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破晓
……
傲天担心北凌寒的安危，快步追过去。穿过那条山洞的暗路，便来到了一个较为空旷的地方。
秋雨绵绵。
本该万籁俱静，此时多添了几分声响。
是变得热闹点，还是更凄凉？
天色已晚，这里到底是哪里，傲天猜不出来。或许他本就没来过这里，不过看样子，还在金钱山庄之内。
因为这里的装设跟金钱山庄格外相似。
不过傲天不会管这些。他在发现脚印的时候，就直接跟了过去。
这有两个人的脚印。
一个脚印较深。而且看上去，明显知道这是一个断腿的人的脚印。若是细看，也能发现，脚印的旁边有血迹。而且脚印的旁边有另一条长痕。这条长痕不深不浅，不粗不细，大概是什么利器拖过的痕迹。
另一个脚印浅很多。显然，这个人的轻功很好，定是北凌寒。
傲天顺着脚印追过去，不远处已经传来了打斗声。
这打斗声是莫不为和北凌寒的。毕竟莫不为断了一条腿，而北凌寒的轻功也好。所以追上莫不为是迟早的事。而追到了，定少不了一场打斗。
傲天踏步而来，离打斗声越来越近。
“啊！”
只听见北凌寒一声喊叫。
傲天心里更急，忙跃过去。
已经是一个小树林。唯一不变的，是显眼的绿色。在远处暗淡的灯光下，苍翠欲滴。甚至，快要发紫。
北凌寒已经倒地。身上除了一些零散的浅剑痕之外，还有一天长长的剑痕，在他的胸膛前。
鲜血早就流出来，夹杂着雨水。
原来，北凌寒跟关环、常飞扬等人一样，都早就受到了泣血剑的剑伤。不过他为了傲天得到泣血剑，义无反顾地追了上来。
谁知受伤的他对战瘸腿的莫不为，还是败了下来。因为莫不为剑术本就屈指可数，何况他手里拿的是泣血剑。
“大哥。”北凌寒喊道。然而，他现在连站起来都困难。
傲天点点头，确认过北凌寒没有生命危险之后。他将目光移到了莫不为的身上。
莫不为看到傲天，已经是满脸的恐惧。他低头看了看自己鲜血淋淋的腿，不禁打了个寒颤。
不过他突然发出一阵冷笑，因为那把鲜红色的泣血剑，如今就在他的手里。
那把剑看上去比一般剑大的多，不过看莫不为拿着它，倒不是很重。
傲天正色道：“想不到你竟然会为了这把剑，不惜放弃自己的一条腿。你难道不知道，一条腿，对一个剑客来说的重要性吗？”
莫不为发出阵阵冷笑，道：“我当然知道，不过我更加明白，这把泣血剑的价值。”
傲天望了眼泣血剑，道：“纵然它再重要，你也不该为了它伤了那么多人。因为剑侠用剑，也是为了救人，不是为了伤人。”
“剑侠？”莫不为皱着眉头，“你刚刚说我是剑侠？”
傲天道：“莫不是我看错了？”
莫不为恨恨道：“你没有看错。我的确是被世人称为剑侠。”
傲天看他一脸的严肃，道：“莫非你不喜欢这个称号？要知道，任何一个用剑的人，得到‘剑侠’的称号实属不易。”
“不易……”莫不为慢慢而语，随之冷笑道：“的确不易。为了得到剑侠的称号，我真的是煞费苦心。”
“哦？”傲天问道，“莫非你只是为了得到‘剑侠’的称号而去行侠仗义。”
莫不为哼笑道：“我莫不为没那么无聊。行侠仗义，本来就是我自己去做的。否则谁也不能逼我去做。”
他继续道：“可是，江湖上的人实在贪得无厌。知道我行侠仗义，便依赖于我。哪怕是抓一个小偷，也要让我去做！”
“起初，我觉得他们是信任我，才让我帮助他们。可是后来，我才知道，他们不过是找一条免费的狗！一条被赋予‘剑侠’称号的狗！”
“那次，我经过一个村子。那里不知遭受了什么灾害，村民都饥饿将死。我只好将我身上的粮食全都拿出来，分给大家吃。”
“可是，人太多了。一点点粮食又能做些什么呢？他们把粮食分成了好多分，然后分给每一个村民。当然，我也有一份。可是，我那份却吃不得。即使我当时已经饥肠辘辘，我还是得把自己的粮食让给他们吃！”
“他们对着我笑，笑的很灿烂。我也对着他们笑，笑的很满意……不过，我的肚子却在咕咕叫！我忍受着饥饿，继续前进。不过为什么，为什么我本不该忍受的东西，现在需要我忍受！”
“对！因为他们，因为那些本该饿死的村民！是他们拿走了我的粮食，是他们让我饿肚子！”
傲天看着莫不为一副狰狞的样子，道：“或许你救了很多条人命。”
“那有什么用！”莫不为反驳道，“饿肚子的感觉你有过吗！为什么，为什么我这么强的人，却要为那些贱民服务？为什么？为什么我不能称为一个独享富贵的男人！”
傲天弱弱问道：“就算你成为了那样的人，你又会觉得开心吗？”
“开心？”莫不为冷笑道，“开心？我不知道。不过我现在很累，我背着‘剑侠’的称号好累。我累的喘不过气来，我累的想要逃走！”
傲天正要劝他，北凌寒喃喃道：“大哥，他已经疯了，你不要再劝他了。”
傲天看着莫不为，的确，他的精神状况太差了。他甚至已经不能算是一个正常的人了。
莫不为看着泣血剑，冷笑道：“哈哈哈哈，现在不同了。有了泣血剑，加上我的剑术。我就是天下无敌的，没有人会再打败我。”
他转而看向北凌寒，恶狠狠地道：“就连武林英雄榜第六位的北凌寒，也不会挡得住我几招！哈哈哈哈。”
“你笑什么，那又不是你的东西。”
一个人飞跃过来，正是林幻琴。
莫不为看了看林幻琴，又看了看傲天，道：“来吧。就算你们一起上，也不会是我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