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跳梁小丑
穆然轻叹，“可可，你不要胡说了。”
穆可可今天一败再败，面子里子都输了个精光。挨了巴掌，受了屈辱，落了口实，心里都快堵死了，好不容易逮着个机会，怎么舍得放过？
穆可可以为穆然开口说话是因为怕了，以为自己说中了穆然和顾行知的关系，可以让穆然吃不了兜着走了。
斗败的公鸡一下子恢复了底气，颓败的眼神转化为势在必得，那高高在上的模样，仿佛下一秒就能把穆然踩入泥淖。
穆可可哼了一声，纤细的食指还是指着顾行知，“这个人和穆然是一伙的，他们早就认识了，早就计划着要害我！”
站在穆可可身后的两个女警察有点忍不住了。
其中一个觉得穆可可已经这么惨了，要是再自取其辱，未免太可怜了，就好心好意提醒，“人家是今天才到的宁城。”
这好心落在穆可可眼里，就觉得女警察是怕被局长收拾，有意和她套近乎。
警察局的人都站在她这边了，她还怕什么？
大不了，破罐子破摔了！
穆可可鼻子里哼了一声，“那又怎么样？他们两个一直待在一起的。我那时候就觉得这个男的很可疑，同样是被拐来的，他怎么就不哭不闹的，坐在一边跟个弱智一样，木桩子似的杵着。现在想明白了，他装傻呢，根本就是人贩子的同伙！”
穆可可的一句弱智，差点让穆然忍不住破功。
穆可可啊穆可可，她知不知道她现在正在完蛋的边缘疯狂试探。说顾行知是弱智，是嫌自己现在还不够狼狈吗？
穆可可的一声弱智，说得所有人都是呼吸一滞，莫不是为着穆可可满口的胡言害怕。
当事人顾行知却是非常淡定，眼观鼻鼻观心的，好像被穆可可骂的根本不是他一样。
只有和顾行知离得很近的穆然能够感觉得到顾行知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戾气。
两只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里面喜怒不明，却是带着危险，那目光一寸一寸，如刀子锋利，能把人凌迟！
她晓得，顾行知生气了。而顾行知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顾行知成为家喻户晓的人，可不是凭着顾氏这个姓。
从前传闻中有一句，顾家二少长得有多好看，行事就有多狠辣，得罪他的人，没听说过谁是有好下场的。正是因为睚眦必报，又不露声色，才会得了个玉面阎王的称号。
顾行知杀人，是不见血的。
可怜穆可可这个蠢货，不知道自己得罪了一个得罪不起的人，还沾沾自喜自己今天终于占了一次上风，还傻傻的以为，好不容易才找回一点颜面，逮住教训她的机会，一定要她吃不了兜着走。
穆可可的性格，自己的名声臭了，坏了，找不回来了，也不会让她好过的。
就算死，也得拉个垫背的。
穆可可指着顾行知，以为抓住了穆然的把柄，神色更是得意了，“他不是今天才来的宁城，他一直都在宁城，前几天晚上，我还看见他和穆然进了一家宾馆，几个小时才出来的！”
孤男寡女大晚上的进去宾馆，又是几个小时以后才出来的，这话里面的意思，再清楚不过。
穆然小小年纪不学好，跑出去和人厮混这样的话，顾云母女平时也是没少说的。
要换做是古代，抓奸抓双，穆然决计是要被拉去浸猪笼的。
亏得今天的对象是顾行知，是得罪不起的人物，要换做是别人，她不检点的罪名肯定是洗脱不掉了。
也亏得顾行知性子冷清容不得人。
“是吗？”顾行知看着穆可可，勾唇笑了，唇边的笑容带着几分玩味。
那笑容是不安好心的，是不屑的，是嘲讽的，可是穆可可还是忍不住心神一晃。
除了十几年前在海城军区大院遥遥看过一眼的顾老司令的孙儿，她没有看见过这么好看的男生。
那眉眼，那身段，就连气质，都是一等一的好。
这么好看的男生，怎么就便宜了穆然呢？！
如果他愿意跟她示好，愿意对她低头，愿意和她一块儿把穆然踩在脚底下，那么，她也愿意给他一个反悔的机会，只要他愿意抛弃穆然，和她在一起。
在她嫁给顾行知之前，她可以偷偷的和他在一起的。
穆可可一想到这个眉眼如画的男生会成为她身边的人，语气都变得柔和了。
“我知道是穆然勾引你，她不检点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骗你帮她做事也是很有可能的。你放心，我是是非分明的人，只要你愿意认错，指认穆然勾结人贩子害我，我会让我爸爸跟警察局局长说，放过你的。”
顾行知似笑非笑的嗤了一声，“宁城的警察真是威风！”
在场的警察无一不是抹汗。
谁都知道，顾行知的二叔是宁城检察院的院长，要是动起真格来，十个警察局局长也得灰飞烟灭。
另一个女警察懊悔自己没有及时拉住穆可可，才让穆可可捅下这么大的篓子，要是局长完了，他们又能过什么好日子？
赶紧说了一句，“顾二少，我们这就把人送回去。”
姓顾的人很多，但能被称呼一声顾二少的，普天之下，只有一个顾行知。
顾二少，顾行知！
穆可可耳朵隆隆的响，两腿一软，差点没跪下去。
“顾……顾二少？”
这个男生竟然是顾二少，顾行知？！
这就是顾老司令捧在手心疼着宠着的顾二少，顾行知？！
她心心念念的人出现在了她的跟前，她居然没有认出来？
穆可可一眼看过去，所有人都是一副看傻子的目光看着她。
只有她不知道这是顾行知，还跳梁小丑一样在这儿蹦跶。
穆然呢，穆然从来没有见过顾行知，知道这就是顾行知，肯定比她更意外！
如果穆然也不知道，她们都不知道的话，那她就没有那么丢人了？
穆可可着急忙慌的去看穆然的神情，可穆然一点儿也不意外，眉眼如画，是和顾行知如出一辙的冷清。唇角上扬的弧度，都是和顾行知一样的嘲讽！
不仅不意外，还是平静得不成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