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母亲之死
他爹拉起他说:“儿啊!回屋吧,外面冷”。
伏生愣愣的问:“俺娘咋死的?”
他爹讪讪地说:“生病死的”。
伏生说:“咋可能?俺娘身体一向很好的,从小到大俺都没见她生过啥病”。
他爹不说话了,默默地回屋子去了。
伏生觉得有蹊跷,于是也不多问。他回到屋子,喝了口热水,就去了他大姐家。
他大姐家距离他们家很近,姐弟俩一见面就抱头大哭,他大姐边哭边说:“你可算是回来了,你知道咱娘走的时候多不甘心吗?他强睁着眼不闭就是想再等等你,可最后还是没有等到啊!”说完又大哭不止。
伏生一边抹眼泪,一边抱住他大姐,问:“大姐,咱爹说娘是生病死的,可俺不信。你跟俺说实话,娘到底是咋死的”。
他这一问,他大姐哭的更厉害了,她哽咽着说:“咱娘是被人害死的,爹是怕你惹事才不让告诉你的”。
伏生一听这话,头皮上的头发立刻竖起来了,身子都挺直了,他咬着牙说:“俺就觉得里面有蹊跷,谁害的?俺找他拼命去”。
他大姐一看说了实话,急的弟弟这暴脾气又上来了,有点后悔了,赶紧说:“没、、、、、、没谁害的,也是咱娘命不好,赶上了。你别再惹事了好吧,咱家再也折腾不起了,回家好好陪陪咱爹吧!”
伏生看出来了,大家是想一起瞒着他,于是他索性坐在了他大姐家的凳子上,不走了。他看着他大姐说:“大姐,你今天不说明白,俺就不走了,咱娘不能死得不明不白的”。
他大姐无奈地说:“哎,娘都已经死了,本来这事大家都不想说了,你要非得知道,俺告诉你,只是、、、、、、”
伏生急的说:“只是啥啊?快说啊!”
他大姐含着泪说:“把你二姐夹在中间来了,你可别做啥傻事难为你二姐啊!”
伏生越听越糊涂,“咋又把二姐也牵涉进来了?”
他大姐说:“年前,娘到地主薛成桂家帮工,他们家丢了一件什么宝贝,非说是咱娘拿走了。其实他们是不想给工钱,于是不仅不给工钱,还要告官说咱娘偷了他们家东西。咱娘气不过,跟他们争吵了几句,那个狗日的薛成桂就踹了咱娘几脚,咱娘当时就倒下了。”
伏生的气直接就窜到了脑门子上,说:“这论起关系,那狗日子跟咱们还是亲家关系呢,咋能做这事?俺二姐还嫁给他儿子当了三房了呢!”
他大姐哭着说:“谁说不是呢,你二姐命不好,到了人家家,又生了个丫头,本来人家娶她就是想要男丁,这不人家一直有气,就逮着咱娘一块撒了”。
伏生提高了嗓门说:“那二姐呢?人家打咱娘,她干啥去了?”
“你二姐去拉,人家连你二姐***了,现在还在床上呢,还说是要休了她,可怜她心疼孩子,厚着脸皮没有走出那个家门”。
伏生气得直拍桌子,说:“这叫啥事?咱娘的事不能就这么算了,俺一定要找他们算账”。
他大姐赶紧拦住他说:“你不能这么做,你得为爹、为你二姐考虑考虑,反正咱娘已经没了,你不能再出啥事了。听姐的话,回家好好陪陪咱爹”。
伏生推开他姐出了门,朝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他心里正在盘算,他要先把他爹安顿好,然后再去找那家人算账。于是加快了脚步,他突然觉得自己胳膊上的枪伤好了,随时可以使出劲亲手为娘报仇了。
一进家门,他装作一副轻松的样子,喊了声:“爹!”
他爹正在做饭,一看他回来了,赶紧跑出去,应了声,问道:“儿啊,爹正在做你喜欢吃的烙饼,你先进屋歇一下”。
伏生答应着,进了屋,他不能让他爹看出他已经知道**,必须先瞒着他。他爹忙着做饭,也并没有多想啥。
吃完饭,伏生跪在他爹面前说:“爹,俺得跟你说个事!”
他爹一看,这架势,应该是大事,心里一惊,赶紧拉住伏生说:“啥事?起来好好说”。
伏生仔细看着他爹,头发都已经白了大半了,满脸的沧桑,他有些心疼,但有些事必须得说:“爹,您别生气,俺今年一直待在二郎山”。
他爹一听这话,气得直接把手举到了半空中,想打他但又没有下得去。因为那年月当土匪是辱没祖宗的事,再穷的人家都不能忍受孩子去当土匪。虽然有些土匪也做好事,但只要跟匪沾边就让人觉得是可耻的。他爹说:“早知道当初就不该生你,这要让人知道了,以后咋娶媳妇,谁敢把姑娘嫁给一个土匪?”
伏生说:“啊呀,爹,俺们不叫土匪,叫民团,俺们是专门打鬼子和土豪恶霸的”。
他爹说:“行了,行了,别唱高调了,这次回来就别去了,咱可丢不起这人”。
伏生生气地说:“爹,你这脑筋咋还这么固执呢?俺现在干的可是正事,大事”。
他爹说:“俺不想跟你吵架,咱爷俩也吵够了,你爱干啥干啥,俺不管了,行了吧!”
伏生看他爹服软了,也不好意思地说:“爹,不是俺说您,这大势所趋,您呢,对形势太不了解了。这次回来,俺要把您也带山上去”。
他爹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他吃惊地说:“啥,你说啥?带俺上山?你拉倒吧,俺哪儿也不去”。
伏生说:“那可不行。”
这句话最终把他爹给惹毛了,他的脾气一下子又被点燃了,跳起骂道:“你个王八羔子长本事了,你是俺亲爹啊?”
伏生也不示弱,他压着的怒火也爆发了:“爹,有些事俺不想说,但今天必须说了。俺娘是咋死的?你骗俺,俺娘是被姓薛的那王八蛋害死的。俺今儿知道了,就不能当做啥都不知道,俺一定要给娘报仇,否则俺枉为人子”。
他爹一听他这话傻眼了,语气又缓和下来说:“儿啊,这事俺可不能由着你的性子胡来,你娘死的确实冤枉,但咱家势单力薄,再说你二姐还在人家家,你可不能干傻事啊!”
伏生说:“爹,啥叫傻事?你把俺二姐嫁给那薛老三才是傻事,俺娘被人害死,你不做声才是傻事”。
他爹自知理亏,低着头说:“爹没本事啊,你也别怪爹,这真的是没有办法的事啊!咱现在把人得罪了,那以后还咋租人家的地,咋去人家家当长工?你今后娶亲还得花钱,不都得靠做工、种地挣吗?”
伏生生气急了,他提高了声音说:“爹,事到如今,你还在想给他家卖命?俺告诉您,咱以后不会再跟他家有任何联系了。俺明天就去把俺二姐接回来,俺要带着你们上山”。
伏生没有把另外一个打算告诉他爹,他是怕吓着他老人家。他已经打算好了,一定要把那害人的薛家父子给除掉,然后再带着家人上山。这一天很漫长,他站在他娘的坟前很久很久,把自己最近几个月的事都告诉了他娘,似乎她能听见似的。傍晚来了,天边出现了火红的火烧云,好像要把这不公平的世界烧毁一样,伏生眼角又泛起了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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