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不忧离别 28
始终不见你,每上一层楼我都会看着玻璃后面似乎有你的身影。
当走进你处的班级时,座位上你认真的神情只有残留下丝丝气息,座椅上的余温却感到一丝丝凉意。
课桌下的垃圾桶躺着不舍却惦记你的团子,这一刻不在奢求什么,心灰灰地离开你的地方。
我转身离开的那一瞬间遇到你辗转回来征立在教室门口的模样,擦肩而过如同陌路。
走过身旁时,你说话了:“我依旧会在前方等你。十八岁为期。”
余光注视着你脸的轮廓,没有说话,停下的脚步变得沉重不堪,驱赶着快快离去。
因为我知道你决定的事谁也没有办法改变。始终别离,但是不忧。
从此我们背道而驰,再也没有同路而语。不在你回家的路上,回家的路上不再有你。
每一次近在咫尺,只有两两三语。”
一个半年就这样在不知所谓中度过了。
我们也变成‘他们’口中的老生,迎来我们都在叛逆中逐渐成长轮廓,好学生不敢做得事我们都做了,他们敢做的也缺少不了。
而唯一遗憾的是我跟杨猛的成绩直线下滑,曾经老师眼中的好学生,尖子生。如今变成了他们口中的坏孩子,差生。
老田辞退现在的工作,离我们而去。实习老田离开,接手我们是整个学校最畏惧的老师,从不微笑,严肃中带一丝忧伤,每天西装革履。
背地里我们都叫他夏主席,因为从接手我们开始,学校就一度传出消息不久将会上任学校的主席。但是直至我们离开这个学校也没有见到真正下达的上任书。
在学校的美其名曰‘相互学习,促进关系’中天降几架空床于我们宿舍,四十多人的宿舍变得拥挤。脚臭飘出窗外,弥漫在宿舍前的一片空地上。
路过的女同学,捂着鼻:“男生真邋遢。”
路过的女老师,捂着鼻:“这周是哪个老师管理宿舍,不知道整治一下。”
而大众的男同胞们,一致认为这是男人该有的气味。所以只要是男老师值日宿舍,每个路过的同学都会呢喃几句。
还记得林夏第一次去网吧,当时张子扬给他申请了一个游戏账号,没想到却在验证码这一关难到了他,以至于当天陈兴而去败兴而回。
从此一发不可收拾,经常深夜潜出校外决战。
这一晚下着微微小雨,校道上,教师住宿楼空无一人,偌大的宿舍你来我往的呼噜声,丝毫没有注意到有三人正在偷偷地穿衣革鞋。
在黑夜中长发飘飘,很酷的男生嘘声指了指外面,轻轻地带上身后的门。
翻爬过一米多高的围墙。
“哎!”落在后面的我,追上前:“张子扬,这次不会像上次一样了吧,捣鼓半天也不行。”
张子扬笑着说:“上次是因为老板的儿子不在,现在回来了保证没事。”见我半信半疑的样子,一边拉着我躲雨,“不信你问杨猛。”
我转头看了一眼猛猛,他‘含情脉脉’地点点头。
不一会儿,我们走过一条暗黑的通道,转身进入一个十几平米的房间,房间很有情趣呈现霓虹灯的颜色,仿佛进入想融入非非的场景。
子扬跟老板打过招呼后,选了一个隐蔽的位置,而我却选择了门口进来的位置,没想到却是我的噩梦。
拉开已经被来来往往的人开过光的椅子,眼前一台呈浅灰色的电脑,显得有些笨重,厚厚的显示屏就像一个伸着脖子让你抚摸的正方形脑袋,拖着长长的后脑勺雷打不动。这就是我见过的第一种型号的电脑。老古董。
或许是因为来到学校那么久从来没有进过微机室而产生的好奇吧。
收银台子扬似乎跟老板聊得很开心。
“叔,老规矩,我跟两个朋友过来的。”
“好勒,给你五毛钱一个小时。”收银台前做一位四十出头的中年大叔,却长得白白的,很瘦小,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到。
上网的系统并不完善,所以每到一个钟就会有人来提醒你时间到了。
现在是深夜时分上网的人并不多,十几台电脑前只坐了几个纹身的社会青年,在我们的眼里他们都比较酷,五颜六色的头发,食指间的烟已经烧到烟蒂还舍不得扔,时不时发出几句吆喝声让人厌恶。
每当你玩的正尽兴,总会莫名的发生一些意料之外的事,打得你措手不及。
沉寂于游戏中大杀四方时,耳麦突然被人摘去,一张熟悉的轮廓出现在我眼前,立马丢掉手中拿起的鼠标站了起来。
“夏老师,你你怎么来了?”颤抖的声音让我发挥得淋漓尽致。
夏主席吃惊地看着我:“林夏?”
不再搭理我,转而向其他人找去,最后去跟吧台老板聊了几句,随门而去。
时间一帧一帧地过去,突然的袭击脑海里嗡嗡响。痴的,傻眼的都是我。
这时网管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继续上吧,他是来找儿子的。”说完便走过去收拾桌上的残留物质。
脑海里已经想好明天即将发生的种种情况,得出的结果‘秋后算账’。早知道就跟那两个小子坐一起,侥幸能逃过一劫。人算不如天算,到头来算计自己。
臆想间缓过神来,慌忙推开不起眼的门:“杨猛,我完蛋了。”
沉迷于游戏世界的他,丝毫没有听见我的声音。
“哎。”我一把摘下他的耳机,战争的怒火卡在喉咙里:“有没有听我说话?”
两人愣头愣脑地看着我,似乎在等待下一刻宣布死亡,“夏主席刚刚来了,我们回去吧。”
语音刚落,两人继续转头玩游戏,就好比被捉奸在床没有一点恻隐之心。
银屏显示‘结束’的字眼,子扬才晃头晃脑地推开门瞅瞅门外的世界。
“真是兴趣大于生命。”我躺在他的椅子上。呢喃道:“不会再回来了。”
张子扬嬉皮笑脸地坐在椅子边上:“我们商量个事呗!”
“有屁快放,我还得想想明天该怎么说。”
“别把我们供出来。”
我抬脚一踹:“滚!滚远点!”顺手一拉,“还玩?回去睡觉。不然就把你们供出来。”
一路上险些几次绊倒,心里都在想今夜之事,夜不能寐,忧心忡忡。我们喜欢自由,追逐年少时的疯狂,对世界的好奇。我们喜欢上学,只是不想上课。
習日,我被叫到了独立的办公室,应该说是校长的办公室,由于他长时间不在学校所以很多老师一旦由于犯错的学生都会叫来单独教育。
咚咚咚!
“进来!”里面响起了可怕的声音。就如做贼被抓到后受审的样子。
夏主席正在饮水机旁接水,侧脸扫了一眼:“林夏,自己搬凳子坐。”
转性了?
按照剧情发展应该会我蹲马步,或者直接用尺子打手。摸不清套路,“老师,你听我解释。”
他立马挥手制住我往下说:“不用解释,我知道你们去干嘛,年轻人对于新鲜事物好奇很正常,回头我跟学校反映一下,把微机室修好,你们也不用花些钱在游戏上。”亲眼看到比一切的解释更有说服力。在他眼里我们所有的谎话都相当于说实话。
“昨晚你的眼神像极了我孩子的眼神。”
“哎!其实老师很失败的,我连自己的孩子都管教不好,为人师表做到这份上。”夏主席拿起水杯闷了一口,“你们田老师离开的时候最在意的还是你,从他口中了解你,应该什么事都是表率。老师希望你调整过来。”
很多事无法解释,事已至此说太多也不能弥补心里的愧疚。
“老师,对不起,保证没有下次了。”有着凌云之志的我保证张口就来。这仅仅是一个开始。
“记住你自己说的话!”夏主席站了起来,拿出一本信签纸:“但是检讨得写,放学之前拿过来给我。”
站起来的那一刻心都提到喉咙了,“嗯。”
“回去上课吧!”我起身来离开,开门瞬间又是一个重磅消息向我砸来,“我只带你们一段时间,学校会来一批从外地调来的老师,之后我就不做你们班主任了,最迟在期中考试的时候。”离开的时候他一再强调不要跟任何人说起。
或许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我所处的班级就像开挂一样换班主任。直到离开这个学校才得以喘息,终止这场开挂。
离开校长室后,心里沉沉的石头瞬间换成了棉花,没有一点负罪感,没有一丝丝外界的压力。
每一个阶段都会有莫名的伤感而莫名地结束。
我拿着信签纸在走廊上蹦蹦停停,第一次写检讨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借鉴,值得沉思。
“我们班的学习担当也会有犯错的时候。”林玲迎面走来,似乎从哪里得到了消息。
有时候很欣赏她的豪气,现在就是刁钻女生的样子,很想上去凑她一顿,“跟你有什么鸡毛关系?”
擦肩而过,却不选择正眼相对。
林玲鼓着眼睛,两只手捏出声响:“你,如果不是雪让我”话语过半,立马捂着嘴险些说错了话。
我听到‘雪’的名字,脑海里联想到黎雪,上前抓住林玲胳膊:“小雪让你做什么?说下去。”
“凭什么?放开。”林玲甩开手,碰在防护墙上的痛疼瞬间传入神经,歪着嘴脸,憋红了脸,“活该。”
当我们离校升学的那一天才知道,黎雪让林玲一直关注我的消息,每天给她报一下,而我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每一年,每一月,每一日,哪怕有一个小时是在惦记她,应该不会造成以后结局吧。
曾经我以为什么事都可以不在乎,甚至可以动手,险些伤害我身边最亲近的人。当我逼着他们,谩骂他们的时候真的不曾想过‘这样对吗?’
后来冷冷清清的家,不在有过所有人的身影,我感到恐慌。
我害怕冷清。
更害怕孤单。
甚至害怕所有新鲜的事物。你的话都记在脑海里,但是我不敢回家,因为它给不了想要的怀抱。
你在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