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渡人渡己
工作室里，员工们各司其职的忙碌着，陈鑫被安排在会客室等候，抬头往外看，就知道都在忙蔡衍飞新闻的事。
王栎抱着文件和笔记本姗姗来迟，看样子刚开完会，处境实在有点局促。
陈鑫上下打量着她，忽然想起不久前的那个拥抱，这个娇小的女人，到底有多少力气处理这么棘手的事？整个公司……大概就是她在运转吧？
“不知陈警官突然到访……”王栎打断陈鑫的思考：“是有什么急事吗？”
“啊……”这个女人还真是冷静……不对，应该用冷漠：“蔡衍飞的事，还不知道你们解决到哪一步了？”
“这应该属于我公司的私事吧？”王栎看着面前一身休闲装的陈鑫，他的胳膊环抱着，莫名让王栎想起那时在路边的巧遇，脸不可控的红起来：“呃……难道陈警官也关心娱乐圈？”
陈鑫低头觉得她有点过于公事公办，友好的靠近她试探：“我帮仝一一来问问你们的情况……毕竟蔡衍飞是在警察出任务的时候误伤的，仝一一心里觉得他遭受网上的舆论攻击有点愧疚，想问问有没有我们能帮上忙的。”陈鑫笑起来：“所以我想先了解一下你们现在进行到哪一步了？”
“哦……”王栎低头沉思了一会儿，随即对上陈鑫的目光：“现在的进展做出来都是无用功。”
“说来听听。”
王栎摊手：“就像你说的，小蔡受伤，住院起码还要一个星期。之前已经耽误了剧组的进度，我们跟制片方和导演组开了会，导演没说什么，可以等。现在是被制片方和男二的公司摆了一道，水军煽风点火，粉丝情绪波动很大。”
“公关呢？”陈鑫靠回椅子：“需要我介绍几家效率高一点的权威公关公司吗？”
“公关早就开始运作了。”王栎语气弱下去：“也怪我一开始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耽误了最佳处理时机。”
“那……起诉呢？现在这样的趋势，早就构成诽谤和污蔑了吧？”
“小蔡算是自立门户，本来富二代这个头衔就压得他喘不过气，如果闹到法院，怕是得不偿失。”
陈鑫摸着下巴，王栎打开电脑忙着回复企业发来的解约书，脸色一度十分难看，她只能把自己缩在电脑里，别让坐在对面的陈鑫看到，影响心情。
“大概情况我了解了。”陈鑫起身居高临下，将王栎窘迫的脸色尽收眼底，却看向别处：“你先别着急，我回去想想办法，然后联系你。”
王栎也起身，将陈鑫送到门口。
陈鑫回头俯身看着王栎，说：“还要督促蔡衍飞做康复，这个难关，就当是一次成长，没什么大不了的。”
看着王栎低头看着自己的鞋，他实在是想抬手摸摸她的头顶，可手刚抬到一般就被刚办事回来的唐允打断了。
“诶，陈警官。”唐允走到两人身后，看着尴尬的两人问：“出什么事了吗……”
“呃……”陈鑫笑着看他：“没事没事，我正要走，就不打扰你们工作了。”
陈鑫回头看了眼王栎：“之后有消息我会联系你的。”
说完就匆匆开车离开，王栎也转身回到工作室，留下唐允一个人摸不清头绪，跟着王栎走了进去。
“蔡衍飞状态怎么样？”王栎问。
“还不错。”唐允也不敢说他私自出院的事，只能说别的：“所以陈警官找来到底有什么事？”
“就是……”王栎停顿了一下：“想办法帮蔡衍飞摆脱困境吧。”
唐允心想着肯定是仝队长的意思喽，不过也是，如果警方能出来说说事情真相，一定让那些人下不了台。
“他有按时去康复吧？”王栎继续询问。
“有的，今天都是自己去的，我刚被他赶出来，说看我碍眼。”唐允耸耸肩：“也不知道田总什么时候回来，昨天晚上给我打电话说要临时出差，让我照顾好蔡衍飞……唉，要是让她老人家知道他儿子被骂成那样，非上天不可。”
“……”王栎一阵头疼，没回应唐允的牢骚，说起蔡衍飞的工作：“我这也没什么好事……光新的代言和广告，这三天解约的加起来的都有十二家……在这样下去，我也无能为力了。”
陈鑫开车回警局，直奔陈局办公室。一进去把陈局吓了一跳，茶杯差点摔地上。
“臭小子……进来连门都不敲，胆肥了？”陈局放好茶杯，看着陈鑫坐到自己面前，脸上泛着红光。
“怎么，有好消息？”陈局以为他来找自己跟仝一一有关，也扬起笑容。
“有啊，仝一一知道你和我的关系了。”陈鑫这一句话差点让陈局从座位上跌下来。
“……”陈局板着脸：“然后呢？”
“然后，为了不让她怪我隐瞒她，我来求你帮个忙。”
果然没好事，陈局哼了一声，端起茶杯喝茶，没看他。
“哎，你这什么态度。”陈鑫皱眉。
“我什么态度，我就知道你这么冲进来就没好事，我不帮。”
“我还没说什么事呢啊。”
“那你说我听听。”
陈鑫把事情完完整整给陈局讲了一遍，这不讲还好，一讲他爸的脸变了又变，他实在不清楚现在该如何是好。
“你讲了半天，我只总结出一点。”陈局放下茶杯：“你这是要帮别人促成好事，自己出局啊。”
陈鑫：“……”
“仝一一知道她爸管不了这么远……让你来求我。”陈局嘲笑着：“你这是被敌军主动劝退了呗。”
“也不算吧？”陈鑫还在为蔡衍飞说话：“本来也多亏他才破的案，要不是他推开仝一一，人家也不至于在医院躺那么久。”
陈局不说话，抬眼看着对面的陈鑫，摇摇头。
“所以你到底能不能帮，给个痛快话。”
陈局停顿了一下，没多久打开抽屉拿出公章递给陈鑫，深深叹了口气：“帮了这个忙，你也好好想想你和仝一一，如果真的觉得太难，趁早撤出来，让自己有喘气的时间。”
陈鑫接过公章，低头不敢看自己的父亲，点点头离开了办公室。
他怎么能没想过呢？很多时候，有些时机，有些误差，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