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魁隗氏
张瑞的反应似乎早在姜叔的预料之中，他瞟了一眼一旁默不作声的姜明明，吩咐了胖子一声后，便领着张瑞进去了。
风雨漂泊了这么多年，张瑞已经有了相当的心理承受能力，虽然他现在脑子里还是很乱，但进到院子里后，他已经快速地收起了自己的情绪。
院子早已破败，放眼望去，几乎满眼都是杂草和碎石，只在靠近主屋的地方，还有一块保存得尚算完好的青砖地，依稀可以看出岁月当初的样子。
主屋就像是被硫酸溅过一样，到处都是破洞，冷风就从那些破洞里肆意地穿过，呼呼地就像鬼在哭一般，让人听得后背直发凉。
院子东边，一个连门窗都没有的房间里，居然有微弱的灯光在摇曳，估计就是姜叔他们的营地所在了。
即便是知道那个房子里是人不是鬼，但若不是姜叔带他进来，张瑞是宁可被胖子的铁姑娘强·奸而死，也不会到这种鬼地方来找刺激的。
真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想的，居然在这荒郊野岭的破房子里扎营。
姜叔进来后，径直就朝那个亮着光的房子走了过去，张瑞犹豫了一下，硬着头皮还是跟了过去。
进房后，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几个像蚁包一样的行军帐篷，帐篷呈圆形排列，中间围着个不大不小的黑漆漆的土坑。
几个精壮的汉子正在坑里往外面堆土，见姜叔进来了，就都停了下来跟姜叔打招呼。
姜叔点了点头，示意他们继续，随后便领着张瑞进了最后面的那个帐篷。
胖子没有跟过来，在和姜叔招呼了声后，就直接钻进了另一个稍微靠门的蚁包里，估计是去睡觉了。
“坐吧，”姜叔拍了拍自己前面的位置，正色道：“我知道你现在心里有很多疑惑，没关系，一件事一件事情地问，慢慢来，不急。
但我得先告诉你，有些事情，以我的身份，现在并不方便跟你说。
不过没关系，等这件事办完后，我就会带你去见老爷子，他会有你想要的答案。”
姜叔说起话来不急不缓的，却有一种不怒自威的味道在里面。
刚才他是什么时候站到胖子背后的，张瑞完全没注意到，甚至连胖子说的那个很厉害的姜明明都好像没有马上察觉。
而且胖子这么嚣张的一个人，见了这姜叔后居然立马就收敛了，看来这个姜叔不简单，非常不简单。
张瑞闻言点了点头，坐下来稍微想了想，开口问了第一个问题。
“为什么要找我？”
姜叔并没有马上回答，只是盯着张瑞看。
他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但张瑞注意到他的眼神里有明显的情绪波动，不知是什么缘故。
“都是天注定。”良久，姜叔才缓缓地说到。
张瑞听了这个答案，突然有种很想打他的冲动。
“你知道为什么这么些年以来，你一直这么倒霉吗？”姜叔反问到。
码的，怎么都喜欢问这个问题？
关于雨女的事情，张瑞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所以只得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那是因为你，姓姜。”
“哈？”
姜叔说这话时一脸严肃，不像是在开玩笑，可张瑞听了却是一脸懵·逼。
我张瑞，姓姜？
张和姜，好像很容易区别吧？
可是……
好吧，自从加了那个奇怪的群后，乱七八糟的事情就接踵而至，而且基本都在颠覆自己的三观，姓姜就姓姜吧。
可是就算我姓姜，也不该这么倒霉吧？
姓姜就该倒霉？
我读书少你不要骗我。
“这里面的关系非常复杂。”
姜叔说到这里顿了顿，似乎是在想办法将他说的复杂的关系，总结成一句张瑞能迅速理解的话。
“但基本上来说，可以简单地概括为一个争权夺利的过程。”
“哦，秒懂。”
张瑞点了点头，表示对姜叔这个概括非常赞赏，并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但你要知道，这里面涉及到的东西，又绝不仅仅是争权夺利的政·治·斗争这么简单。”
政·治·斗争简单吗？！
那纸牌屋那么高的收视率岂不是水军刷出来的？
张瑞又懵了。
“本来因为你父亲的原因，我们并不打算来打扰你，但最近发生了一些事，让我们不得不破坏誓言。”
“我父亲？誓言？”
“嗯，你父亲姓姜，叫姜维，你随你母亲姓。
你父亲原本是老爷子看中的接班人，但因为你母亲的原因，他放弃了这个机会。
老爷子气坏了，差点杀了他，但最后他和老爷子达成了协议，换取了自由身。”
姜叔的话让张瑞想起了电影里的那些狗血情节，什么传人什么遗腹子什么的。
他皱了皱眉，学着电影里那些被找到的落难主角的口吻说到：“这就是你们来找我的原因？接班人？
不好意思，我这里没有你们要找的东西。”
姜叔似乎看穿了张瑞的小心思，居然一本正经地配合着说到：“不，我不是来找你要东西的。我们来找你，是为了保护你。”
“保护我？”
张瑞闻言，脑中突然灵光一闪，皱眉道：“小老板变成那样，是不是你们给弄的？”
“不是，你想多了。胖子刚才说他杀了个傀儡才把你救出来，估计就是你说的小老板吧？”
原来那个东西叫傀儡。
张瑞点了点头。
“看来那边的人已经开始行动了，我们得抓紧时间了。”
姜叔瞟了瞟帐篷外那个土坑，正色道：“通道马上就要打开了，关于那个傀儡的事情，我长话短说，其它的事情以后有机会再告诉你。”
姜叔严肃的表情让张瑞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
其实张瑞进来的时候一看到这个土坑，心里就已经猜到了姜叔他们要做的事情。
盗墓类的张瑞看过不少，但他知道，关于那些粽子飞尸什么的，都是情节的需要而虚构出来的，现实中应该不会有那么多神神鬼鬼的凶险。
不然动不动就飞天遁地僵尸鬼魅的，这个行当早就没人做了。
可姜叔现在这么严肃的表情，却一下子就把张瑞的心给提了起来。
“《列子·汤问篇》记载说：周穆王西巡狩猎回国的途中，有一个自称偃师的人曾向其进献过一个‘倡者’。
这个倡者，其实就是这个偃师所造的机器人。
这个机器人从外形和动作行为上来看，和正常的人没有什么差别，甚至还有表情，会勾引挑逗女性。
周穆王身边的妃子都被这个以假乱真的倡者逗得直笑，周穆王见了大怒，非要杀了这个偃师。
偃师没办法，只得拆开了这个倡者，证明这不过是个假人，这才得以保命。”
“你的意思是说，小老板是个……机器人？”
姜叔摇了摇头，继续道：
“不，史书里记载的东西，都会因为政治需要而被加工。
这个倡者根本就不是什么机器人，这个偃师也不是什么巧匠名工，而应该是个傀儡师。”
“傀儡师？”
“嗯，傀儡师是从上古巫师分化而来。
他们将上古巫术中的御灵术进行改良后，用在了人身上，以此操控那些奴隶，去做一些非常危险且需要保密的工作。”
“御灵术？”
张瑞听到这几个字，几乎笑了出来。
御灵术这种修真里才会出现的东西，姜叔居然当着自己的面一本正经的说了出来。
要不是自己亲眼见过那个湿漉漉的女鬼，姜叔说的这番话，绝对会让张瑞笑死。
“万物皆有灵。灵是一种现代科学无法解释和掌握的能量，并不是什么玄乎其神的东西。”
姜叔注意到了张瑞眼中的质疑，解释道：“上古时就有人发现了这种能量的存在，并在漫长的时间里经过反复试验，最终掌握了控制这种能量的方法。
但即使有方法，也不是说谁都能御灵，御灵需要满足非常苛刻的条件才行。
千万个人里面都很难找出一个满足所有条件的人，所以这种人在古时候的地位非常高，几乎能与帝王平起平坐，甚至称王称帝。
但这种人行事一般都非常低调，有史记载的御灵人几乎只有一个，叫姜尚，他就是个御灵师。”
“姜尚？姜子牙？你是说，我张瑞，是姜子牙的后人？”
张瑞听到这里，已经开始怀疑姜叔是个搞传销的了。
“不，姜子牙虽然姓姜，却并不是你的祖先。
你的祖先应该是魁隗氏，即姜魁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