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密谋 二

  奉客楼。
  宁湄哼着小曲,踏着楼梯,好不惬意。
  “听说这次奉客楼又拍卖一株价值连城的草药。”
  “那可不是,整个东齐有头有脸的人都聚集了。我等也好好饱饱眼福。”
  身后低低的议论声,令宁湄的眉梢轻扬了扬。
  五天前的一个晚上。
  “福恒,这袋子里装的是幽若焚香,是宇文骏徳解药里一味必不可少的,到时候奉客楼拍卖你就拿去卖了,切记多找几个人喊加价。”宁湄低低吩咐。“幽若焚香?!”福恒眉头紧皱,毕竟这百年不出世的宝贝,突然被宁湄这小丫头片子拿出来了,很不可疑?
  “嗯。世间仅此这最后一株,可别被人抢了。”宁湄仔细道。
  福恒轻轻的接过,他当然知道这颗草药之贵重,出于担心还是开口道:“可要请示家主?”
  “请示他?这是我自己想的法子。难道你想和我喝西北风?”宁湄好好的心情一提到耑离就来气,要走又不能走,就只能忍气吞声了,当然不乏自己想闯荡闯荡的心情。
  “再说了,虽然他叫我暂代这二当家的位子,你说我能不自个儿赚点外快?”
  “要不我们把宅子卖了?”
  宁湄眨着眼眸的看着福恒,虽说安排在自己身边,却是一点都不信任自己。
  “二当家不可。”福恒见宁湄忽明忽暗定是和家主还有矛盾。
  “哈哈逗你开心呢,快去吧,月黑风高的最好办事了。”
  “明天我们可能还要迎来贵人呢……”
  “……是。”
  ……
  奉客楼的天子房的门紧闭着,宁湄顿住脚步,示意黄香等待。话说自己上来时伙计才开的这房间,倒也不像太子殿下来了而且他现在也没这么早下朝,可这大门紧闭的样子可倒像是有人在里面,莫非……有人知道这草药出自自己?埋伏自己?
  “姑娘?”黄香疑惑,却也战战兢兢的。
  “没事,你去买点小吃。”宁湄嘴角一勾,哼,福恒果然……是酉月宛的管家。
  天子房里面装潢的很精致,一色的红檀木,还有淡淡的龙涎香,还有站在窗边的一片银白色衣角和面具。
  “来啦。”耑离这次没有坐轮椅,意外的站着。
  “你没有瘸?”宁湄紧盯着耑离,面色平静,心里却在翻浪。
  “我何时说过我瘸了?”笑意盈盈,仿佛一片柳叶飘进了湖里。
  “果然还是在下看走眼。”宁湄咬着字恨恨道。
  早知道自己这些天良心就不会这么愧疚了!
  “别这么生气,当初还是你自己答应在我身边谋职位的,现在可要反悔?”耑离负着手,眼神温和的看着宁湄。
  “谁说我反悔了?你给的职位没工作我可不想一直欠你钱。”宁湄走到桌边,气愤地倒起一杯茶。
  喝茶,消气。
  “别急,我会通知你的。”
  “另外,最近别和太子走的太近。”耑离舍弃窗外风景走了过来,坐在宁湄旁边轻轻道。
  “你的事福恒都给我说了,等下拍卖到最后的时候你便找离开。”耑离故作看不到宁湄眼里的火气,自顾的倒了一杯茶品尝起来。
  “理由。”宁湄可不认为耑离在保护自己,不然怎么会为了明哲保身引来太子府里质问?不然自己这几天又会关在太子府?关键时刻这人肯定舍卒保车,告诉自己估计也应是他今日来的目的之一。
  “有不少人抢劫你的草药,恐怕这里不安全。”
  “就这个?”宁湄有点惊讶的哑口失笑,这算是哪门子的理由?
  “当然你想死,我也不拦着。”
  “我会武功。”
  “你的武功,三脚猫功夫。”耑离不屑。
  “你……!好歹我也是为你报仇了的好吗?”宁湄气结,虽然自己的武功是不怎么样,但是轻功什么的自己还是有脸举手的!
  “怎么看我受伤心里急了?”耑离突然凑近,一双好看的眸子紧盯着宁湄。
  宁湄老脸禁不住一红,道:“本姑娘重不欠人什么的,你一个不会武功的普通人是因为救我被咬了,所以我得负责。”
  “哦?这可是你说的要负责哦。”耑离已经移开目标,但宁湄的脸依旧红着。
  红扑扑的,煞是可爱。
  “那我说的离开要不要听?”牵着诱饵。
  某人脸红的不可一物:“哼。”
  “今天这的颜色很适合你。”耑离举起茶杯享受的饮茶,似在自夸一般。
  嗯……怎么今天感觉耑某人怪怪的?自己好像被牵着走了?
  “碰碰——”
  “姑娘?”
  黄香敲门的声音突然响起,宁湄被拉回现实,正准备叫耑离离开时,他的人早已经不见了。
  他会武功?
  宁湄感觉自己的小心脏要爆了,这速度绝对是个高手!感情自己愧疚半天连人的底细都没摸清!
  黄香是个很简单的小丫头,许久听不见开门的声音,就自己手提着东西推门而入,脸上还挂满了开心。
  “姑娘,这是你爱吃的绿豆糕和桂花切糕。”
  看来自己得勤加练习了,虽说自己最擅长的是轻功和一些简单的近身搏斗,医毒都只是会,就像宇文骏徳的毒之所以无解,只是因为这是蓇灵族特有的药草制成,当然解药也只是蓇灵族人才会知道秘方。
  简单来说自己自保是绰绰有余的,若是遇到像耑离这样的高手,自己可只有靠脑袋瓜了。
  不过耑离一个商人居然有这么好的武功,莫非太小题大做了吧?那这样的话叫自己离开怕是没这么简单……
  “姑娘?”黄香站在宁湄面前,一片黄澄澄亮色成功拉回宁湄的视线。
  宁湄若有所思的盯着黄香,这丫头是太子府的丫鬟,应该比自己对耑离知道的要多些吧?
  宁湄示意黄香坐下,黄香却不敢。
  “没事,我就问你几个问题。”
  黄香战战兢兢,最后被宁湄一把沉下来坐下。
  这丫头,胆子忒小了。
  “你可知道耑离?”宁湄直奔主题。
  黄香战战兢兢的点了点头,道:“奴婢只知道,耑公子是东齐的首富。”
  “这个,我知道。”宁湄眉目暗沉,只是首富么?
  “还有什么在我没来以前的,比如以前发生了什么。”了解他就必须从为事出发。
  “二当家对自己主子还不熟?”封喉剑一般的话,黄香没机会开口。而且牙恨痒痒的声音很容易听出是谁。
  宁湄应变自如的打着招呼,“六皇子,别来无恙啊。”眼神示意黄香下去,看着一个记恨自己的仇人走进来了。
  早知道耑离又不残又还会武功自己就不招惹这个了。
  宇文骏徳,东齐皇朝的六皇子,太子殿下的亲弟弟。
  “上次没死成算你命大。”宇文骏徳选择坐在离宁湄很远的地方,眼底带着深深的厌恶。“果然同你主子一样都是靠下流手段上位的人。”
  宁湄轻笑,道:“就当你在夸我了。”
  “哼,你的死期快到了,到时候等着求人吧。”
  “别,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碰。”宇文骏徳手掌一拍。“你别以为仗着大哥说不杀你就以下犯上,还有别用你那恶心的脸对着我笑。”
  宁湄红唇微勾,这六皇子果然事保护的太好了呢,这么沉不住气。
  “就算你们杀了我,还有个你垫背呢。”
  “瞧我,多划算。”
  “闭嘴!”宇文骏徳阴沉着脸,起身怒吼道。
  “不要用和她那么像的脸说话。”
  “简直就是个荡妇。”
  宁湄眸光一暗,拳头捏紧。平生最讨厌有人说自己是荡妇了。因为……
  “再说就给我滚出去。”
  宇文忘忧不知什么时候到达。想来这两兄弟平时都是一路的,既然弟弟都来了哥哥还会远吗?
  宇文忘忧身着紫棠色的素袍站在门口,眼神里竟然有一丝伤痛。
  宇文骏徳很听话的闭上嘴,眸子里也是同宇文忘忧一般的神色。
  像她的脸?她是谁?
  “公子,拍卖开始了。”尖尖细细的声音打破了三人安静。
  因为拍卖正式开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