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笔墨伺候

  躺了两个月,这胳膊腿都麻木了,再不活动活动,手脚就不听自己使唤,写字画画就是一种极好的锻炼。
  头发扎成两个发髻的王希孟就在花园里,让苏紫摆好书案,铺好毛毡,摆上文房四宝。对于这些工具,王希孟有种天然的亲近之情,一天不写写画画,一天就不舒服,躺了两个月,身体都快发霉了,都不听使唤了,写字画画是一种精细活,需要调动身体精神和工具完美的融合,在前世,每个人基本上会写字,但要说书法,就没多少人能掌握。
  苏紫在研墨,方块形的墨棒在砚台上轻轻地摩擦,渐渐变得浓稠,散发着墨汁特有的松香味,有这样一位红袖添香的小丫鬟,王希孟比较满意。
  王希孟站在书案前头,比书案就高了两个头,毕竟才十岁,跟苏紫比起来,他要矮一个头,不到五尺,也就是一米三多一点,整个人还是个瘦小的儿童。望着素白的宣纸,攥着一杆大号的兔毫笔,这管笔现在拿起来有点重,他的手微微颤抖,深深呼吸,调整自己的状态。
  苏紫有趣地看着王希孟,这个瘦小的男孩,从病后能站立开始就要写字画画,说是要训练身体的协调性,为了早日康复,可是这小家伙攥着毛笔,半天也没写一个字,不知道是不会写,还是在装模装样,这么屁大点的孩子,拿着那杆巨大的兔毫笔迟迟不落笔,让她有点着急,她恨不得亲自替他写,作为大家族出来的女子,除了女红,也学会写字读书。
  “要不要姐姐教你?”苏紫好心地问道。
  王希孟没有回答,他处于一种空灵的状态,没有感知周围的动静。
  一些租住在旅馆的士子们也好奇地围过来,想看看这个小孩子到底在写什么?这其中不仅有参加科考的举子,还有一些从各州府来的贡生,甚至包括一些武学童生,还有一些客商。
  他们一共贡献了14点受惊值,也就是好奇而已。
  可是这个孩子在书案前站立好半天,也迟迟不动手,让他们失去看热闹的心思。
  这小孩估计是不会写。
  王叙正在前厅忙,这段时间有不少的士子从外地赶来,让他旅馆的生意好了不少,听到花园内的动静,他也好奇地走了过来,原来是大家围着王希孟,不知王希孟到底在干什么?众人见王员外走了过来,赶紧让开,有个刚参加完科考的举子说,“王员外,你有个了不得的儿子!”“是哦,他拿着笔好像举着一只鼎。”“他不会是不会写吧,迟迟不动手,装模装样!”“别说话,你看他开始写了。”
  王希孟调整好心态,攥住毛笔在砚台上饱蘸墨汁,提了一口气,迅疾落笔,在纸上写了一个点,这一点如同泰山坠石,落笔极其有力,接着是一横,横如千里阵云,这一横突然往下转折,那转折之处如百钧重的弩箭射出,旋转着像一根老藤而下,这还没结束,到底部时略作停顿,向左上角勾出,那个勾就像是弩箭的箭头,向前射出,喷墨射出一道轨迹,接着射向围在书案前的一个士子脸上,士子顿时成为一个大花猫,其他士子赶紧躲避。
  这个士子贡献10点受惊值。
  总共有66点受惊值,只差34点就可以激活那把剑形状的符号。
  王希孟写好那个勾之后,接着又写出一提,直转而下撇出,陆断犀角,墨汁直向左下角飞去,又是几个士子中招,身上布满墨迹,他们慌乱中跳开,狼狈不堪。
  顿时增加35点。
  可以激活另一个天赋了,一把剑形状的符号,点数消耗,剑形符号摇晃变亮,剑身上有一种迷蒙之气。
  王希孟接着把字写完,接着又是一捺,如同崩浪雷奔,气势如虹,这个捺写得刀锋一般,墨汁又向右下角喷去,还好,那些受惊的书生已经躲避的远远的,可是王叙王员外就遭殃了,他看得很近,对养子的一举一动都很关切,这下他的脸直接被毛笔戳中,还好,毛笔上的墨汁在写完最后一笔时,墨迹已经快干枯。
  王叙受惊,提供3点。
  “爹!怎么你没有躲开?”
  “爹没事,想不到你还会写字,写得如此遒劲有力,飘逸绝伦,这真是意外之喜。”王叙笑眯眯地拭擦着脸上的墨迹,夸张地吹捧。
  那些读书人见王希孟写完,纷纷再围过来欣赏,只见宣纸上写着一个张牙舞爪的“永”,写得不够端正,四仰八叉,就像一个刚刚会拿毛笔的孩子写的,他们顿时流露出戏谑的表情。
  “这写的什么?是个永字吗?我还以为是个水字呢,歪歪扭扭,东倒西歪!”
  “小朋友,要不要哥哥教你怎么写?”
  “小兄弟,写字可是要注意架构和笔画的!”
  “孙兄,你以为谁跟你一样,五岁就能写出一手好字?”
  “乔兄,你小瞧孙兄了,我了解他,两岁开始执管,四岁时私塾的先生已经不敢教他写字。”
  “孙兄真是大才,此次科举,必定金榜题名!”
  “孙兄何许人也,我们就等着好消息吧。”
  “李兄,乔兄谬赞,小弟不才,还得多向二位学习,此次参加春闱,题目跟我平时所做基本一样,我相信,只要不出意外,应该在前三十名以内。”孙姓书生说得谦虚,但脸上不无得意之色。
  “孙兄还是谦虚了,岂止三十名,我看位列三甲都行!”李生吹捧道。
  “岂止三甲,我看必定蟾宫折桂,夺得头筹,必定是新科状元。”乔生更是把孙生捧得高高的。
  三个书生以孙生的才学最高,李生和乔生那是绝对佩服的,他们看过王希孟写的字,满脸的不屑一顾,对于他们这些颇为自负的书生来说,三岁已经开始启蒙,七八岁已经能写出一手好字,那么,王希孟的东倒西歪的字便不会瞧在眼中。
  “王员外,要不请孙兄做你公子的先生,多请教他,以免贵公子胡写乱画,不得其法。”“是啊,王员外,你可得舍得花钱,这么好的机会,你要好好珍惜,有个未来的状元郎当你孩子的先生,对他的前途必定有很大的助益。”“其实也不要花多少钱,你免了孙兄的住宿费,外加一日三餐也就够了。”李兄和乔兄你一言我一语在帮腔,其实他们也想白吃白住,说得倒好听。
  王叙听闻他们的议论,非常不满,大肥脸气得通红,有这么评论孩子的书法吗?哪怕我儿子随便戳个墨点,哪怕我家王希孟写得是鸡爪划出的一般,也不愿他们乱说,但还是有礼貌地回答,“各位有所不知,我家希孟刚生病一场,才好一点就开始写字,我相信他,只要假以时日,一定会写出一手漂亮的好字,至于聘请孙兄担任私塾先生,我非常乐意,只是店小利薄,开不出让孙兄满意的价钱,反而让孙兄蒙羞。”
  “孙兄,你就答应了吧,其实只要王员外免了我们的房租,我和李兄也乐意免费教导读书写字。”乔兄劝解。
  “刚才是谁写字?”一道声音如同雷奔,惊得众书生耳朵一阵轰鸣。
  正当众人在争着要教导王希孟写字的时候,从楼上飞奔下来一个人,一个绿袍客,年纪有六十来岁,阔脸紫髯,须如戟张,身躯伟岸,
  双目一扫,目射寒光,让人不敢直视。
  “老先生,是小子,偶然手痒,试弄笔墨尔。”王希孟微笑着说。
  绿袍客出手如电,一把拎住王希孟的衣襟,把他提了起来,出口问道,“当真是你?”
  来自绿袍客的受惊值+5
  王希孟面对如此高大伟岸的绿袍客,心生畏惧,“是,是小子,不知老先生有何指教?”
  “这位老先生,请放下小儿,小儿刚刚康复。”王叙着急道。
  绿袍客发觉用力过大,怕吓坏这个小孩童,赶紧轻轻放开。“王员外,小兄弟,对不起,老夫一时激动,忘了礼数,还请恕罪。”他用巨大的手掌轻轻拍拍王希孟,王希孟差点背过气去,这老人家力气可真大,知道他是在表达友善,浑不在意。
  众人见绿袍客如此神情,不知发生什么?都想知道究竟。
  绿袍客仔细瞧了瞧宣纸上的那个字,不断点头,双手微微颤抖,然后负手而立,仰天长啸,“苍天在上,真是好字!今天终于让老夫知道了什么是剑意?”
  绿袍客的受惊值+10
  系统受惊值总数为19。
  只要再增加81点,王希孟会提升到庸品剑法。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何意,这老先生到底懂不懂字?众人又仔细瞧了瞧那个永字,也看不出到底好在哪里?还不明不白谈论什么剑术?我看就是鬼画图,故弄玄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