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分歧

  孙季理原本想安安静静过完这一生的想法,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打破了,不仅给妹夫惹了麻烦,还让山寨的团长李伏生起了疑心,他是哪头都没做好,心里很是郁闷。
  雪琴看出了老孙的苦闷,于是就主动安慰道:“孙叔,您对寨子里人的好,俺们都记在心里了,要不你及时出手相救,俺们早都饿死了”。
  孙季理苦笑了一下说:“俺也是为自己打算的,毕竟没有粮食大家都活不成”。说完他仰头看了看天,又沉默起来。
  雪琴说:“您虽然嘴上不说,但您骗不了俺,俺知道你其实还是很关心大家的,你为啥不说出来呢?”
  孙季理摇摇头说:“有啥好说的?你对人家的好,有的人未必领情。算了,俺也是半截黄土埋到脖子的人了,好不好都无所谓了”。
  雪琴笑了一下说:“您是生团长的气了?俺知道,他这个人就是个二杆子,你甭理他。其实前天你拉粮食回来,俺就看出来了,伏生哥可能是觉得您没有早点想办法,以至于山寨都揭不开锅了,才下山弄粮食,有点生气。您可别往心里去,他那人就那样,轴的很”。
  孙季理看着雪琴笑了一下说:“你这孩子真会说话,俺没有怪团长的意思。人老了,不中用了,能有个容身之地就不错了,哪儿还想得了那么多。”说完他长叹一声,然后低声嘀咕了一句:“哎,我的仙儿也该这么大了”。
  由于声音底,雪琴没有听见,她张大了嘴巴问:“啊?您刚才说啥?什么仙儿?”
  孙季理没有再回应她了,而是起身走了。颤巍巍的,低着头,满后背看上去都是忧愁。
  雪琴看着孙季理渐渐的远去,她心里有种不平,觉得这个老人不该被人误解。于是他一转身去了伏生的房间,跟正要出门的伏生撞了个正着。
  伏生大喊一声:“你个死丫头,横冲直撞的撞死了个人了”。
  雪琴站直了身子,插着腰说:“撞死你算了,你个没良心的!”
  伏生一头雾水说:“咋说话呢?谁没良心了?”
  雪琴说:“你!人家老孙辛辛苦苦弄回了粮食,解决了咱们的问题,你倒好还怪人家不早点去筹粮食。你这样做不是没良心,是什么?”
  伏生瞪着眼睛说:“嘿,你懂个啥?他要是早点弄粮食,铁杆大哥能死吗?咱们跟朱宏恺能结上仇吗?俺告诉你,他的那几车粮食弥补不了山寨的损失”。
  雪琴指着他的鼻子说:“人家凭啥非得给你想办法?山寨也不是他一个人的,再说了,人家也不是团长,犯不着为了大伙儿去操心”。
  伏生咬着牙说:“你这叫妇人之见,是,山寨不是他一个人的,但他是一份子就应该尽自己的努力,出一份功。以前山寨可是全靠自己打食的,寨子里不养活闲人。你想想铁杆大哥,他是为了他自己吗?不是”。
  雪琴眼里噙着泪水说:“是,铁杆大哥的死咱们都很难过,可是这个罪不应该由老孙去背吧!要说罪,咱们大家伙儿都有,谁让咱们没有个万全的策略呢!”
  伏生说:“俺也没有怪他的意思,可是俺看见他就会想起铁杆大哥,俺也不知道为啥,总觉得他既然有本事,为啥不早点想办法。山寨是大家的,人人都应该在第一时间利用自己能利用的资源,帮山寨渡过难关”。
  雪琴点点头说:“你说的没错,但俺今天看孙叔花白的头发,佝偻的后背,俺有一种莫名的辛酸,他已经帮咱们把粮食弄来了,就算是帮了一个大忙,你能不能去看看他,说几句贴心的话,也好安慰一下人家嘛!”
  伏生说:“你可拉倒吧!这样的话俺说不出口”。
  俩人正说着,相俊来了。相俊一见雪琴,就忍不住想打趣,笑着说:“吆,俺找了你好一阵子了,原来你在这儿啊!来干啥?抱团长的大粗腿啊?”
  雪琴伸手打了他一下说:“俺抱狗腿也不抱他的”。
  这话一出,气得伏生想抽她一顿,说:“咋说话呢?你俩打情骂俏别捎带俺啊!”
  雪琴说:“谁跟他打情骂俏,一个书呆子,眼睛跟死鱼一样”。
  相俊也不生气,说:“俺这死鱼眼,看人老走眼,就觉得你美若天仙,赛过貂蝉”。
  雪琴脸红了,推了他一下说:“讨厌死了!”说完跑了出去。
  屋子里只剩下了伏生和相俊,伏生笑着说:“你还真看上她了?赶紧下手啊!”
  相俊叹了口气说:“哎,连饭都吃不饱,哪还有心思想女人。俺是喜欢她,可是俺能给她啥?”说着眼睛瞟向了雪琴的背影,一股失落油然而生。很快他转过头对伏生说:“哥,刚才山下有弟兄捎信回来说‘鬼子在斧头村一带最近有活动’不知道是真是假”。
  伏生一听鬼子,血立刻就往上涌,他摸着脑门子说:“还没死完呢?”
  相俊说:“这还不是最可怕的,俺是担心朱宏恺跟鬼子暗中勾结,他现在是急眼了,俺怕到时候咱们会吃不消”。
  伏生说:“甭管他谁,只要咱们守住山门,就不怕他,这些年跟他们也没少打,咱们不是一样好好的”。
  相俊小声说:“这次不一样,朱宏恺是本地人,他对地形很熟悉。俺怕他摸着了后山的路,把鬼子引上来了”。
  伏生说:“他没那本事,他要是有那本事,早攻上来了,也不至于跟**勾结”。
  相俊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俺今天来找你,想跟你商量一下,看能不能把后山的暗道给炸掉?”
  伏生摇摇头说:“不行,那条道是咱们的退路,万一敌人真攻上来了,咱们必须撤到暗道里。而且这也是咱们跟外界沟通的一条途径,万一咱们被困,这条暗道还能帮咱联系外界,坚决不能炸掉”。
  相俊说:“之前已经毁坏了一些,留着可能起的作用也不大,俺真担心它会给咱们招来意想不到的祸害。万一被敌人发现,咱们可就被一网打尽了!”
  伏生沉思了一会儿说:“山下有人知道这条暗道吗?”
  相俊说:“不清楚,之前也就陈团长、铁杆大哥他们知道。俺推测肯定有乡亲们知道,因为在暗道附近经常见有乡亲丢下的柴刀、绳子啥的”。
  伏生说:“乡亲们知道,应该不会出卖咱们吧!咱们不用担心他们知道”。
  相俊说:“你这种想法不对,乡亲们现在是啥状况,你知道吗?他们都到了卖儿卖女的地步了,现在只要有人给他点好处,你觉得他们靠得住吗?”
  伏生说:“咱们跟乡亲处了几十年了,彼此还是很了解的,他们不会出卖咱们的。要出卖早出卖了,你想太多了”。
  相俊皱着眉头说:“你不能以你的推断,赌上所有人的性命吧?”
  伏生生气地说:“你的不也是推测吗?”
  相俊瞪着伏生,有手指了指他,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然后以摔门出去了。
  伏生一脸的茫然,他一会儿觉得相俊说的对,一会儿又觉得自己的想法是正确的,一丝风吹了进来,他打了个喷嚏,感觉脑子混混沌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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