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产
月清歌一跨出房门,清妤就上前低声说道。
“何事?”月清歌神色一凝。
“听闻是叶侧妃即将临盆,产婆却迟迟不来,如今都闹到前厅了。”清妤跟在月清歌身侧,边走边说道。
“郁王妃呢?”
“王妃已经吩咐人赶紧去找产婆和帝都的妇科圣手,可是那叶侧妃的丫鬟还是不依不饶的,说是有人要加害她家主子,非要王妃前去看看,可是这举办游园会呢,这么多达官显贵,也不能放任不理吧。”
“现在前厅可乱着呢。”
月清歌眼底闪过一丝凝重。
郁王为了查盐税一事,现在并不在帝都,而郁王府竟然在今天这样的日子出了这样的事,是有人刻意为之吗?
没走一会便到了前厅。
月清歌还没靠近,就听到了喧闹之声。
等她到了之时,才看到场面确实有些混乱。
“王妃,那产婆还没有来,我家主子已经快不行了,要是再不来,就是扁鹊再世,也救不了啊。”
一个青衣小丫鬟跪在齐鸳面前,声泪俱下。
齐鸳现在脸面也是有些挂不住,不单单是因为叶侧妃,这郁王府的颜面今日也是丢尽了。
“产婆人呢?”齐鸳神色凝重地看向身旁的知颐。
“王妃,原本府中的产婆不知为何今日都不见了,只得出去请,可是这周围的产婆和大夫都不见人影,唯一请到的现在正赶过来,可是没有一时半刻到不了。”知颐皱眉回道。
定是那阮霏搞得鬼!
这种争风吃醋,谋害算计的事居然做到明面上来了,这如何收场?
齐鸳几乎将袖中的手帕搅碎。
“诸位,今日郁王府出了些紧急的事,招待不周,望请见谅。”齐鸳向着众人深深地行了一礼。
“哎呀,王妃这么说真是折煞我们了,这侧妃临盆是要紧事,关系着皇室子孙,自然要考虑周全的。”
“是呀,王妃还是去瞧瞧吧,莫出什么事才好。”
“王妃也不用担忧,我们客随主便就行。”
齐鸳听着这些明里暗里的嘲讽,大多说她一个正室王妃,连侧妃产子一事都考虑不周全,还砸了这游园会。
她何时当众受过这样的折辱?
“小姐”知颐担忧地看着齐鸳铁青的脸色。
“公主,羲和公主,求你救救我家主子”
青衣丫鬟瞧见了立在一旁的月清歌,立刻像看见救命稻草一样奔了过来。
只是立刻被几位侍女拦了下来。
“大胆!竟敢惊扰公主!”清妤出声呵斥道。
“来人,将她带下去!”齐鸳厉声道。
可是那个丫鬟却立刻拔出了头上的珠钗向脖子划去,立刻出现一条血痕。
“我一条贱命微不足惜,但看在我以死相求的份上,求公主听贱婢说几句话。”
她看着月清歌,眼底都是决绝。
“你说吧。”
月清歌轻轻开口。
“谢公主。”青衣丫鬟含泪向着月清歌磕了一个头。“我家主子曾是在宫中服侍的,被王爷看中带回了府,一直安守本分,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孩子,今日却被人下毒所害,不得已早产,现在人已经是有进气无出气了,求公主怜悯,救她一命。”
她说时,刻意咬重了在宫中服侍几个字。
月清歌蹙眉看向清妤。
“公主,这叶侧妃就是叶文萱,曾服侍过云妃娘娘。”
月清歌了然,以前她母妃身边,似乎真有这么个人。
“公主,这怕是一个局,您别应。”清妤再次担忧地开口道。
“你家主子自有王妃娘娘做主,更何况本宫也帮不了什么。”月清歌抚了抚衣袖,“本宫乏了,先告退。”
“公主,公主”
青衣丫鬟急了,又想向月清歌扑来,立刻就有婢女上前拦住了她。
“大胆!”齐鸳眼看着局面都这样了,这个丫头还不知好歹,妄想拦住公主!
“拖下去,杖责二十。”
“是,王妃。”
月清歌波澜不惊地向前走着,正欲跨出前厅的门,这时一个婢女带着一个老妇人迎面而来。
“公主。”婢女赶紧行礼。
而她身后的老妇人与月清歌对视了一眼,随即跟着低下头行礼。
月清歌收回眸光,抬脚出了前厅。
她身后传来了刚才那个婢女的声音。
“王妃娘娘,稳婆来了。”
之后又是一片嘈杂。
“公主,现在可打道回府?”清妤问到。
“听闻栖梧楼的菜色天下一绝,今日既出来了,便去瞧瞧。”
“是。”清妤会意。
而一听有好吃的,刚才还因为今天没玩尽兴的三七,立刻就开心了。
月清歌接过清妤递过来的面纱,戴上后,一行人坐上马车向栖梧楼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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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稳婆来了,稳婆来了,您坚持住”
近乎昏迷的叶侧妃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强撑着睁开了眼睛。
“青禾”她低声开口,伴随着喘息。
“你受伤了?”叶侧妃看着青禾身上的斑斑血迹,眸中闪过一丝担忧。
“主子,我没事的,您别担心”青禾胡乱地擦了擦嘴角的血,又拿起一旁的帕子为叶侧妃擦汗。
稳婆已在一旁查看起来。
“青禾,这可是”叶侧妃突然抓住了青禾的手,神色变得迫切起来。
青禾无力地摇了摇头。
叶侧妃的手慢慢地滑落了下去。
“娘娘,这胎位有些不正,您得忍一忍,用力生出来就好了。”
稳婆仔细看了看,开口道。
叶侧妃闻言神色一凛,抬头提着气目光凌厉地看着稳婆,“你到底是何人?”
“回娘娘,老妪是城南的姜婆子,专替妇人接生的。”稳婆低头回答着,声音不卑不亢。
“不,你是来杀我们母子的,你是那个贱人派来的对不对,你们都想要我孩子的命”
“娘娘,您别激动”青禾赶紧拉住叶侧妃。
“青禾,她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我生下王府长子的,她不会她会害死这个孩子的,你救救我的孩子好不好”叶侧妃转头看向青禾,眸中含泪,言辞悲戚恳切。
她的脸色苍白得如同一张薄纸,汗水早已将她的衣襟打湿,可是她依旧死死地抓着青禾的手,仿佛抓住了唯一一根救命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