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命途多舛
这是一种震慑，让他别耍小心思。
邓灵均脸色无比难看，内心却清楚自己无力反抗，别说现在疲惫不堪，就是全盛时期，结合未破损的灵纹细剑，也不是这人的对手。
对方给他的威胁，甚至还在羊角恶魔之上。
毫无疑问，这必然是天坛市镇守此地的高级军官，实力绝对是精灵，乃至精灵之上的强大人物。
男军官带着邓灵均上了一辆军车，负责开车的士兵在军官的指示下，将车开往市中心。
这里，是临时的军队驻地。
以前是市政厅，现在非常时期，已经被军队征用了。
邓灵均被带进了一间封闭的质询室，他看着坐在对面的男军官，开口问道：“我的家人……”
还没说完，就被男军官打断：“你的家人暂时要关在滞留室，放心，我们有军医，你的继父和妹妹都会没事。只要你配合，相信很快就能放他们离开。”
邓灵均点头，说：“我不是反叛军的人。”
男军官意外地看了他一眼，“这个得调查过才知道，你说了不算。我们还是说说那个怪物吧，如果我没有猜错，那是一个灵仆，恶魔的灵仆。”
“恶魔灵仆？”邓灵均皱眉。
男军官点着一根烟，吸了一口：“恶魔是高等精灵，而且是高等精灵里面的上位精灵。灵仆有少部分被归类为高等精灵，只是更多的，还是低等和中等精灵。恶魔灵仆，大多数属于中等精灵。”
男军官吐出一口烟，语气不紧不慢：“你杀死的那个怪物，应该是低等的。嗯，这些都无关紧要。重要的是，恶魔与其灵仆，通常情况下，是不会出现在遗弃之地的。”
“地狱与天堂对立，恶魔的出现，势必会引来天使降临，一场圣战必不可免，圣战即灾难，没有人想看到灾难，包括恶魔，也在尽量避免圣战的爆发。”
“所以……”
“恶魔灵仆不会无故出现，并且袭击我的士兵。它，另有目标。”
邓灵均听到这，忽然插口：“它的目标是我？”
男军官静静抽着烟，默默看着邓灵均不说话。
邓灵均安静下来，平静以对。
“一个低等的灵仆，智慧低下，它的目的难以确定。我在想，之前的那场爆炸……应该有一名高等级的灵仆出现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又消失了。”男军官抖落烟灰，“你能，为我解答这个疑惑吗？”
邓灵均愣了下，摇头：“我不知道。”
男军官看着他，没有从邓灵均脸上看出说谎的痕迹，似乎真的什么都不清楚。
“先别急着回答，你要想想你的家人。”
邓灵均难堪的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今天有暴徒掳走我妹妹，因达尔大叔也被打伤，是我把她们带回来的，除了后面那个怪物，没有见过第二个恶魔灵仆。”
“恶魔的出现事关重大，你是我们找到的唯一线索，我希望你能认真配合，努力回忆。”男军官起身，“我给你一晚的时间。”
“我们一家人都是蓝岸国公民，一直遵纪守法。”邓灵均说。
男军官回头：“我知道，如果不是因为这点，你以为你现在还能好好的坐在这里吗？邓灵均，仁慈是有限度的，特殊时期，特殊处理，你只有一晚的时间。”
说完，男军官打开门离开了。
当质询室的门被锁上，邓灵均双手用力搓着脸，疲惫中还有深深的无力。
刚才他没有说真话，隐瞒了那个诡异的黑风衣人，还有翅膀印记与……莉莉娅的惊变。
不知道为什么，邓灵均心里有一种可怕的危机感，让他下意识隐瞒了这些事情。
他是那个高等级恶魔灵仆口中的第七圣子。
只是……莉莉娅又是怎么回事？
那个充满毁灭的剑形印记，难道说……恶魔灵仆一开始要寻找的第七圣子，其实是莉莉娅。
想不通，
猜不透。
邓灵均厌烦无比，他不喜欢乱，他喜欢秩序，喜欢一切都掌控在手中。
然而人生就是这样，倘若没有强大的力量守护，那些不可控制的事情，就会接踵而至，或大或小，或难或易。
身上某个地方蓦地发热，邓灵均心头一跳，揉着脸慢慢趴在桌上。
这是卷轴发送消息才会有的情况，他之前申请的庇护，有回信了。
但他不敢打开卷轴来看。
这里是天坛市军队的地盘，可能会有什么监视的手段，他不能轻易暴露自己战区密探的身份。
慢慢地，邓灵均烦躁起来，因为他再次发现，自己根本无能为力。
一切，都只能被动等待。
烦躁持续了约莫一个小时，邓灵均太累了，心就渐渐平静下来，这个时候，他才觉察到身上的灵力，已经只剩下最后一丝。
之前在与羊角恶魔交战，他是借着灵力对爆发特性的增幅，才勉强跟上对方攻势，并且将赤芒叠加起来，这才有了后面披荆斩棘的疯狂叠加，最终奠定胜局的拔剑一斩。
可惜也正因此，本就不多的灵力，在短短一场战斗中，几乎消耗殆尽。
灵力的消耗，是补不回来的，他到底不是虚灵，只是一个踏足过虚灵门槛，又被迫退出来的普通特性者。
没了灵纹细剑。
连灵力也没了。
他的实力，进一步削弱。
也许真的太累了。
邓灵均趴着趴着，就睡着了。
这一睡，就睡到了天亮。
他是被开门声吵醒的。
进来的不是昨晚询问他的男军官，而是那名女军官。
“起来吧，你可以走了。”
邓灵均身子一颤，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怎么回事，我可以走了？”他心想。
女军官瞥了他依旧没有穿鞋的脚，拿出一份资料最后填上一行字，合起来后，催促道：“你不想离开吗？”
“想，我这就走。”邓灵均精神一振。
虽然不清楚怎么回事，但能离开当然是再好不过的，看样子对方也不像那种有心思戏弄他的人。
邓灵均跟着女军官，很快就出了市政厅。
此时，外面还有一辆军用医疗车，钟灵就在外面，一看见他，立马跑了过来。
“没事了，没事了。”
不断用手摸着邓灵均的脸，检查他身上是否有伤。
邓灵均忽然转身，看到一个身着黑色西服，带着墨镜的高大男子从市政厅大门走出，男军官站在厅内，面无表情地望着他。
墨镜男子走到邓灵均身前，上下打量着他，说：“能杀死低等灵仆，说明你的潜力确实不凡。社长原本想给你一个机会，可惜，你也因此卷入了一场可能涉及到圣战的事件里。”
墨镜男子忽然一张手，邓灵均身上微光一闪，对方手中便多出来一个徽章。
正是邓灵均侥幸完成决死雇佣，获得的那个二星徽章。
“这是把你们保释出来的代价。就到这里了。命途多舛，未来镜像只是数十年后，你最后幸存下来的印记，你的未来，我们帮不了你，好自为之。”
说着，墨镜男子转身离开了。
邓灵均呆呆看着，心中即有庆幸，又有着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