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细细说来

  地下一层在人的印象中无非就是阴暗,潮湿,终年不见天日。
  在苏桂的带领下,众人辗转曲曲绕绕的楼梯,来到一间足以藏下一架直升飞机的房间,房间内很温馨,清一色的楠木家具,增添了奢华的景象。
  进入房间的转角处,洁白墙壁上挂着一副残缺的婚纱照,似乎被人残忍撕去一半,幸福美满的婚姻在这相框上看到破裂,有多少人想跳起婚姻的殿堂,而又有多少想从中出来。
  婚纱照下有有一张洁白如雪的床,软绵绵席梦思床垫上躺着一位年轻人,他的身上除了一缕遮羞的衣物,再无其它物件遮掩体肤。
  更引人注目的是他腿上未干的血渍,以及简单包扎过的纱布。床沿摆放着一个铁盆,水中散发着淡淡的腥味,看样子每隔一段时间便有人来擦拭他流淌出来的血液。
  当推门声响起,他那双惋惜的眼睛缓缓地偏向门口,几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视线中,恍如那难得一见你的故人。
  除了苏桂之外,四个人无一不是愣住在门口,心中难免有些迟疑,这遍体鳞伤,究竟是谁?竟如此狠心。
  “仔仔,感觉如何?到底是谁把你伤成这番模样的?”我回过神之后,快步跑到床前,握着他的双手道。
  他看了看四周,好像在找什么东西,转而看向苏桂,后者顿时会意,于是说道:“你们聊,今日赶集,店里生意忙不过来!”
  众人相继客套一番后,便看着苏桂转身离去,此刻气氛方才活跃起来,问长问短,相互寒暄。
  我扶着何仔仔坐了起来,等着他一一为我们解答,昨夜离开宿舍前一切正常,为何会发生这番事,使我愤怒不已。
  “咳咳,”何仔仔坐起身来干咳两声问道:“你们带烟了吗?”
  说罢,黄瑜看了看延庆一眼,便从兜里掏出那盒皱了吧唧的香烟,扔了过去。
  响起打火机的声音是那般悦耳,甚至可以说是刺耳,看着从他口中飘起几缕青烟,低着头说道:“真没想到,三年同窗之谊,一朝翻脸竟换回来身体残缺,锥心之痛!”
  听到此话,我脑海中嗡嗡作响,三年?何止三年,这六年来某些人惺惺作态,城府如此之深。想起初见时那番场景,只会怀念。
  我正要开口,延庆走到床沿,深邃的眼眸紧紧盯着床上之人,道:“此话何意?难道是那两个人连你都要欺凌吗?”
  如今那两人再也不需要隐藏什么,临近毕业谁也不想在这里留下遗憾,有些东西势必会失去,得不到也将牢牢抓在自己的手里。
  “难道你认为他们还会在乎什么东西吗?某些埋藏在阴暗深处的秘密一旦被人反驳,绝不会顾及有多少交情,绝不会!”说到最后,这些从何仔仔口中几乎是破音而出。
  “当真是他两人吗?我去当面问清楚!”说着便要转身离去。事情到今,已然暴露,可我还是不愿意去相信,就算以往言语上过于激烈,但也不至于动手害之。
  “醒醒吧,事到如今,莫非你还天真地觉得君子动口不动手吗?那是骗你的!”延庆紧紧地抓住我的手臂,直言不讳地说道。
  我神情复杂地看向何仔仔,后者点点头,道:“林夏,大老黑说的不错,如今你两小无猜的发小,已不再是刚从看守所出来的那个人了,而方明也不再是沉默寡言之人,他有着非人一般的城府,我看你以后多少防范一下吧,否则将来吃亏的一定是你。”
  “好啦,你们也别说了,林夏生性孤僻,得此好友相伴,待人之道自然与你们不同。”这里唯独张子阳格外冷清,在众人头脑混乱之下,他能看到一些别人看不到的细节。
  不知何时,黄瑜也走了过来,他来到这里的时间最短,对众人的感情并没有那么深,只是微微点头,道:“这便是一个人的可贵之处,却也是一个人的弱点,不会被有心人利用,自然万事大吉,反之”
  说到这里,他没有在继续说下来,将来会发生什么事,未必知晓,现在说出来无非是给他人埋下怀疑的种子罢了。
  其实最可怕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有事自己未必懂自己。
  当你认真想去认清自己的内心世界时,它就像一片浩瀚无际的海洋,犹如一潭死水,没有波澜壮阔,只有风平浪静,却处处暗藏危机,那便是自己给自己的礼物。
  “昨晚到底发生何事?你满身伤痕出自谁之手?你且细细说来!”此刻我已无其它心思去纠结是对是错,迫不及待想去弄清楚,希望在其中找到一丝误会之意。
  待我说完,仿佛能听到床上那人喘气的声音,以及墙后臭水沟中哗哗流水的声音,时而几声吆喝从地表上传来,沉重的马蹄声。
  这些声音在空气中越来越清晰,仿佛每个人都在摆正自身的姿势去聆听!
  烟蒂接二连三地扔在地上,就像这件事难以启齿一般,他在沉思,时间越久眉头越深,仰望着洁白的承尘,额间呈现的抬头纹仿佛苍老了许多。
  时间慢慢流逝,直到床前那盒烟烧尽,那双手无力地放于枕间,他“唉”谈一声,回想起昨晚惊心动魄的场面,“昨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