,“这也真看得起我。”“既然如此,那我就安安心心的住下了,就等到这天啊!什么时候放晴,我就离去。”她指着外面万里无云的天空。“你说,这天什么时候放晴?”
“车臣不是有安抚署的吗?”所谓安抚署就是大端派遣驻扎在属国的官员,用以监视属国是否有反叛之心以及维护大端和属国的贸易往来。
“安抚署?”江隐玉仿佛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他们要是有作为的话,就不会每年都有不少细作混入行商大会了。”江隐玉冷言冷语,朝廷里的那些蝇营狗苟,拉帮结派不在话下。更何况属国之间贸易巨大,即便是在大漠这种恶劣的环境下,他们又怎么会放肥肉?安抚署,只不过是权力腐败,利益勾结的幌子罢了!他们关系金银珠宝可比关心细作操心的多了。
“这继续行商大会不见半个苗头,反倒是被抓的人越来越多了,车臣王室究竟是想干什么?”灰袍人大声呵斥。
“对啊!不让我们出城,还四处抓人,莫不是瞧我们这些行商好欺负!”“爷爷的,老子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兄弟,把爷爷惹毛了,老子管你是车臣王室,还是什么?别怪爷爷这帮兄弟!”说话之人背后两把斧头,身后一大堆兄弟,凶神恶煞,俨然是混迹大漠多年的狠角色。
“对啊!咱们行商这么多年,莫不是车臣眼红我们,故意将我们扣押在这里!”“那些被带去的人也不知道怎么了?”人群中激愤不满的声音越来与强烈,几乎所有的客栈都发出极其强烈的怨气。灰袍人躲在人群中,诡异的笑。人群越激愤,越好。
“王。”金碧辉煌,琉璃翠瓦的建筑迷的人睁不开眼睛,西域奇香熏得惹人醉,而宝石的墙壁则是熠熠生辉。而宝石下面,是用象牙雕制、玛瑙装饰的王位。如此奢华极致,美轮美奂的王宫,其主人也必是非凡伟岸之貌,应有饕餮之力、古人之风、才冠绝伦;只可惜,单于淳看着坐在王位上,獐头鼠目、风烛残年、贪图享逸的车臣王。
“废物,还没有查到刺客,要你何用!”车臣王随手将桌子上的奏折,一股脑的扔在单于淳的脸上,啪啪的声音打在他的脸上,火辣辣的。
“是微臣没用,办事不力。”单于淳一脸歉疚。
“要你何用?算了,这件事情,本王让赫言去查。”
“这怎么行?赫言是王宫金驰军统领,这让赫言去查,王宫由谁来守卫。”王后拖着金色长裙,头上带着幻色的琉璃,端雅大方走进来。单于淳几乎贪婪的呼吸着她经过时的香气,毫不掩饰自己的欲望。
“这个废物没用,自然是让赫言查,孤不会放过这些胆大妄为的刺客,刺杀我车臣世子,传出去了,孤颜面何存。”
“可王,如果有人起歹心,攻击我车臣王宫怎么办?”王后跪坐在车臣王旁边,一双美眸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单于淳。但是车臣王却视若无睹。
“那些歹徒,不就是刺杀世子的人吗?赫言是车臣第一勇士,将军抓不到,就让这第一勇士来?”车臣王吹胡子瞪眼说道,对于那些刺杀世子的歹徒,他现在真是恨之入骨。他老年得子,好不容易求来的子嗣,如今不知道被哪个宵小,杀千刀的混球给毁了。最重要的是要是传出去,车臣王室后继无人,他颜面何存?
“王……”王后一把抓住车臣王的手。
“此事就由赫言来办,你这没用的东西,滚!”说完,车臣王剧烈咳嗽,唾沫四溅,王后立即轻抚车臣王后背,单于淳不动声色,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王后转身离去。
“王,您将奏折扔到将军脸上,如此羞辱,可将军不但不恼,反而是一脸歉疚,必定有所图谋,王上,还是要小心将军,还是让赫言……”
“是这废物将军办事不力罢了!更何况,这些年,他温顺如狗,又怎么会有如此贼心?反倒是王后,是不是太关心这朝堂上的事情了。”车臣王目光阴鸷盯着王后,手在王后丝绸般的脸上抚摸不停抚摸,语气森森然。
“是,臣妾知错。”王后忍着脸上刺痛,美眸担忧,却不敢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