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旧人如故
其实在我的心里,从未想过她决定的事,将会在我来到的那一刻发生变故,记忆破碎,随风远方。
她走后身边发生很多意想不到的事,每一个邂逅,每一次愤怒后的不堪,永远无法抹去,永远无法弥补,每次从梦中惊醒缠绕着我,直到不堪重负。那段羞耻过往像一直冰冷的箭,深深插进心里。
我赤着脚漫无目的徘徊在校园门口,自动过滤来往人投来异样的眼光,这样的事发生在校园里已经见怪不怪,听别人提起每年都会有一两个人被看门的大叔驱赶离去。
陌生的环境,陌生的校门,这座高大耸立的校门是由金刚石镶切而成,三米多高进出口经过无数个日夜,耗费许多劳力,方才形成今天完美的工程。
不远处,有一个熟悉的人影在此徘徊,米白色的裙子被微风轻轻吹起,身材几乎接近完美,那般婀娜多姿,隐隐约约中多了一缕成熟的味道,却又那么陌生。
她撩起头发,转过身来,似乎看到了我,微微漫步向我走来。
“林夏,好久不见”她打量着我,“你这是?”
“你你是?”我惊讶地看着她,就像哥伦布发现新大陆,轻道:“林玲?”
我在想是什么使她变得如此妙曼,仿佛天上那道霞光完美地改造了她,因为彩虹瞧不上她。
在我们村庄一直流传着一个故事,遥远时期嫁出去一个全身晶莹剔透的女子,人走近她时身上会散发淡淡的清香,此香气一直伴随她十七岁之前的人生,当接亲的队伍路过池塘边时,一道彩虹缓缓从天边降落,自顾饮起水来,池塘的水瞬间干枯,彩虹离去时带走了新娘的红盖头,也带走了她全身的清香,没过多久女子的右眼凹了下去,变成她一生的缺陷。
有人说是上天嫉妒她美貌惩罚她的!
有人说是彩虹调戏了她,亲了一口!不过日子却好了起来。
见我眼里有光,林玲神色平静,眼角藏有一丝兴奋:“你要是还认不出我来,那可不地道了呀!”
我的心绪仿佛回到了以前,变得惆怅起来,“险些没有认出来,现在想来所有的事放佛就像发生在昨天,你现在怎么样?怎么不见张子扬呢。”
“他不知道我要来”她欲言又止,心情突然低沉下来,徐徐问道:“你怎么这身打扮?才两年不见,不至于那么邋遢吧。”
“黎雪走了,在我这里只留下了身影,甚至可以说是残影,她刚走我似乎就记不得她的模样了。”我拍拍了胸膛,发自内心地说出了这句话。
“或许你们真的不合适,放手对谁都好。”她轻轻推了我一下,“你看我现在就很开心,不像以前还得关你们两个之间的事。”
“只是有一点我想不通算了。”我蹲在地上默默地点了一支烟,“你怎么来了,送她吗?”
“是的,现在要走了,孩子还在家里没人照顾。”她背对我挥挥手,向我告别。
“张子扬对你好吗?”我站起来,向她大喊。
那消逝的背影,传来一句多么凄凉的话,“呵,有一天你自然会知道他对我是什么德行。”
被她这样一说,却开始埋汰自己起来,那些曾经相处过的画面一点一滴回忆,渐渐形成残影,变得模糊不清。
何事长向别时圆!
“站在,过来登记,又一个脑子秀逗的娃娃。”
我沉思回想的时候,经过门卫亭时,突然听到一声喝喊,吓得魂飞魄散,撒起脚丫就跑,一直跑上楼,后面渐渐没了追逐的脚步声。
估计追我的人在某个角落里喘气吧。
恍惚间又回到了这条常年不见天日的走廊上,依然幽静如斯,每个人宿舍门紧紧关闭着,为幽静增加一丝阴森的气息,脚步声在四周回荡。
一个人影在宿舍门前徘徊,低头走过去走过来,似乎很着急,几次抬起手想敲门却又缓缓放了下来。
我若无其事地走了过去,仿佛像没有见到一样,轻轻推开门,欲抬起腿走进去。
“林夏,你等等,我来跟你道别,或许如黎雪说的一般,似乎这里也不属于我。昨晚我去跟她道歉了,我不知道她会突然离开你,而且我觉得自己并没有错,表达爱慕之意,我有错吗?”她抓住我的衣角。
“你没有错,是我没有担当。”我转过身,黯淡的眼神看着她,“走吧,都走吧。”
“难道你就不希望我留下来吗?”曲萍满脸期待地看着我,从宿舍里面折射出来的光照耀在她脸上。
这时我才发现,她此时的服装与黎雪昨天穿的并无二致,一身冷系色,让人不敢靠近,“随便你,想留下就留下,为何征求我的意见。”
突然间她向我扑过来,两只脚缠在我的腰上,冲着宿舍里大喊,“张子阳,把我的行李拿出来,本姑娘不走了。”
很快里面响起了滑轮的声音,一个小巧可爱的行李箱出现在眼中,张子阳眼里展现了无穷无尽的无奈,委屈巴巴地交于她。
曲萍才放开我,稳稳地站在地上,走过去调戏了一下张子阳,“以后对我客气点,本姑娘走了。”她看了我一眼,拖着行李扬长而去。
这里的男女宿舍真是来去自如,不知是否受了贿赂,活生生的一个女孩走上来,宿管居然没有一丝察觉。
“黎雪走了?”张子阳淡淡地问了一句。
我没有回答他,只是很自然地走了进去,坐了床上楞了片刻,打了一个哈欠,“走了。”
“那就考虑下曲萍吧,她能给你带来快乐,我看过那封信,三年跟十八为期不一样相差甚远。”张子阳跟了过来,静静地坐在床上,方才说话,“余江游那件事上有人似乎查到了你的踪迹,还有苟讯断臂的事怀疑也是另有人所为。”
“我坦白跟你说吧,余江游那件事是我怂恿的,当时我就站在他面前,却把我认错成杨猛,听起来是不是很滑稽?”我停顿了一下,继续,道:“至于苟讯那件事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当初听杨猛描述我确实也挺震惊的。至于断臂是他咎由自取,半点怨不得别人,要是我动手,他这辈子都不会在做男人。十足的畜生居然能逃过法律的制裁。”
“那会是谁?”张子阳左思右想,始终未能想到是谁。
现在细细想来,很多事都是有人设定好的,就等我去钻,好摆脱他的嫌疑,顿时感到一股冷意,这一系列下来似乎还存在第三个人,而且还是熟悉当中所有的矛盾。
他为什么这样做?
接下来的每一天都跟以往的几个难兄难弟在一起,而曲萍也渐渐走进了我的世界,我们之间相处的世界越来越长,仿佛另一个人在我的心里渐渐抹去,成为那片焦土,失去了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