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想学功夫
沈元清目光一扫，面色阴晴不定：“若是知道你在这儿学女红，我也用不着官服没换就跑到这儿来！”
“女红怎么了，爹想学还没人教呢。”
沈棠随口嘟囔了一句，赶在人发火之前忙转移话题：“听人说您今天去驿馆了，案子还没移交上去？”
“今晨就被大理寺接手了。”
“那您怎么……”话问了一半，沈棠便明白过来。
大理寺接手的案子闲杂人等不得接触，而能得见的无非就是几类人——皇上，当事者，与参与调查的官员。
他还是有些不敢置信：“您怎么会掺进这案子里去？”
沈元清瞪了他一眼：“废话，若不是为了你这臭小子，我用得着巴巴的跑去皇上那儿讨这份罪来受？”
这些年在京中他一向不多管闲事，猝然掺进这案子中说不准就会打破这么多年在皇上那儿经营起来的信任。更何况他与大理寺卿也没什么交情，掺和这案子真说得上是吃力不讨好。
可谁让沈棠卷进了这件事中呢？
就算不能保证自家儿子绝对安全，起码他领了查案一职能得到关于案件的最快最全的消息，必要时刻还能弱化沈棠在此案中的存在感。
沈棠也知道老爹处境不易，只能认了这句骂，就听沈元清又道：“案子已经被大理寺接过去了，你也知道他们那群人的脾性，近些日子最好待在家中随时配合调查。”
对此沈棠倒无异议，毕竟身边跟着那么多人，如果不是情势紧急他也不可能再去外头乱晃了。
不过口头上还是要撒个气：“明白，到时候您指不定还能收到一个儿子亲手绣出来的香囊呢。”
气的清王爷随手抄起个茶杯就砸过来：“你小子有本事给自己绣一套婚服！”
“您儿子如此天资聪颖，说不得还真能学会。”
“好，你只要绣的出来，我就能找到人家把你嫁过去！”
姜到底是老的辣，这话一出沈棠顿时没了脾气，清王爷这才觉心气儿缓过来了些，又和颜悦色的问了小酒几句话，便匆匆带人走了。
小酒的情绪沈棠一向是最清楚的，他本还以为老爹这样气势汹汹的过来会不会把人给吓着，没想到直到老头离开，他也没看出小孩比见母亲那次更紧张来。
这让他有些意外，等人走了便迫不及待问：“你不怕老头子？”
小酒还一脸不解：“为什么要怕？”
“老头子一直板着脸连个笑都没有，不知道多少人怕他呢！”
这话可不是虚言，别的闲散王爷都热衷琴棋书画四处交游，更有豢养门客以自娱的，虽说性子各有不同，但起码看起来都是笑眯眯平易近人型的。
唯有他老爹，除了跟别人一样正事一概不理，其他就没有一点像个“闲散王爷”的。
沈棠小时候被那张板着的脸吓哭多少次就不说了，现在看到还下意识心虚呢，一贯怕生又胆小的小酒竟然不怕他，这怎么能不让沈棠奇怪？
被普及了几句清王的“劣迹”，小酒也明白过来他问这话的意思，不过她仔细想想，倒真没觉得怕。
“可能是……”她犹豫了下，才在沈棠期盼的目光中道，“可能我爹也是这样的？”
沈棠心中一动，就听小孩忙解释：“我其实不太记得清他的样子，但一直记着他在外面总是板着脸，可是见到我的时候却总会笑得胡子都翘起来……王爷肯定也跟我爹疼我那样疼你的，所以我不会觉得害怕。”
这话说的倒也是，沈棠暗暗点头，就听小孩又加了一句：“还有啊，沈大哥就在我旁边嘛，所以我也不会害怕的。”
沈棠一定会保护她的，所以就算清王老板着脸，父子俩还顶了几句，她也一点都没觉得怕。
说这话时小孩仰头看着沈棠，眼睛里映着灯光，温柔又乖巧，登时让沈棠心中那点憋屈散了个干净。
他忍不住想去摸那双眼眸，指头到了近前才转而点到了人的鼻尖上，笑的无奈又认输的样子：“你啊……”
就算眼睛这样脆弱的地方，只因为暴露在他面前，她也不会生起丝毫防备。
“好了，今日时间不早，先回去休息吧。”
沈棠收回手指背在身后捻了两下，面上却不动声色道：“总归这几日我也没什么事，你不妨就来跟我读书识字？”怕小酒不喜欢，他又补充了一句，“或者轻功暗器，今晚好好想想养足精神，明日就来告诉我喜欢什么，沈大哥都教你。”
在沈家待了这些日子，小酒对这处越来越熟悉，安全感也与日俱增，已经不会像往日那样非沈棠在身边便睡不着了，不过临近分别还是难免有些不乐意，磨蹭了半晌才眼巴巴的离开。
翌日一早，沈棠还未开始练晨功便被院外的动静引得出了门。
“颜小姐，世子还未……”
“这么早就来了？”
沈棠打断婢女的话，笑着冲小酒招招手：“昨晚没睡好？”
“睡得好着呢。”
小酒几步跑到人身前，主动探头过去给人揉了两下才又道：“不过想到最近沈大哥整日都能与小酒在一块儿就睡不着了。”
这话说的沈棠心中一动，稍有些愧疚。
当初小酒有多黏他他自己是再清楚不过的，可将人接回府中后他便少有——别说一整天了，半日陪着小孩的时候都空不出来，也难免对方会兴奋至此，一大早便跑过来。
没想到老爹给的“惩罚”竟然还有整天跟小酒待在一起这种隐藏福利。
如此一想，待在家中好像也不是多难以忍受的事了。
早膳两人一同用罢，沈棠便想起来昨日的承诺，主动问起：“可想好这几天要学什么吗？”
小酒猛然点头，面上带出毫不掩饰的兴奋神色，直将沈棠带的也跟着笑起来：“这么开心，我倒是真好奇你喜欢什么了。”
若往日这种时候小酒可能还学着他卖关子，此时却忙不迭的开了口：“我想学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