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同志朋友

  王银柱和另外二十几个弟兄遇难的消息传到山寨,伏生的反应出乎意料,他没有像以前那样冲动,嚷嚷着要去报仇啥的,而是深深地吸了口气,默默地抹了一把眼泪,他已经开始慢慢学着控制自己情绪了。这点相俊看到很是欣慰,他走到伏生跟前,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想说点啥不?别憋着,喊出来也行”。
  伏生低声狠狠地说了声:“该杀的日本鬼子,血债一定要血还!”
  相俊说:“咱们一定不能冲动,现在每走一步都要十分谨慎,听说鬼子的援军数量很大,而且武器也很相当先进”。
  伏生说:“你放心,俺不会胡来的。只是王银柱他们的尸体现在还在城门口挂着,咋办?”
  相俊说:“不能明强,这都是敌人设的圈套,但是也不能让他们暴尸太久。”
  两人正在说着,雪琴红着眼睛跑了进来,王银柱的死对她来说也是个极大的打击,大家都知道王银柱心里装着她,可惜到死也没有表达出来。其实雪琴也明白,王银柱的一片心意,虽然她不喜欢他,但在得到这个噩耗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伤心地痛哭起来。
  雪琴一屁股坐在凳子上说:“王银柱没了,现在尸体也没办法安葬,咋办?”
  伏生说:“人都死了,不能再让暴尸了,赶紧想想法子”。
  相俊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就是马团长被劫的事情,他脑子一动,说道:“上次劫走马团长的人你们觉得会是啥人?”
  伏生一排大腿说:“哎,对啊,应该是朋友,绝对不是敌人”。
  雪琴说:“你们省省吧,即便是朋友也不可能帮咱抢尸体。”
  相俊说:“现在是想查明这些人的底细,最好能跟咱联手,都是对付鬼子,他们应该不会拒绝”。
  伏生想了想说:“那些人,俺猜应该是**党,这年头真心打鬼子的恐怕也只有他们和咱们了”。
  雪琴说:“咱咋联系上人家呢?”
  正当三个人发愁的时候,外面有人进来报告说:“王银柱他们的尸体被人偷偷运回到后山上了,人家还留了一封信”,说着把信递给了相俊。
  相俊打开一看,上面写着:“同志帮同志,志同道合;人民济人民,风雨同舟!”相俊念完,看着伏生说:“你要找的人先来找你了,他们真的是**党,这话里话外是有跟咱联手的意思啊!”。
  伏生心里一惊,脱口而出:“这些人太神了,他们竟然能从鬼子眼皮底下,先劫走了马团长,又帮咱抢回了尸体,而且咱到现在还不知道人家身在何处!”
  雪琴说:“先不管这些了,赶紧把人给好好安葬吧,天气热了,怕是尸体要坏了”。
  等到他们看到尸体的时候,个个眼泪都忍不住流了下来,这些尸体浑身都被打成了马蜂窝,可见鬼子下手之狠。王银柱不仅身体被打成了筛子,而且还被人砍下了头颅,手段极其残忍,令人毛骨悚然。
  伏生一个一个挨着把这些尸体都摸了一遍,脑海中浮现出他们活蹦乱跳的情景,短短两天就已经天人两隔了。他每触摸一个尸体都会紧紧地攥紧他们的手,把他们放在自己的胸口,其实他是在向他们承诺:将来一定要为他们报仇,把小日本赶出家园!
  弟兄们在一处坡地上挖了一个很大的坑,把这些尸体连同他们生前最喜欢的东西一起埋葬了。伏生知道王银柱最爱枪,于是从怀里拿出自己的一把手枪放在了他的身边。天空飘起了毛毛雨,像针一样细,落下来也像针一样扎人。大伙一起拿起碗,喝了一大口酒,跟昔日的弟兄告别了!
  安葬好了尸体,大家又想起那封信,于是伏生召集大伙儿去议事厅,商议下一步的事情。
  相俊把那封信念给大伙儿听,解释了一下大概的意思,下面的人炸开了锅。李春收说:“对于**党,俺了解的不多,不知道他们是何方神圣”。
  张有强说:“人家看来是有诚意是,帮咱把死去弟兄们的尸体给运了回来,咱们可以考虑跟人家合作,一方面壮大实力,好对抗鬼子;另一方面也好增加了解,为大家今后多做打算,毕竟不能一辈子窝在山上,趁现在赶紧给弟兄们找找出路”。
  铁杆大哥板着脸说:“照你这么说,咱们寨子离了别人还不活了?前面俺不同意收马团长的部下,你们收了,俺没说啥,现在又要跟什么**党合作,俺不知道这又是唱的哪出戏。”
  相俊走到铁杆大哥身边,轻声说:“您是老大哥了,俺能明白您的意思,你是觉得这寨子是您个老团长一辈子的心血。但是天下总有一天会太平的,到时候这么多的弟兄,没有土豪恶霸、地主老爷要打了,咱吃啥喝啥?俺觉得有强哥说的有道理。”
  伏生也点着头说:“在这个问题上,俺也主张多交朋友,咱不能只顾一个山寨,咱们心里还得想着下山的那么百姓,也不枉人家这么多年来的支持。”
  一向很少公开发表言论的孙季理,也忍不住说:“俺觉得吧,这个**党还真是有本事,跟着他们干,说不定路子越走越宽”。
  雪琴说:“你们都在说**党,你们又有谁真正了解**党?俺以前跟着马团长打鬼子的时候,听说过他们,他们擅长打游击战,从不扰民,也喜欢把群众吸收到队伍里去。马团长以前虽然不喜欢他们,但也打心眼里佩服他们”。
  大伙儿听雪琴这么一说,还真觉得这**党是好样的,同时也觉得他们好神秘。
  正在大伙儿讨论的热烈的时候,门外跑进来一个守山门的弟兄,说山下有人要见团长,来人自称是来讨要抢尸费的。
  伏生蹭地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说:“赶紧请进来”。
  很快在守山弟兄的带领下,走进来四个人,其中一个长的瘦瘦高高的,眉目十分的清秀,虽身穿土布大褂,脚蹬布鞋,但也遮不住浑身散发出来的一股英气。
  这男子走进宴客厅的大门,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说:“早就听闻众位是真豪杰,在豫东一带声名远播,刘某人今日一看,果然不同凡响。介绍一下自己,我姓刘,单名一个字傲,是**党豫东地区的主要负责人”
  伏生也作了个揖,说:“过奖过奖,俺是这儿的团长李伏生,请问您今天来打算要多少抢尸费?”
  那人哈哈大笑,说:“那要看你们给多少了?我是多多益善。”
  伏生走近些,笑着说:“俺们这里穷的连老鼠都不来了,可真是出不起,您看有何打算?”
  那人看着伏生说:“出不起,以后再出。俺今天来还有个重要的事情要找你商量。这里方便说吗?”
  伏生意识到此人是嫌屋子里人多不想说,伏生微笑着说:“您只管说,这都是俺们自家兄弟,俺们这里凡事都得商量,不搞专权”。
  这人笑着说:“既然这样,俺就直说了,只是、、、、、、”
  说到这儿,那人犹豫了。大伙儿被这个“只是、、、、、、”弄迷糊了,不知道下面顾虑的是啥,于是都面面相觑。屋子里静悄悄的,连老鼠吱吱的叫声都听得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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