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骷髅脸
张瑞记得很清楚。
他现在就能感觉到，背后正有一双眼睛正在死死地盯着自己。
虽然不知道这双眼睛的主人是人是鬼，但那股异样的感觉，已经让他头皮发麻。
是一股寒意。
这股寒意正从背后一阵一阵直扑而来，张瑞感觉自己的后背就像是被人泼了一大桶冰水般，彻底地凉透了。
在张瑞看过的那些电影里，那些鬼啊魂的都是默不作声的站在主角身后，用一双怨毒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主角，只等主角一回头，就会啊的一身张牙舞爪的扑过去。
张瑞紧咬着牙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脑子里尽是电影里的那些画面，实在是不知道这个时候该不该回头。
那个不知道怎么回到自己手里的手机，此刻就好像是感受到了危险一般，正在桌上疯狂地闪。
可在张瑞看来，那一闪一闪的呼吸灯，却更像是一种倒计时，正一下一下地撕扯着他伪装的坚强。
“死就死吧！”
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张瑞咬牙暗骂了声后，猛地站起身来，抄起桌上的盘子呼啸着就朝背后抡去。
“咚！哐！”
张瑞手中的盘子应声而碎，手也被震得一阵阵发起麻来。
他来不及细看身后那个到底是什么东西，直接将手中的碎片朝那东西猛地一摔，转身就朝门口跑去。
刚跑到门口，张瑞就清楚地在玻璃门的镜像里看到了那个东西的影子。
那是个人。
那人的脑袋被张瑞刚才突然的袭击给敲破了，暗红的血从他那瘦得跟骷髅一样的脸上流下来，肩膀上已是一片血红。
更诡异的是，那人居然没有追上来，而是直直地站在那里，用一双极怨毒的眼睛盯着张瑞诡异地笑。
大厅里的食客们被这突然发生的争斗给弄懵了，一下子都安静了下来，一个个都怔怔看着张瑞这里，一脸的懵比。
张瑞也懵了，呆站在门口，竟一下子忘了逃。
隐约间，张瑞觉得那张脸有点熟，他站远了些，眯起眼仔细一看。
分明就是楼下餐馆的小老板！
小老板原本圆润的脸，此刻却像被吸干了精魄的干尸般，成了一张瘦骨伶仃的骷髅脸。
这张骷髅脸上还挂着渗人至极的微笑，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乍看起来，跟蝙蝠侠里的反派小丑差不多，实在是诡异得很。
小老板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怨毒的眼神盯得张瑞心里直发怵。
正发愣呢，玻璃门里那张骷髅脸忽的一闪，像变魔术一样一下子就闪到了张瑞的背后，一只鬼爪一般的手瞬间就抓住了他的肩膀。
“呼！”
张瑞感觉自己就像被丢出去的小沙包一样向后飞了出去。
“鬼啊！”
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原本寂静的大厅，一下子就乱了套，老老少少的都跟去抢钱一样地朝着门口跑去，边跑还边鬼啊鬼啊的喊着，混乱异常，有几个胆小的妇女甚至已经哭了出来。
张瑞被甩得飞过了人群，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头也磕到了桌角，一股殷红的鲜血瞬间就模糊了他的眼。
“叽叽叽叽……”
小老板看着地上挣扎着起身的张瑞，竟笑出了声来。
那声音尖锐而刺耳，竟像是见着了食物的老鼠一般，有几个还没跑出去的妇女，刚好看见了这诡异的场景，吓得眼白一翻，一下子就晕了过去。
“叽叽叽叽……”
小老板伸出奇长的舌头舔了舔眼角的血，一边诡异的笑着一边就朝着张瑞走了过来。
张瑞擦了擦眼角的血，心里问候了小老板母亲一声，操起脚边的椅子就对着小老板砸了过去。
小老板似乎对自己很有信心，眼见得张瑞抡着椅子杀了过来，竟丝毫躲让的意思都没有，反而兴奋地叫了两声，饿狼扑食般地就朝着张瑞扑了过去。
“当！”
张瑞的椅子砸在了小老板的身上，却好像是砸在了一块大铁块上一样，颤抖着发出了一声不甘的闷吼，随即就被小老板一手甩开，直接撞在了一边的墙上，哗啦啦的散了一地。
张瑞黑着脸暗骂了一声，眼见得一道黑影掠过，赶紧奋力将身子一翻，堪堪躲过了小老板袭向自己的另一只鬼爪。
“你倒是隐藏得深那！”
张瑞低头看了看自己差点被划破的肚皮，呼哧呼哧的说到。
“叽叽叽叽……”
小老板没有说话，怨毒的眼睛死死的瞪着张瑞，诡笑了两声后，两手朝身旁一抡，桌子椅子就朝着张瑞劈头盖脸地砸了过来。
“这下死了。”
张瑞看着那堆铺天盖地飞来的桌椅，不禁苦笑了起来——随着桌椅一起飞来的，还有小老板那骇人的骷髅脸。
刚才张瑞用仅剩的勇气超水平发挥，才堪堪躲过了小老板那试探性的一爪，现在小老板已然探清了张瑞的实力，毫不顾忌地就使出杀招扑了过来。
看着小老板血滴子般飞过来的鬼爪，张瑞知道自己躲不过，干脆就不再挣扎。
他笑了笑，认命地闭上了眼，默默地在心里对拼了命生下自己的母亲说了声对不起。
“死了也好，反正也没人关心我的死活，人生这么苦，我干嘛还要死乞白求地赖着不走呢，还是死了好，死了好……”
“当！当！当！”
张瑞的耳边响起了一阵金属相撞的声音，他诧异地睁开了眼，却发现原本应该砸在他身上的桌椅，不知怎么的竟然已经支离破碎的散了一地。
而原本应该把自己开膛破肚的小老板，此时竟然捂着一支断臂，正在不远处叽叽叽地怪叫着，死死地盯着自己面前的一个背影，怨毒的眼神里竟然有了恐惧之色。
张瑞看了看挡在自己面前的这个背影，却很是陌生，他的记忆里并没有这个人。
“谢谢。”张瑞对着那背影道。
不管认不认得，人家始终是救了自己，总不能一声不吭的就跑，这该到的礼数还是得到。
“谢什么谢！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你特么却在这里寻死！”
那背影对小老板似乎有些顾忌，说话的时候并没有回头。
他的声音略微有些沙哑，鼻音很重，听起来就像是感冒了一样。
“额……不好意思。”
张瑞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接话，只得讪讪地笑了笑。
“这个东西有点麻烦，你待在这里我还得分神照顾你，你先走！”那背影以一种不容反驳的口吻说到。
其实张瑞还能反驳什么呢，虽然不知道这小老板是怎么突然就成了要取他性命的怪物的，但他那招招致命的鬼爪，绝不是他张瑞能扛得住的。
好汉不吃眼前亏。
张瑞瞟了瞟门口，忍痛爬了起来，对着那背影招呼了声，投胎一般就朝着门口跑了过去。
“叽叽叽叽……”
小老板见张瑞要跑，似乎有些急，顾不得肩上的伤痛，也不再顾忌那个背影，怪叫着直接就朝着张瑞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