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莫名的隔阂
晚自习放学的时候，岩川抱着一个花盆，送给了诺子。
“这是在花店买的，正好可以把栀子花栽进去。”岩川说道。
“呦呦呦，这是谁纳，这是谁呐~”阿黄吹着口哨走过来，调侃道，“这大半夜不回家俩人在这里干嘛呀？”
“滚开，阿黄，烦不烦人！”岩川对着他使了一个眼色。
“我在车棚等你，快点呦！”
诺子接过花盆，说道，“你快回去吧。”
“等等，你这么快就要回去了吗？”
“你想要说什么吗？”诺子抱着花盆，眼睛里盛满了期待。
“在操场走一圈吧。”
夜格外的晴朗，星星碎了一地，像玻璃一般的碎渣在过往人群间相互踩踏着，皎洁的月光，照耀着草丛里那些远逝的昆虫的灵魂。许久没有过这样清爽的夜晚，如容海边一般赐予人透彻的舒适。
“诺子。”
“嗯？”
“啊……”岩川和诺子走在操场上，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刻意地将脚底下的一颗小石子踢开了，“对了，你的那个小狗叫什么来着？”
“那是小猫。”
“啊，对对对。”
“它叫大耳。”
“嗯。”
他们继续走着，眼前的人群渐渐稀疏了下来，可是他们依旧没有停止行走，之间也并没有交谈几次，只是各自走着，诺子刻意跟着岩川，岩川却茫然地左右探望。
“那个……”诺子刚要说话。
“这……”岩川也是在同样的频率中与诺子的语言撞在了一起，“你先说，你先说诺子。”
“嗯，那个，我得回去了，一会宿舍要锁门了。”
“嗯嗯，这样啊。”
“你想要说什么？”
“我也是，我也是，我也是准备说着来着呢。”
两人相互说了拜拜，便分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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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你的样子，好像并不是太开心啊。”阿黄蹬着自行车，朝着岩川打了一个铃。
“你吓死我了，我以为我要出车祸了呢。”岩川赶紧刹车，心里咚咚只响。
“你看看你，骑个车子都不注意路，这样下去，肯定出车祸喽。”
“滚，你个乌鸦嘴。”
晚上的车流总是很多，这让他们骑单车的必须小心翼翼地靠着马路最边缘行驶，反正家也离得不远，这样骑下去又很啰嗦，于是他们两个便下来走路了。周围的商店门市上的标语发出刺眼的光来，街边的卖商品的广告声音也比肩车辆的轰鸣声，杂乱的人群，身份不一，却都在忙碌着。
“怎么说呢，你说我是一个主动的人吗？”岩川问道。
“打死我都不信你是那种老实巴交畏首畏尾的人。”
“可关键的问题是，我偏偏就是这种人，阿黄，其实你别看我平时是个混蛋，当然混蛋这个词用于形容我确实夸张了些，或者说，虽然我是我们这群人之间的领袖……”
“哎哎哎，打住打住啊！什么叫做你是我们这群人的领袖？确实你打架厉害，打球嘛，跟我也差不到哪去，怎么就乘虚而入把我地位挤下去了呢？”
“啊你快行了吧，没给你开玩笑，我只是总觉得，诺子对于我来说我很喜欢，我很喜欢和她在一起，但是，但是和她在一起总会让我感到不适，没有那么放松，甚至有些话我想说都说不出来。”岩川反思着。
“不适合就不要在一起了呗，唯唯诺诺的样子一点都不美好。”
是啊，什么样子才算是在一起呢？是拿着一把锁子把两个人锁在一起吗？为什么初遇却那么悠然而期待呢？在一起了反倒如此冷淡，我到底渴望的是什么，诺子，我现在甚至连我的心都无法明白。
阿黄从超市出来，扔给岩川一瓶可乐，因为颠簸的原因，岩川拉开拉环时猛地“啧”了一声，炸裂的泡沫漫过了他的手指。
“我也不懂爱啊，你跟我谈论这个话题我也接不上来，你跟我谈谈篮球谈谈游戏，或者你跟我谈论一下咱们学校有没有新转来漂亮的女孩这个话题我还是能够参与其中的。”阿黄咕嘟咕嘟地喝着，打了一个饱嗝，用手扶着车把手，“你要是真想找个了解你的人，我倒是觉得有一个人很适合。”
“谁？”
“还用我说？”
“时楠吗？”
岩川看着阿黄默许的样子，心里仍然失望着，“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再联系她了，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对啊，你没发现吗？自从你和诺子在一起之后，她便再也没有出现过，也许晨洛说的是对的，你们两个才是最合适的。”
“不要说了，从她使用那个卑鄙的手段的一刻，她就不在我的世界里了。”岩川将可乐狠狠地揉成一团，扔到了垃圾桶。
“那她是为了谁呢？”
漫天的星辰，永远有一颗在等待你，她不是为了在远处眺望你，更不是为了能够奢侈地和你在一起，而是在等待着，在你最迷惘的时候化作流星坠入深海，为你照亮前行的路，哪怕就那短短的几秒钟，也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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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棚没人了吧？”时楠远远地望着晨洛问道。
“没了，你过来吧，再不走，天就亮了。”晨洛苦笑着说道。
“瞧你这话说的。”
他们两个刚推着单车准备要离开，门岗大爷便打着鼾气锁上了学校的大门。晨洛和时楠两个人求了半天的情才被放出去。
“我说你不至于吧，你每天都要这么晚走？每天都要检查一遍车棚有没有岩川，你就这么怕见他吗？”晨洛说。
“如果你觉得我打扰你了，请你离开。”时楠不屑一顾地说。
“哎呀，你怎么这么骄横啊，嗯？”
“你觉得我是在躲避他？你们这群人到底怎么了？以前岩川诺子他们两个人没有在一起的时候，你们个个都觉得我巴不得去找他，现在他们两个人在一起了，啊，你们所有人的眼光都开始认为我恨不得找个黑窟窿消失掉是吧。”
“不是啊，不是这个意思啊，哎呀，怎么说，随你怎么想吧，反正，反正我觉得，你做你自己就好。”
“我就是我自己啊，我不是一直在做我自己吗？”时楠拉了一下车铃蹬起单车很快便离开了，留下晨洛一个人一边推着车子一边无奈地摇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