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刚进办公区，销售部经理李艾的眼角余光便瞥见了她。
“遇姐，新品爆了，转化率已经百分之60了。”李艾的情绪非常兴奋。“你快过来看看，梅雪的这个姑娘真的太适合做直播这块了。”
随遇作为老板，这时候自然不得不说几句奖励的话。
所以她只得硬着头皮拐了个道走了过来。
李艾一直脸对着电脑，没觉察出随遇有什么异样，继续兴奋地巴拉：“而且你来看看这件咱么的打折款，昨天出折扣价，今天已经没了。有一个客户一个人订了100件。”李艾想想这个月自己的工作业绩，脸上的笑容比在夜幕中炸开的烟花还绚烂。
随遇还没说话，喵喵突然不知道从哪儿又冒了出来，手里端着杯咖啡，神叨叨地说：
“我读大学的时候，有次社团搞活动，外联部没有拉到赞助，所以有个学姐就淘宝了几十件。”喵喵扶了扶眼睛，“后来活动结束了，学姐把衣服给退了。”
李艾一个白眼翻了过去，“.……喵,你是想死吗？”
“你学姐人才！看看她之前的情况。”随遇拍了拍李艾的肩膀，顺手将手中的包包递给喵喵。
“还都正常，只有一个差评记录，今年一月份的，后来没有了。”
“可以，我们运气应该不会这么差。”
毕竟情场失意，职场遵循能量守恒定律应该会得意吧，随遇这么想。
“鸿运当头好嘛！”李艾哪里知道随遇心里的弯弯绕绕，她已经被直播的超高转化率杀红了眼，现在她满眼都是人民币的红。
“遇姐，要给你也冲杯……”喵喵将视线从电脑上收回，侧过脸看向随遇。
只见随遇眼鼻通红，睫毛上似乎还湿漉漉晕着水汽，犹豫了一下，喵喵怯生生地问，“遇姐你？”
“最新研究的哭妆，怎么样还可以不？”随遇拍拍喵喵的肩膀。
喵喵愣了你一下，随后像遇见救星似的，一把拉住随遇的胳膊：
“……遇姐你教教我这个哭妆吧，我回来就这样去求求我房东，让她别涨房租了，她肯定会心软的。”
“你还是装哭吧！”随遇没有看她，唇角微微勾了勾，伸手揉了揉她的头，人转身往卫生间走去。
“红姐，你会化吗？”喵喵贼心不死，转身将手中刚刚替红姐泡的咖啡放到了她跟前，顺便眼巴巴地问道。
红姐伸手拿过咖啡杯，然后抬了抬头朝她莞尔一笑，“不用化，你只需要想想你男朋友把你的肚子搞大了，然后你发现他劈腿了，这时候你又因为怀孕被公司解雇了，回到家房东告诉你涨房租了，这时候你接到你妈打来的电话，还没来得及哭诉，你妈又催你回家相亲了就行了。”
喵喵：“.……红姐你好恶毒！”
李艾看不下去了，噗嗤一声笑出来，“红姐，别跟她绕圈子了，这姑娘天生脑回路清奇。”说着李艾看了一眼喵喵，然后对着随遇办公室抬了抬下巴，“人是真的哭了！傻子！”
喵喵：“.……不会吧……要不……我去和菲姐说一声。”
“行了，别操心了，今天是丁姨儿子的忌日，估计是想到了旧时的一些事情。”红姐端着咖啡杯，语气也有些沉重，“等会儿丁姨如果回来上班，大家注意点儿，别提什么哭不哭了。”
被察觉到了，随遇所以也就不躲不在意了，直接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随遇坐到了刚大大的土豆垫上，整个人深深地陷了进去。
她错了，一直以来她始终以为周海衍总归是有那么一点喜欢自己的，所以他所有的冷言冷语，她只当是他直男的不解风情、言不由衷。
其实，只有不动心，才愿意有那若有似无的暧昧吧。
******
周海衍回到公司没一会儿，接到一个陌生的号码。
他家狗声扰民了，他被人投诉到了物业！！
周海衍打开手机监控，他家卡卡正脚上套着黑色的像塑料袋一样的东西，在家中飞奔，嘴里狂叫着。
周海衍皱着眉拉大屏幕，仔细看了一眼，不是塑料袋，倒像是什么布。
周海衍身子往前一倾，随后脸上露出了极不自然的神情……随遇的内裤。
操！
“噔噔”两声轻轻的敲门声响起，。
周海衍的助理陈洁手中拿着白色的pad，站在开着的门那边，“周总，终面的几个人过来了。”
周海衍拿着手机从桌上捞起车钥匙，一边理着袖口，一边说，“你决定，我有事出去一趟。”
陈洁很少见周海衍有这么神色明显匆忙的时候，“好。”
周海衍边往外走，边打着电话。
路过会议室时，里面原本正襟危坐，等着面试的几个小姑娘，目光齐刷刷地透过玻璃幕墙看了过来。
陈洁走在他后头，看着会议室内的情形，脸上露出了过来人姨妈般的笑容。
推开门，陈洁下巴往外头周海衍的离开的方向点点，边往会议桌走边说：
“各位的简历都非常优秀，有国外名校硕士，有在世界500强企业打拼多年的业界精英，各位刚刚也看到了我们周总，你们判断一下周总现在大概有什么样的行程安排。”
到了会议桌前，陈洁将pad放到在白色的会议桌上，脸上挂上职业化的微笑目光一一扫过坐在会议桌两旁的女孩子们。
“她都搞不定，要你何用？”上了车，周海衍看到微信上进来的信息，快速给那边回了条短信。
“冷漠的资本家！”那边回了过来，外加一个可爱的小表情包。
在座的应聘者仍陷在柳城集团二帅的英俊侧脸和高大的身影里还没反应过来，突然被问到他接下来大概会有什么样的行程安排。
一个个在暗叹男色害人的同时，开始疯狂思考对策。
能进入终面的都基本是按50：1的概率筛选出来的，素质自然非同一般。
虽然问题刁钻，6个人还是颇为镇定地陆陆续续发表自己的看法。
“柳城集团最近和中泰集团有合作意向，这是周总接任柳城影城的第一个项目，刚刚我在楼下咖啡厅见到了中泰的一位总监，所以我推测是和合作案有关。”
“周总神色匆忙，但陈助让我们judge时并没有一丝焦虑，我推测是周总私人生活方面的遇到了紧急但并不严重的事情。”
……
一个接着一个每一个听起来都有理有据。
“周总现在在滨江路，回海星公寓的路上，具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不太好说。”突然间一道轻盈但肯定的声音响了起来。
陈洁看着自己手机上收到的消息，抬眸看了一眼给出这个答案的女孩子。
女孩坐在会议室的左边的最后一个位置，皮肤雪白，眼睛呈棕褐色，鼻梁翘而挺，像是混血儿。
“江小姐，你能跟我说一下你是怎么判断出来的吗？”
女人一双明眸灵动，“早上过来的时候在车库遇到了周总的司机，加了微信。”
陈洁笑了笑，低眉略一沉吟，“什么时候到岗？”
刚刚私下交流时，几个助理一致认为在同等条件下这个女生是要筛除掉的。
他们是招聘员工的，不是替周海衍相亲的，没必要给自己找麻烦。
现在看来这手段是她能阻止得了进柳城的吗？人家明显有备而来。
这样貌、身段没准哪天就成柳城夫人了，是她陈洁能招惹得起的吗？
“Rightnow!”江南月微微一笑。
“抱歉各位！”
其他女孩子纷纷遗憾地起座。
“瞥了一眼手机里收到的信息，周海衍没有再回。
他蹙着眉，右手五指放在膝上不停地敲着，左手拿着手机不知在等着谁的电话。
司机董晨觉察到车内气氛不对，从后视镜看了周海衍一眼，他的大boss真的很少有这么沉不住气的时候。
周海衍的电话终于接通，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哎，周先生怎么了，我已经到了您门口了。”
“今天您不用过去了。”
因为狗叫声太大了，阿姨似乎没有听见周海衍的声音，把嗓门放得更大了。
“您说什么家里的狗在叫,我进去看看。”
“别进去！！”周海衍声音凝重而急促。
董晨被吓得差点踩了刹车。
“哎，周先生，卡卡没事，就是脚上缠了东西，哎呦我看看啊，卡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