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菜谱之计
贾敏自从决定不再坐以待毙后，是真的奋发向上了。只可惜现实太骨感，当初林、陈大婚后能想到的方式都想到了，问题是面对水泼不进的落梅院，你纵然有万般计策也枉然啊！蔡妈妈也无奈，她突然开始佩服陈溪鸾了，没想到一介孤女竟然可以把自己的院落经营的如此美好！是的！美好！特别是听到贾敏说自从陈溪鸾投奔而来之后，她就曾经试图安插人手，却屡屡失败。
无奈之下蔡妈妈只得提起那个不是计策的计策，因为如果贾敏在府里拥有绝对的话语权，是可以保证万无一失的，只是事实并不是如此，那么一切只能看天意。不过贾敏听到后却反应很大：“蔡妈妈！你有没有搞错？她现在一直在担心胎儿发育不好，就连那从不入口的燕窝都强忍着吞下了！你却告诉我，你要献菜谱？！你到底是谁的人？怎么？料想我即将失势，准备另投明主？！”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贾敏的性格蔡妈妈已经有所了解，只是却也不曾料到说话如此难听。只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况且如今也没有到待不下去的地步。
贾敏骂完后，蔡妈妈并没有急着辩解，她要给贾敏时间，让对方冷静。等到蔡妈妈感觉时间差不多了，蔡妈妈上前一步，把刚刚因愤怒而站起来的贾敏扶着坐好。然后蔡妈妈直视贾敏，诚恳地道：“太太严重啦，我虽然受贾老太太之托，来到这府里相助太太，不过并不曾签下契约。老奴算是自由人，并不是非林府不可。既然如此，如果真的像太太说得那样，您失势了，老奴离开就是，说句不客气的话，老奴就是现在金盆洗手，也是足矣安度晚年的。只是老奴也是重信誉的人，既然答应了贾老太太，那就不会轻易食言，太太不信我，难道还能不信贾老太太吗？”其实蔡妈妈来这里本是奔着养老来的，她原以为这贾敏是可以依靠之人，那她必定认其为主，只是这段时间让她明白一个道理，虽然现在贾敏表面看来重用她，不过实则贾敏嫌弃她，就如同嫌弃曾经的刘妈妈一样。虽然对此蔡妈妈百思不得其解，不过却下定决心，等过了和贾老太太的五年之期，一定要尽早离开。
听了蔡妈妈的解释，贾敏也认为自己多虑了、迁怒了，只是却拉不下脸说软话。蔡妈妈也不指望贾敏能够说出歉意的话，否则也不至于失了水芝的心。蔡妈妈看出贾敏把她的话听进去了，于是继续说道：“太太可有想过为什么富贵人家特别看重生子一事，甚至人人都听过进产房犹如走鬼门关？而那些穷苦人家呢？不怕太太笑话，老奴出生在贫瘠的小山村里，老奴家里兄弟姐妹众多，老奴记得被卖的时候，老奴的小弟弟还不满月。老奴曾亲眼见过或听说过不止一次，家里的大人都出去干活了，即将临盆的妇人一人在家，带孩子、操持家务。如果这时候孩子正好出生，有些妇人直接自己把孩子拾起来、剪掉脐带、包好，然后不耽误为外出干活的人继续做饭。这样的妇人才是被人称赞的有能力的妇人。如果哪家妇人有孕了，三不五时的要休息啊、请大夫啊，那这妇人甚至会被不好相处的婆婆骂晦气、灾星。太太有没有想过这是为什么呢？难道真的是因为这些穷苦人家命贱吗？”
蔡妈妈看贾敏似乎听进去了，于是接着说道：“老奴不这么认为。在后来，老奴曾经认真观察过那些在府里做工的妇人。结果发现那些在底层做工的妇人，往往比那些得主子看重、体恤的妇人生孩子更顺利。老奴曾经照顾过一个姑娘，在她嫁人有孕后又请老奴回去看顾一段时间，那姑娘身体不是太好，经常请太医过府，老奴曾拿这个问题请教过太医。太医也认同老奴的看法，那些穷苦人家衣食尚不能自足，更不可能有下人，那些有孕的妇人往往既吃不好又要照顾一家老小，当然胎儿不可能过大，所以好生。而富贵人家，饭菜丰盛、补品齐全、行动之间呼奴唤婢，这样的结果往往是胎儿养得好，孕妇养得娇，自然不好生。”蔡妈妈说完，直接躬身站在那里，不再言语，把选择权交给贾敏。
贾敏消化完蔡妈妈的话后，竟然笑着道歉道：“是我误会蔡妈妈了，蔡妈妈果然不凡！只是，这件事却不好操作，陈溪鸾不会信我惜荷院的人。蔡妈妈有何良策？”蔡妈妈虽然给了贾敏这个计策，不过却知道最终的结果贾敏恐怖无法如愿。毕竟落梅院的人都不是吃素的。不过这菜谱还是可以献出去的，只是在此之前需要和贾敏把话讲明，免得日后落埋怨。“太太，休怪老奴多嘴，细思量这计策在咱们府里使用不妥啊！最终怕是成不了事啊！”蔡妈妈想明白之后，如此对贾敏道。“妈妈的顾虑，我懂。只是目前咱们也没什么其他良策，就先实行这个吧！说不定日后有意想不到的效果呢？只是妈妈，这游说大厨房的事就交给你了！”贾敏听到蔡妈妈的顾虑反倒下定了决心，目前并没有其他好计策不是吗？由此看来，自己的门户还是必须看顾好啊！这原是安身立命之本啊！
至于游说大厨房的事，蔡妈妈丝毫不担心。贾敏作为当家太太，关心有孕在身的陈溪鸾的饮食之事，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了。而且，这菜谱绝对没有问题，还是当初她伺候的那个姑娘的婆家专门请大厨为其研制出来的。至于大厨房，只要这菜谱没有问题，那做出来的菜，陈溪鸾吃了，是大功一件，如果不吃，那她们也只是多费一番功夫的事。如果大厨房的管事够理智、不贪功的话，还会在陈溪鸾用餐之前，直接言明这菜谱的出处。
落梅院
贾敏主仆讨论菜谱之事已经是三天之前的事了。不得不说，同行是冤家，这句话真是非常接地气啊！这不，海棠在请乌妈妈拿主意，大厨房新做出的菜式要不要让陈溪鸾试试是否合胃口，请乌妈妈拿主意的原因是这菜谱出自惜荷院。
乌妈妈和画屏再三斟酌，认为可行，不过在此之前需要请刘大夫先看看。
餐桌上的饭菜几乎被陈溪鸾一扫而光，这一幕吓呆了正房里伺候的一干人等。“怎么？不认识了？我是好久没开荤了，这一时控制不住啊。”陈溪鸾终于舍得把视线从餐桌上离开时，就发现了乌妈妈等人那来不及掩饰的惊诧目光，于是尴尬的解释道。鉴于陈溪鸾的食量与这菜谱的出处，乌妈妈不得不提前告诉陈溪鸾事实。原本乌妈妈和画屏决定暂时瞒着陈溪鸾这菜谱的出处，免得陈溪鸾多想。
“你们不是请刘大夫看过，这菜谱没有问题吗？那就继续用吧。大厨房那边有海棠老娘在，我是信得过的，即使稍有不慎，这不是还有你们吗？至于惜荷院那边的目的，等以后总会知道的。”陈溪鸾在画扇等人的伺候下简单洗簌后，想起刚刚的晚餐，吩咐画屏道：“这大热天的，咱们落梅院确实麻烦大厨房不少，虽然是她们份内之事，不过这份情，我还是记着的，你明天称十两碎银子亲自给大厨房送过去，就说这是专门给，负责咱们落梅院饮食的仆妇们的赏钱。”“是，太太，明天等大厨房开始上工的时候，奴婢就过去。”画屏恭敬地回道。“嗯，好。那咱们去院子里逛逛吧。”自从刘大夫宣布陈溪鸾脚伤痊愈以后，每日餐后散步就成了陈溪鸾的必修课。陈溪鸾爱腹中胎儿，但更爱惜自己的身体，因为只有她自己健健康康的活着，才可以保护自己的儿女不受委屈啊！
虽然陈家只有她一个女儿，不过她母亲是庶女啊，而她早就不是不识人间愁滋味的小女孩了。因为陈溪鸾除了去慈安院外，一般都待在自己的落梅院，所以陈溪鸾早晚餐后，散步至少半个时辰的事情只有落梅院的人知道，并未外传。如果贾敏的消息能够灵通一些，大概就不会同意蔡妈妈献菜谱的提议了。
惜荷院
“蔡妈妈，你的计策是不错，只不过貌似用在这陈溪鸾身上不合适啊！前天我去慈安院请安的时候，发现那陈溪鸾只是腹部大起来了，其他地方丝毫不显胖啊？不对！腹部大起来就意味着胎儿大了！难道蔡妈妈你的菜谱另有讲究？”不知贾敏由此想到了什么，一时特别激动，眼睛里甚至射出了不属于这双眼睛的精光。蔡妈妈无奈地答道：“太太，老奴的菜谱并没有什么别的讲究。老奴也不明白大太太为啥腹部如此大，按理说三个多月的身子，腹部不应该如此大啊！只是究竟如何，老奴也不得而知啊！毕竟老奴不懂医理。”蔡妈妈认为这多半是乌妈妈的缘故，这陈溪鸾是吃的对，长胎不长肉，产后恢复身材非常容易，只是这话却不好对贾敏说明。不过，既然陈溪鸾身边的乌妈妈如此精通养胎之道，那之前的计策多半是无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