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不忧离别 9

  啊~啊~
  清晨在厨房里做早餐的母亲听到这撕心裂肺的叫声急急忙忙地跑到房间里,看着我神情呆呆地蹲在房间角落里,全身颤抖着,除了害怕抖擞着,更多的事目光不敢直视任何人,逃避着这一刻的事实,当母亲靠近问道:“何林,你怎么了?”
  已经被吓得魂不守舍的我,嘴里只发出喃喃细语“爷爷爷他”,有气无力的手指着前方的位置,母亲顺势看了过去,最怕空气突然安静的我,仿佛听到母亲大口喘气的声音,呆住几秒钟的母亲一直站立,身体渐渐往下微微倾去,经历着惊慌失措,已经无法想到第一时间去扶着她,倒在墙壁上的母亲忧郁眼神,一直朝着爷爷床榻上看去,还沉寂于无法接受的她,让我瞬间不知所措,只能呐喊出痛心的声音,哭泣着~
  闻声而来的邻居(罗文的爸妈),此时地上已然只见我跟母亲坐在哪里,“大叔叔,能不能麻烦你去古林深处叫一下我爸,爷爷爷他走了。”
  听到这句话尤其震惊的他,转身往外面跑去“何林,哭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快把你妈扶起来地下凉”婶婶说话的同时并招呼着我,一块把母亲扶到了床上,看着她没有任何话语,眼泪已经打湿了脖子旁的衣衫,这一刻我知道母亲是最脆弱的时候,必须要陪在她身边,一直等着父亲回来,我紧握着母亲的手,并安慰着,越想越痛切心扉,每一滴眼泪克制不住往下掉,脑海里回想起爷爷点滴,当父亲打骂的时候,护我的情形,不由泣泣做声。
  越来越多的人闻着声音而来,这时又响起了婶婶的声音,激励着我“何林,你不能这样,你妈妈还在床上躺着,你不为自己也得为她考虑呀,每天都在忙前忙后这个时候难道你不该为她做点什么嘛”
  手臂擦着眼睛,眼睛哭得水肿,出门为母亲打了一盆温水擦脸,嘴里一直喃喃细语“妈,你别这样,虽然爷爷走了,但是你不能躺下呀,家里还需要你。”
  正在替母亲擦脸的同时,风风火火从古林深处赶回来的父亲,先是看了母亲,了解大概情况之后就直奔爷爷的房间了,一直到爷爷入土为安我都没有看过父亲流过一滴眼泪,可能在父亲眼里是觉得男儿有泪不轻弹的代名词吧。
  看着床上的母亲,无疑让她承受的东西太多,有时候多愁善感的我看着不堪重负的人总会莫名触景伤情,因为这件事之后的母亲似乎变了很多,变得任劳任怨担起了整个家庭。
  “何林,打盆水端过来”父亲粗犷的声音让我时而恍惚答到,舍去正在为母亲擦着脸的事,并招呼婶婶过来看着正躺在床上的母亲,便急急忙忙跑去打水了。
  哐当~水盆打翻在地上发出的声音“何林,你怎么回事,不是让你打温水嘛”父亲刚放下去的手却打翻了我刚端过去的水,始终不敢看着床上的我一直盯着地下,毛毛躁躁地拾起地下的毛巾“何林,你重新去打来吧,记得要温水”还没有出房间又响起了大叔叔的声音“记得换一条新毛巾”唯唯诺诺地点了点头,刚转身的一瞬间撞到了门方上。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还能做好什么事”父亲的声音在脑里回荡着,唯有很多时候的打击让人心里心生怜悯罢了
  在我的印象中童年时不管是否有错,总会有人为你说说话“何林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情形,难免有点慌忙,乱了方寸,加上大伯生前对他那么好,一时半会还接受不了,别责怪他了”刚走出房间门口的我,听到这句话无疑是更自责,仿佛自己做的并不值得别人为我说好话,打开灶上的轱辘之后,飘着白色的蒸气,水滚滚而来,准备好其它东西之后便端着满满的水来到了爷爷的房间,余光扫到床上躺着的至亲之人,很安详,或许在爷爷的去世前都还惦记着我吧
  “何林,过来拉着手擦擦,我们给你爷爷换衣服”我战战兢兢地坐在床榻边拉起还有余温的手掌,轻轻的擦拭着,仿佛这一刻不是真实的存在,鼻酸耳鸣地留着眼泪,喃喃地喊着“爷爷~”
  坐在床上正在给爷爷换衣服的父亲烦躁了这样的闹声,没好气说道“别哭了,去看看你妈妈,这边我跟你大叔叔弄就好了,一会看他们上街的人带你去,让你二姐请假回来两天,至于你大姐看你妈妈的意思”
  我擦着眼泪跑到外面,往外传播的声音越拉越大基本到了中午很多人都闻着声音赶来了,在大叔叔的帮助下,爷爷的遗体也搬到了外面的“客厅”,老家的习俗要入土的前几天才能抬进棺材里面。
  看着板上的爷爷,越发心里觉得难受,委屈,一切来得那么突然,虽然以前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当发生的时候根本没有想好该如何去面对,就连母亲也没能熬住,这一次的打击无疑让我们一家人是最沉痛的,很快这个消息传遍了整个村庄,嘈杂的声音掩盖了我们心里的苦楚,那时候由于通讯工具不是那么发达,在父亲的劳请让一些近亲出去说信,由于路程遥远爷爷的丧礼被推到三天后举行。
  等了一个上午也不见人有人去镇上,最后看着时间越来越晚,在父亲的授意下找了住在我家后面叔叔
  “杨俊叔,麻烦你送我去一趟“天堂”,叫我姐回家”每当跟别人打交道时,都是唯唯诺诺的,像个女孩子一样,从小就懂得看别人眼色,是否带着颜色
  此时正在门口坐着烧火的他,转过头来看着我,流露出同情的眼光“等我吃完饭就送你去,何林,你先下去照看嫂子吧,自己想开些”道过谢之后就急急忙忙往家的方向走去,走出离他家房子几米远的时候敲了敲头,想到应该叫叔叔下去吃饭的,又转身掉头往回走,脚步离叔叔家很近时就传来争吵的声音
  “你每天吃饱了没事着是吧,载人上街不花钱吗”听到这句话时我停下来脚步,不在往前,这一刻我胆怯了,为了避免尴尬选择不在进去
  正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一个有力量的声音响起,伴着一丝沧桑感,温柔“雯琴,你在家里说说也就算了,比较大家都是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一村人还是有情的,不难以后别人帮到我们的时候,我们换位思考,凡事往好的地方想”仿佛这一刻安静了,渐渐地已经听不到他们的声音。
  一路盘踞而下,每当走到我跟爷爷去过的地方,走过的路,这些情怀依然在我的脑海中若隐若现,还看得到生病的时候嚷着要吃屋檐后面桑树果子,一个老人正在驼着小孩子采摘,享受着天伦之乐的笑声在我的脑海里回荡着,我知道这一切已经离我很远,把这些画面甩出脑后,回到家后看着一屋子的人,围着一圈坐在坝子里,还有人劈着柴,手工打着纸钱,大家帮助人的这种积极,在我逐渐长大后不复存在,一个人的生活将不想再回到这里。
  这一刻我在真正意识到守候在灵前父亲,仿佛消瘦了很多,憔悴了很多,看着我来,转过脸庞擦了擦眼泪,对我说道“何林,找到车了吗”一时还注意着父亲的神态,似乎忘却还有一句话在等着我“杨俊叔,答应带我去了,妈好点了吗?”父亲却双手捧着脸,整个身体拖拉着越地面越来越近,或许这时我才重新认识父亲,也感到焦躁难安吧,虽然父亲动不动就打我们,从来没有过好眼色,但是看到他红着眼的神态,这样的痛心从来没有过,嗤之以鼻。
  听着后面来的脚步声,把手搭在我父亲的肩膀上“何林,你婶婶做了饭下去吃一点吧,待会去镇上的时候把你罗文哥也叫回来”跟着老爸忙碌一早上的大叔叔说道,悬着的一颗心突然放松下来才感觉到空腹无力,饥不择慌解决着放桌上的主食,一顿的风卷馋食,看着婶婶进来“大兵婶,晚上你去我家做饭吧,今天那么多人帮忙,妈一直躺在床上呢”她很爽快地答应了,更多的都是安慰,不提还罢,提起来鼻梁骨就酸,浑身软下去,盛好饭以后就匆忙往家里走去,惦记着一直未进食的父亲,惊慌失措的孩子莽撞,地下邪恶小手把我绊倒还讽刺着我的弱不禁风,仰望前面摇摆的饭碗,还好在跌倒的一瞬间护着了它,不然为了这一碗饭婶婶还得重新烧火做,站起来风风火火地跑到父亲跟前“爸吃点东西吧,您一直未进食呢。”
  父亲唉声叹气道“我不饿,你吃吧,刚刚杨俊下来叫你,让你吃完饭后直接去村委找他,他先走了”
  那时候唯一一条能让车行驶的道路是在几十里以外的村委会旁边,由于我们村大家固执都不愿意每家出点钱修建公路,而几十里以外也只是一条布满草的烂泥路,一到刮风下雨所有来往的车都会陷下去,陷下去的车就像娘们一样不管如何咆哮,始终像古林深处的乌鸦没有肉,路过古林深处时从未感到恐慌向我袭来,很多依稀的画面在这时叠影重现,有着老人带着小孩子在池塘边捉鱼,嬉戏,享受着一时的欢快,沉迷于此时画面的我停下了脚步,向前逐步走去,险些迈步前行的掉下古林深处的时候,被猛猛的爷爷叫住“何林,你干嘛呢”一只手就把我拽了回来,突然回到现实全身冒着冷汗,告诉了他全部经过以后,才给讲解这个地方经常会发生一些邪门的东西,吓得我直哆嗦“何林,你别想太多,保持好清醒的头脑,别去想着跟你爷爷呆过的地方,有些事本则信,时间也不早了早去早回。”跟大公招呼之后便开始了赶路,跟杨俊叔相遇之时依然是下午三时,他便招呼我爬上车后行驶在去镇里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