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不忧离别 35

  囫囵的钟声响彻整个校园,人行道上响着仓促的脚步声!
  夜静萧肃的自习课跟往常一样!
  备课自习的老师习惯性地姗姗来迟!
  这段时间无疑是我们最‘猖獗’的时候,却不敢太造次,毕竟每一个突然的因素都有可能让你承受来自多方的肢体暴力,语言暴力的打击,所以在众多的学生中我算是调皮的一个,自然尝试过很多。
  教室里最后排的几个位置上,张子阳托着脑袋爬上前耳濡目染地听着我的故事。
  “哎,林夏。”张子阳推了推结束话题的我,紧接着问道,“以前怎么从未听你提起过?”
  方明更是做好哭诉的表情:“突然闹这么一出,我俩人心里严重扭曲。”
  不去当影帝简直可惜。
  这一闹原本安静的教室变得热闹起来,他们带着看戏的目光齐刷刷地看着我们。
  “嘘,小声点。”我感受到来自周围齐刷刷的眼光,立马制止了他俩,解释道:“我来学校已经一年多,从来没有去打听她的事,以前说等到十八岁再说,这一切我到现在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可能是因为昨天我跟杨猛闹翻的事。”
  说完我的目光停留在窗口边上的人身上,一直目视窗外仿佛有他喜欢而追求的东西,外面是一片荆棘林,夜晚的蛐蛐发出‘悦耳’的声音似乎一直在吸引他。
  “是哦,今天到教室就发现气氛不对,他俩以前形影不离,现在像防贼一样”
  “别看我,我怎么会知道。”
  时间在惊喜中不断流逝,当我们期待的离我们很近时却又时而感到彷惶,每一件事就像规定好一般,不断发生在我们的周围。
  二OO九年,仲夏末,季夏初。
  这个夏天发生了很多一直存在记忆中的事,后来我们还依稀记得,那时的担忧,诚惶诚恐,每当提起没有‘感恩’,没有‘钦佩’,只有悔恨、憎恨、就算是在黑夜里那些记忆都会时常出现在梦里。
  惊醒
  睡去
  然后再醒来
  每一个清晨都会在汗流浃背中醒来。却不知道时间正在推着你向前,它们不会停留在某个阶段,等着你去反抗而改变什么。
  唯一能做的就是随波逐流,直至这些记忆在我们的脑海中抹去。
  永远!
  夜晚的微风显得那么轻淡,周围不难听到悄声细语。
  操场周围的大树掩盖了来自高处的灯光,漆黑的环境下变得那么舆情裕兴,借着微弱的光在球场上跑动的人,见惯了从四面八方传来的窃语声。
  季夏的昆虫浑然不知地被当做我们的挡箭牌,仍在想着‘高歌一曲’。
  当它们悦耳的歌声显得微弱而掺杂一丝丝疲惫,正在渐行渐远地消失,转而替代的是安静,害怕黑夜。
  人群正在逐渐散去。
  我看着身前席地而坐之人,仿佛一句话都要经过千锤百炼,如果从未发生一些事或许相处起来真的就没有那么压抑。
  时间一点一滴慢慢逼近,两个背驰而坐的人渐渐感受到寒意席卷全身,盘踞在地的腿渐渐变得麻木不堪,升起了退去之意。
  时间久昔,反而没有当时我行我素的习惯,渐渐地发现我们之间少了某种能沟通的语言,又或者说我们现在转换的关系似乎变得很陌生,彼此再也不是童年熟悉的那个人。
  良久无话,渐渐有了睡意,似乎都不愿意去打破这一刻的平静,似乎在她的心里酝酿了很久的话题,渐渐从外界散开来,“我们回去吧,林夏。”
  而在我心里酝酿很久的话始终没有说得出口,“嗯好,我送你。”
  周围的石壁上传来丝丝寒意,树枝上掉落枝叶经过风吹日晒,踩出的每一步都会发出吱吱的声音。
  她弱不禁风走在前面的神情,两只手随着肢体摆动一前一后,协调而不失优雅。
  我们越过半尺来高的台阶,走上阶梯的那一刻堂而皇之地牵住了她的手。
  突如其来的手迫使她在阶梯上停顿一会儿,这是算是默认了吧,而我的心里却是砰砰直跳。
  仿佛几十步的阶梯变得那么漫长,似乎踩下去的脚步都拷上沉重的枷锁,时而彷徨,时而失措。
  风挂过树梢,不由让人簌簌发抖,三楼的正在灯闪闪烁烁,漆黑的楼道缓缓走下来一个人影,一丝熟悉,一丝胆怯。
  人影渐渐越来越近。
  仓促间抬头间,迎面走来一个缓慢的人影,熟悉的脸庞逐渐呈现在眼前。
  黎雪看清来人之后藏在背后的手挣脱了‘控制’,瞬间推开了我背驰而行,眼里满是宠爱的,我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一切正在悄然发生。
  就在我转身的那一刻背后传来一声,“黎雪,你在这里做什么”
  “嗯老师,我现在准备回去。”黎雪像做错事的孩子低下头,连声音都在颤抖,“老老师,你刚从办公室出来吗?”
  站在一旁的我被这一刻情形压迫着傻眼了,愧疚,不安袭进挣扎的内心。
  他站在我正前方不远处,仿佛如临大敌,这一刻仰起头才能看清楚对方的不容所动表情!
  他固若金汤地咳嗽两声,丝毫没有责备的言语,“快回去吧,我看着你出校门。”就这样在他的目光下小雪离我们分开的地点越来越远,几次回过头看着臭椿树下的我们。
  突如其来人影让我们大乱方寸。
  仁慈的老师让我暗自叹了一口气。
  当我还沉寂于这件事中,脑袋里白茫茫一片,似乎不知道怎么离去,或者说不知道怎么去打招呼说声再见。
  突然正前方的人影晃动了,跑上前踹了我一脚,“你是什么东西她是什么人我不希望下次再发生这样的事。”
  语气很严肃,自命不凡。
  跌倒在地的我,全然不知道迎面踢过来的脚,不痛不痒,他的话就像脑海里的电流,声音越来越小,渐渐消失。
  似乎见我没有答话,越发变得变本加厉,抓起我凌乱不堪的头发,抬起右手抡在脸上。
  脸颊的痛楚通过表层肌肤传到心里,然后再放射到中枢神经,这一刻我真的感受到了疼痛。
  我依然没有说话!
  “哑巴了?”凶神恶煞的嘴,从小雪离开那一刻起仿佛问候了我的祖宗十八代。
  语音刚落,似乎后面铁栏杆正在一点点吸引着我,撞击的声音在这个夜里响彻。
  毫无防备的一脚,撕心的痛传遍全身,腰上的震彻感,仿佛像一个癫痫病人瘫在地上,从未想到这一次的痛却成为伴随我一生的‘病’。
  他气冲冲地走了,然后对于发生的这一切没有一丝负罪感,嘟囔的嘴里一直没有停下!
  狗东西
  垃圾生
  败类
  生亦何欢、死亦何欢!
  “嘶这孙子下手真狠,亏我觉得他还不错呢,一丘之貉。”
  我扶着围栏,撑托着腰,一摇一晃走进黑漆漆的宿舍楼,宿舍里面传来急促而又均匀的呼吸声,只有墙壁的一角冒着点点星火。
  角落里的一床早已不见踪影,杨猛不知从何时开始搬离这个宿舍,去到了隔壁。
  而张子扬也很少回来睡觉,能留宿的网吧似乎成了他的家,以前的三人正在支离破碎,消耗着以往留下来的情谊。
  推门的声音吵醒了原本睡觉的一人,点点星火慌慌张张灭掉,假装埋头昏昏大睡。
  “是我”
  “你去哪了?”张子阳缓慢地爬下床,走廊上的灯照在两个少年的身上,“你怎么了?你腰怎么了”
  方明闻声也站了过来:“这”
  讲述————开始!
  “这狗东西,欺人太甚,还他妈一个老师,狗逼。”张子阳气愤的一脚踹在墙上。
  我着急忙唤住他:“小声点,还有人睡觉。”
  从我说完方明始终没有说过一句话,不说话却不代表没有行动。
  方明却是我学生时代未曾看透的一人,得出结论“城府极深。”
  轻声细语在黑夜中谈笑风生,仿佛前面的插曲未曾发生,我们都知道这些讨论如何整蛊‘苟老师’的方法都不会实现。
  如何打他一顿!
  如何教训他!
  然后我们每个人的脑海中都得不到结论,每个人的内心想法未曾说出来,黑暗中只有两人暗暗点了点头。
  漫长的黑夜即将结束,等待明天的又将会是什么。
  结论也有可能会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