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西域五毒 十
毕去病道：“你不必说好听的吹捧我，你这小娃娃心肠多得很。”
方玉姣知道毕去病有心相助，夸赞道：“是啊是啊，毕前辈医术高超，心地又好，一定救过很多人。”
毕去病道：“你这娃娃也不是什么善人，刚刚把毕某骂得不轻。”
玉面书生道：“毕兄就别再跟两个晚辈计较了，快告诉他们救人之策为妙。”
毕去病瞪了玉面书生一眼，显然还在怪他刚刚偏袒傲天而欺骗他。
毕去病对傲天道：“你这娃娃虽耍小聪明，心地还算不错。我姑且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你一次。不过我有两个问题问你。”
傲天道：“前辈请问。”
毕去病道：“第一，你怎么就知道我一定会拿到烈的那坛酒？”
傲天淡然一笑，道：“前辈若拿的不是那坛烈酒，我便会马上打开那坛烈酒递给前辈，道：‘晚辈自当为前辈开酒。’如此一来，前辈喝的便又是那坛烈酒了。”
毕去病哈哈大笑，道：“那看来我是必然要尝那口烈酒了。”
众人见毕去病笑了，也都轻松了下来。
毕去病道：“毕某喝了几十年的酒，从未喝过如此烈的。不知你这娃娃哪里来的这么烈的酒？”
傲天道：“晚辈不过是把女儿红和西凤酒比例相调，就达到了这样的效果。”
毕去病道：“原来酒和酒还能调着喝，妙，实在是妙。”
玉面书生道：“傲少侠，你们到此究竟是为谁求医？”
傲天道：“是方大哥的三女儿方玉婷。”
玉面书生道：“方大哥莫非是指方刚？”
傲天点点头，道：“方玉婷身中奇毒，恐怕时日不多。普天之下能救她的也只有毕前辈了。”
方玉姣哀求道：“请前辈出手相救。”
毕去病道：“我既然让你们留步，岂有不救人之理？”说罢拿出一瓶药，道：“这瓶里面有两颗碧草九花丸，可治百毒，你们给她服下一颗，剩下一颗就给这个女娃娃留着吧。”
傲天有些迟疑，心想哪有一颗药丸包治百毒的事。玉面书生看他如此，笑道：“傲少侠尽管放心，快去救玉婷侄女吧。”
傲天听玉面书生这么一说便安心多了，拿上那瓶药拱手道：“晚辈告辞。”
……
两人昼夜不歇，终于赶回了姚水镇。
方玉姣一看到姚水镇，就大声道：“傲大哥，老三她终于有救了。”
傲天笑道：“哪有妹妹称呼姐姐为老三的，这次玉婷痊愈，你日后一定要称呼她为姐姐。”
方玉姣道：“好，我答应你。”
两人在马上对话，难免会被风吹散了声音，便都是扯开嗓门地喊。
当他们进去姚水镇时，他们惊住了。
镇前的石碑上染满了鲜血，那个“水”字已成了鲜红色。旁边有一具尸体，方玉姣看着他的衣着，全身不禁发抖。她慢慢地走过去，翻开一看，那具尸体果然就是姚威。方玉姣双手捂嘴，失声痛哭，傲天也闭眼不愿直视这幕惨状。
姚威向来关心方玉姣，这次她出远门，他更是放心不下。每天镇前都会站着一个人，痴痴地望着方玉姣归来的方向。而他，也永远地倒在了这里。
傲天突然道：“不好，方大哥！”
方玉姣也反应过来，念道：“爹，娘……”
两人朝镇上跑去，路上全都是镇上人的尸体。那家药店前，姚大夫趴着死在柜台上。姚府，本来一个充满欢声笑语的地方，如今却寂静得让人胆寒。
方刚倒在院子的假石旁边，假石染上了他鲜红的血，他那几十斤重的双锤散落在旁边。院子里有打斗过的痕迹，不过毫不迷乱，看来杀害方刚的人武功有绝对的压制力。
方玉姣跑过去大哭道：“爹……爹！”
后又喊道：“娘，姐姐……”
她像失了魂一般往内屋跑，看到的，是方夫人与几个姐姐的尸体。而方玉婷，就死在她养病的床上。仆人们有的在煎药的时候被杀，有的在端茶的时候被杀，还有的被追了一段路，后被杀去。
内堂的墙壁上，鲜红的血写道：“逆五毒者死”。
方玉姣哭喊道：“我要报仇，我要报仇！”她忽然全身无力，然后昏了过去。傲天忙扶起她，喊道：“玉姣，玉姣。”
……
方玉姣醒过来时，发现在自己的房间。
莫非这一切都是梦？
她跑出门一看，方刚正在院子里练双锤。方刚看到她笑道：“玉姣，你醒了。”她呆呆地看着她爹，内堂走出来的方夫人道：“老爷，你看你回家回得这么少，女儿都快认不出你了。”方玉姣流泪道：“娘。”方夫人抱住这个扑向她的女儿，道：“玉姣，你怎么了，是不是三姐欺负你了？”
“我没欺负她，娘，你偏心。”方玉婷嘟着嘴走过来。方玉姣又抱住她，道：“三姐，三姐。”方玉婷惊讶道：“妹妹，你竟然叫我三姐……”
方玉蓉走出来，道：“那我也要你叫我二姐。”方玉姣看二姐出来，又抱住二姐，道：“二姐，二姐。”
方玉芙慢慢走过来，道：“四妹懂事了，快来姐姐这儿，不哭了。”方玉姣跑过来，眼泪还是止不住流出来，从小到大大姐都是最疼她的。
姚威进门，看到方玉姣在哭，忙问道：“玉姣，你怎么了。”
方玉姣摸摸眼泪，噗嗤笑了一下，道：“姚威，我没事。”
姚威笑道：“没事就好，我们一起去街上玩吧。”方玉姣点点头。她总是把姚威当成大哥哥看，从小到大两个人都玩在一起。
街上行人络绎不绝。卖猪肉的王大叔又在不停地吆喝着；李大婶还是那样，买什么都要讨价还价；小七娃拿着糖葫芦在摊前窜来窜去……途径姚威家的药店，姚威总是偷偷地走过去，万一被姚大叔看见，就一定会让姚威回去帮忙生意。
但姚大叔还是看见了，喊道：“小威，你还在外面瞎跑！”姚威嘻嘻大笑，赶快跑远了。方玉姣总是不慌不忙，道：“姚叔叔，您好。”姚大叔会面带笑容道：“玉姣啊，晚上跟小威一起来我家吃饭吧。”
方玉姣嬉笑着。
一切都是这般平静，这般美好。
忽然，五个衣着诡异的人从天儿降。他们各个凶神恶煞，好像要吃人一般。
所有的人都依然在做自己的事，好像没发现一样。方玉姣哭喊道：“快跑啊，大家快跑啊！”
好像没有人能听到她的声音。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她越来越发不出声音，即使她那样地用力。
她只能哭，哭得撕心裂肺。
睁开眼来，她的视线还被眼角的泪水模糊。傲天急忙坐过来，问道：“玉姣，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方玉姣往傲天怀里一扑，哭喊道：“傲大哥，他们都死了，他们都死了……”
傲天抱她抱得更紧，道：“不怕，有傲大哥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