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新凉的秋天

  春去秋来,岁月就像苍茫的赶路人,一朝一夕,一岁一枯荣,阵阵而来的秋风,吹散了枝头的黄叶,地表上惊现金色的‘海洋’,一望无际披上橙装,银杏树金黄色的叶子,不由让这里,这座小城镇变得热闹起来。
  杨猛的案件已过去一年之久,自从那次之后这里变换了模样,一片祥和,恶人不再是恶人,好人便不是好人,善人占据这里成了不可多得‘景色’。
  唯一就是充满活力的校园,焕发新生,一张张稚嫩面孔逐渐涌进这里,即将开始新一段的旅程,前面有不堪,以及心生悲观的开始。
  而我也即将离开这座让我几年中充满不堪的校园,心中纵然不舍,但却像快快离去,因为这里注定成为我的梦魇。
  自从跟黎雪争吵过后,我们便没有在联系过,似乎彼此的世界里都不曾出现这样的场景,一年之中我们忙着各自的事,犹如那漠不相关的路人。
  誓见如初,初见如狂,未见如宾,结局如梦般。
  离去旧址之时,众人如沐春风,归来新址之时,感叹未能逃离言教下的不堪,在这个大环境之下,参差不齐,良人不得到更好的束缚,不良人得到的不是很好的束缚,唯有错综杂乱的关系,方能披荆斩棘,看见那久违的光明。
  2012年秋天,众人背上行囊,一头雾水地来到了新环境,道路两旁散落的枫叶,在陌生的环境多了一丝遐想。
  同处一座城镇的校园,看上多了一丝向往的气息,少了一丝沉寂的味道,这时零星散散的人,走上一眼望不到头的道路上,两旁种满了枫树,随着季节变化,树梢上层峦叠嶂,树枝毫无怨言地撑起红灿灿的叶子,让人入神,观赏,沉寂在这片红海中。
  走走停停,眼眸下呈现几人,是那么熟悉,却又那么陌生。
  正当我沉寂于这片红海时,肩上被人重重拍了一下。
  “林夏,一个暑假没见你又长高了。”
  我从这片海洋中缓过神来,诧异地看着她,她一身素装,使人清爽无比,身材高挑,微风下轻飘的秀发,让人忍不住想去触摸,右肩上挂着一个简约,不失优雅的包,有一种这个年龄体现不出的美。
  “你变漂亮了。”我由衷地夸了一句。
  她背着双手凑了过来,“算你自觉!我们一起走呗。”
  我漠然地走在前面,即使如此心里也激不起波澜,不知她怎么样,甚是挂念,殊不知那几个小子是否如约而至。
  “你等等我。”她在后面大喊,小步跑了上来,“难道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来这里吗?来到成县中学吗?”
  来到成县的前一晚上,她父母不让他来到这里就读,毫无对策的她大闹起来,逼迫他们妥协,最后无奈之下叹着气答应了下来。
  “为何?”
  “因为因为你在这里呀。”她说完,精致的脸上出现淡淡红晕。
  我咳了一声,笑了起来,“别闹了,赶紧去你该去的地方,再晚就来不及了。”
  她神色暗淡,毫无表情地看着我,我见状收起笑意,不时呛出两声笑意。
  伊人笑,她被我这番表情给逗乐了,笑意中藏有一丝苦涩,她从米白色的包中拿出一张录取书,像极了我那张,狠狠地拍在我的胸膛上,“你睁大眼睛好好看看,把眼睛瞪大一点。”
  我故意瞪大眼睛,惊讶,“该不会是我那张吧,我的刚好弄丢了。”
  “你”她一把从我手中扯去,死死地拽在手里,打开呈现在我眼前,“看到没,这就是我的名字,‘曲萍’。”她转身离开,跑出几步又辗转回来,狠狠地踢了我几脚。
  “嘶你”正准备破口大骂时,她已走远,只留下背影刻在我脑海里。
  我蹲在地上,忍受这般疼痛,没想到这小魔女这么狠,且辣,但是对于她,我从未萌生过任何想法,朋友两难。
  “咦,林夏,没想到你这么早就来了。”他看着我蹲在地上,也跟蹲了下来,看到我脸色时,问道:“你这是怎么了?什么痛让你的脸都红了。”
  “额子阳你来了,怎么迟到如此之久。”腿上的痛得到缓和,我站了起来,扶撑着他的肩膀。
  他唉声叹气,顺手抽出来一支烟,递给我,“别提了,家里的老汉险些没有让我来学校。”
  我摆摆手,淡淡地吐出两个字,“为何?”
  “让我出去打工。”他使劲抽了几口,扔在地上狠狠地踩了几脚,“扯淡,全都是扯淡,我可不想走他的路,打工?去搬砖吗?”
  我平淡地笑了一下,安慰地拍拍他的肩膀,时间似乎停留在这一刻,新环境并没有给我们带来喜悦感。
  校园里断断续续涌进许多人,老远就看见几个熟悉的身影,张子阳笑着迎了上去,嘈杂的人群使我生了离去之意。
  嘈杂声,渐渐消散,西落的太阳只留下一点点泛红,溜达在校道上的人成群结队,恐吓着身前走过的女孩,看着女孩被吓走,众人哈哈大笑起来。
  夜幕已深,火急火急赶来的人已深深感到疲惫,倒在床上便开始呼呼大睡,沉睡之后的呼噜声,让人一顿咒骂,方才解气。
  此时我正坐在花坛前的长椅上,仰望着一轮明月发呆,一阵微风飘来抖擞了一下,才舍得离去,走向住宿楼,吹着口哨慢慢走上楼去,推开门时五张新面孔呈现在我眼前,有人无所事事地正在聊天,有人赤裸着上身,有人不顾秋风刺骨一盆盆冷水往头上浇,心上默默地称赞。
  我从不与人交谈,直接走到床位前,两眼直视正躺在床上玩手机的人,推了推他,“同学,你是不是睡错位置了?麻烦你腾一下。”
  手机冒出的光暗淡下来,他翻过身体,面对着我,无话。
  我旧话重提,毫不客气地说道:“这个位置是我的,先前还有一个杯子放在上面。”我挠了挠他的棉被,“你垫底的这床杯子就是我的。”
  他面部僵硬,似乎感受我不友好的语气,坐起身子对我说道:“实在不好意思,我看着被子破烂不堪,认为没人要就拿来垫底了,你看这天气也确实挺冷的,真不愿意起来了,要不我们今晚挤挤吧。我叫延庆,交个朋友吧。”他伸出了手。
  延庆,一米七左右的个子,他的黑完美拼过宋朝时期的包拯,唯一让人过目不忘可能就是他与众不同的黑吧,不对,还有一头黝黑的卷发,当他坐起来时,人体的黑完全刷新着我的见识。犹如盘古开天辟地时那般浑浊。
  “我叫林夏。”我并没有伸手,反而冷淡地说道:“我习惯一个人睡,麻烦你。”
  “原来你叫林夏。”他一边说着一边整理出我灰色的被子。
  “怎么?我很出名。”
  延庆突然停了下来,说道:“哈哈,确实是,一年前的那件事虽然在你们学校没有多大的声势,但是在外校却是热血沸腾。”他迟疑片刻,把被子甩给了我,“以后我跟你混吧。”
  “扯淡!”我驮着转而走向堆满杂物的床位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