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不忧离别 25
“林夏,回家了。”
入迷之际,突然被打断略微有些不耐烦:“爸,你先回去吧,我看完就回去。”
“有什么好看的,走。”说着便死死拽住我的手,欲要离开。
“哎呀。”我甩开父亲的手,往旁边站了站:“马上就回去。”
“你!”在别人家里也不好发作,只好作罢:“看完早点回来。”
我点点头,没有注意到他脸上的难堪,气愤,跟随人潮拍手叫好,已经到了忘我的地步,不知今夜所做之事将是我最后悔的。
一集结束,一集又开始依然没有回家的念头,没有注意到外面夜色笼罩来,刚到一集结束时,杨猛眼里挡住了视线,“你干嘛?”
“林夏,你看外面?”
“外面什么?啊,完了完了。”说完摔门而去,埋怨紧随身后的杨猛:“你怎么不早些叫我?”
杨猛嘴里喃喃道:“我也看入迷了。林夏要不今晚去我家吧,明天咱们直接就去学校,等下次回来时说不定你爸的气全消了。”
我自信昂然地笑了:“不碍事的,我爸今天喝酒了,肯定已经呼噜声遍地了。”
对呀,他喝酒了,酒席上怎么回少下这一样东西呢。
但是你知道喝酒怎么就不会觉得他还没有睡呀。
你可知道酒后的脾气?
房屋四周是完全而彻底的黑暗。
没有光,没有烛,没有往常一闪一闪的灯,从头顶笼罩的黑暗让身体变得僵硬而胆怯,寂静的夜晚多了一丝丝寒气。
推开门,习惯地拉开墙上的开关线,瞬间:“啊!!爸。”
父亲闭着眼兀坐于凳子上,手里紧握着大拇指大小的棍子,心提到了嗓子呼吸急促,能清楚听到手握棍子发出的声音,毒辣眼神凝视着我:“你还知道回来呀?我有没有提醒过让你早点回来?”
“爸,我下次再也不敢了。”低下头,等待责骂。
“下次?”
心里祈祷希望侥幸过这一关,在没有防备下被一脚踹到墙上,木墙瞬间发出支离破碎的声音,仰头欲张口认错求饶,看着他挥棍子下去的一瞬间,火辣辣痛从下眼袋靠近太阳穴的地方传来,酸的,苦的,咸的。
“爸,我再也不敢了。”
哽咽着,眼泪像断了线一样掉了下来,冰冷的心,全身缩起一团躺在冰冷的地上紧紧地护住脑袋,任由乱棍打在身上,拳打脚踢。
难道跟别人比起来,我就该被这样对待,无助的疼痛,无助的呐喊,无助地哭泣,求饶。
“爸,别打了。”为了减少来自身上的痛楚,慌忙地用手去阻挡。
父亲似乎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还敢挡,打死你这个狗娘养的,一天拿给你吃还不听老子的话。”
寒冷的风,从四面八方的缝隙里吹进来,打散在我身上,每一个角落都是我求助的角落,仿佛都在帮助我逃跑。
“你疯了是不是?”闻声而来的邻居,拖住了狠毒的他:“要是林夏他妈妈知道你这样做,得有多伤心呀,老天,你看孩子都被打成什么样子了。”
他对待这些维护之人的指指点点,就像发疯似得追着我,好在隔壁家的姐姐拖着了他。
心里的怨恨越来越重,眼角的泪水蒙蔽了双眼,随手抓起一张椅子,欲使劲砸下去以解心头只恨,“林夏,他可是你爸啊?”
父亲征立在原地,不敢相信地看着我,我撕裂的声音:“谁叫他谁叫他从没有”始终没有说出口‘从没有把我当儿子,虐待的动物吗?还是不堪之后的出气筒?’
父亲动了,气愤道:“老琴,放手”我胆怯了,“今天不打死你,我叫你爸爸。”
“傻瓜,还不快跑?”琴姐大喊道。
逃跑途中我满腔怒愤,不曾后悔举起凳子的那一刻,只是后悔为什么连这些都是我在做,我去哪里,能去哪里,寒风簌簌却感觉不到凉意,黑暗里见不到光,真正疼惜之人就像平静的水面激不起波澜,或者是永远不会出现的意外。而这一刻远远逃避了。
还有东边陡峭的壁石,虽然没有蒿草,至少还有秃了顶的丛林。
它能听出我的心声。
因为它能安静地诉听,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怠慢。
躺在壁石上,突然想到远方的母亲,我伸手摸摸紧绷的脸颊而感不觉任何疼痛,就像一块被冰冻过的疙瘩。
去抓破它,撕心的痛,忍受不了的热泪越扯越多。
杨猛倚着枕头靠在床榻上,蛋黄色的灯发出电流声,似乎在等一个人告诉他外面的情况。
过了一会又转头望望通间的门是否踏进来一个人。
当时是不是该跟他一起回家?
是不是该拖着他来这里?
“猛猛,林夏跑了,你知道去哪里了吗?”似乎任何人没有听见她进来的脚步,一直到话落下才恍然回头。
杨猛低下身躯:“不知道。”
“你不是应该最了解他?”
对呀,我不是最了解林夏吗?
“我知道了。”迅猛地仰起头,跳下床,几分钟解决了穿衣问题,刚跑出几步辗转回来,“妈,把电筒给我。”
“注意安全,去你把兜里把跌打药带上。”
一个人真正了解你时,会知道你开难过,无助时会去的地方。开心愿意待的地方,那样你在孤单的途中,一定独自前行。
孤寂的源头不是我们真正缺少什么,而是就像太阳每天早早升起,傍晚时落,总会不懈,只是四季时间偏差,从未改变轨迹。
冰凉的壁石上,困惑已在渐渐侵蚀着我,却无法安然入梦香甜,寒风的季节是不会因为你发生过什么而对你有所改变。
近在咫尺的一束光照在我的脸庞上,惊慌失措,爬起来就跑。
“林夏,是我。”
“你怎么来了?”我困惑不堪倒地上,对于他的到来没有让我感到一丝惊讶。
杨猛穿着拖鞋卖力地爬了上来:“我妈告诉我你跑了,才会猜到你来这里的,很惊讶吧。”
“现在哪还有心情去惊讶。”凄凉的黑夜已经掩盖了我们任何表情。
杨猛一巴掌在我身上,估计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去我家吧。”
我咧着嘴:“你轻点,我现在可是伤号,把火拿出来。”
“你怎么知道我带火了?”杨猛神神秘秘地从口袋里面掏出一个蓝色盒子,“喏,还有它。”
未卜先知?
“前些日子看见你跟张子扬在教学楼三楼吞云吐雾了,你跟他一人一口,挺销魂呀。”
杨猛立马摆正态度,神情谨然道:“你没告诉老田吧?”
我摇摇头,伸手:“给我一根。”
人对于新鲜事物好奇,就得亲身去探索以及尝试它,哪怕伤害到自己,但是这就是少年,这一刻没有任何的管制,肆意而为。
“咳咳咳咳!”我吐出舌头,干呕道:“怎么是苦的,还齁喉咙。”
“这得学,慢慢来。”一副拉克丝的样子,自豪。
我抬手示出敲头的动作,习惯性地缩着脖子,转而拉着他的衣领:“走吧,不远处有个山洞,找点柴火暖暖手,四肢冻得直哆嗦。”
“哎。”杨猛跟上前,认真地问道:“你今晚不打算回去了,是吧?”
“回,回呀,回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