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命
“没事。”月清歌看了一眼不远处。
那里躺了一只巨大的白虎尸体。
“不过是运气好,落下来恰好落到了这白虎身上,所以并没有什么事,只是受了点轻伤。”
说着,月清歌刻意皱着眉头咳了两声。
段凌云赶紧上来扶住了她。
就在这时,大批禁卫军和段家军也寻了过来。
“公主!”
熟悉的声音响起,清妤面带焦急地快步走了上来,从段凌云手中接过月清歌。
“公主,末将护卫不周,请公主责罚。”段凌云掀开衣摆,向着月清歌跪了下去,神色愧疚而恼恨。
“段老将军和夫人可好?”月清歌开口问道。
段凌云愣了一瞬,没有想到月清歌会突然问这个。
“回公主,一切都好。”段凌云回答道,心中涌起丝丝暖意。
“那就好,现在回去吧,本宫的伤还需要处理。”
段凌云这才刚才月清歌手腕处受了伤,已有血渗出来。
“是,公主。”段凌云立刻护送月清歌回去。
等回到山道上时,三七和若水一见到月清歌就奔了过来。
“公主您没事吧?”若水一双水眸满是雾气,将月清歌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遍。
三七本来之前就在小声啜泣,现在见到了月清歌,惊喜下又忍不住大哭了起来,“太好了,公主您还活着”
“我没事。”月清歌有些无奈地摸了摸三七的头,“没事的”
三七这才渐渐止住了哭泣。
“你们二人去打一壶干净的水,公主的手腕伤了,需要清理伤口。”清妤吩咐道。
三七和若水便立刻去找水了。
清妤扶着月清歌进了马车。
“公主,事情怎么样?”清妤用只有她们两人听得到的声音问道。
“算比较顺利。”月清歌淡淡地答道。
“不过这次确实很冒险了,公主下次还是不要轻易做这种事。”清妤想起月清歌之前的计划还是觉得暗暗心惊。
月清歌颔首。
若不是她之前就吩咐好影卫在这山道的崖壁里埋下暗桩,那么她掉下去,必死无疑。
而即使有暗桩,也是很冒险的,毕竟这崖壁上的土质真的是太疏松了,埋下的暗桩也有可能突然受不住力,掉落下去。
不过好在,并没有那种情况发生。
不一会,三七和若水就带着干净的水回来了。
清妤为月清歌清理了伤口,又替她包扎好。
那伤口很浅,是月清歌自己在石头上弄出来的。
“公主,您休息一会吧。”清妤在月清歌背后垫了好几个软枕,又取出锦被,替她盖上。
月清歌昨夜一夜没睡,跟影卫到这里把地形摸了个遍,所以才会发现织羽之前新开凿的一条可快速下到崖底的路。
想来当初若是她摔了下去,仍没有死。
那么埋伏在下面的黑衣人也会把她杀死。
月清歌半倚在软枕上,却没有睡去,她透过帘子的缝隙看下外面。
“严统领呢?”
“严统领似乎去追那些刺客了。”三七回答道。
“嗯。”月清歌收回了目光,即使严洵抓到了那些刺客也没有用。
恐怕那些黑衣刺客连自己真正在为谁卖命都不知道。
月清歌微微闭上了眼睛小憩。
不过却并没有睡着,即使身边有清妤守着,她也无法安心,即使在自己的寝宫里时,她睡觉时也是时刻保持着警惕的。
从云妃走后,她已有快六年无法安眠,因为她心里已经再无让她安心的地方。
这样其实是很累的。
所以当有内力深厚的人靠近马车的时候,月清歌就第一时间察觉了出来。
过了一会,宫女在外面禀报道,“公主,段将军来了。”
月清歌一下马车,就看到段凌云带着南儿过了来。
一看到月清歌,南儿立刻跪了下来,“多谢公主救命之恩,南儿欠公主一条命,日后定会报答。”
南儿本就生得娇俏可人,可眉宇之间有着与她年龄不符的英姿飒爽,坚毅果敢,不愧是将门虎女。
倒是跟小时候的段凌云不太像。
月清歌将目光缓缓地移到了段凌云身上。
在草原上,并不是她们第一次见面了。
她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应当算是帝都的一处青楼。
她同段凌云一起从那个青楼逃了出来。
那个时候的段凌云,娇蛮任性又古灵精怪,大抵是偷跑出来玩,才被人抓去了青楼。
只是没想到,她会出落成这么严肃认真的样子,还成了大凉唯一一位女参将。
在草原上第一次狩猎,月清歌就认出了她,只是她应当没有认出月清歌,毕竟当时月清歌带了人皮面具。
“起来吧。”月清歌拍了拍南儿的肩膀,“我不需要你报答我,若你真的想做什么,那么你现在应当孝顺父母,尊敬长姐,而日后,则尽忠大凉,便是对我的报答了。”
“是,南儿谨记。”南儿恭敬地向着月清歌行了一礼,然后回到了段凌云身边。
“多谢公主。”段凌云感激地看着月清歌,目光真挚。
“不必谢我,举手之劳。”
月清歌说着,忽的目光变得凝重。
“你之前说保护我,是奉谁的命?”
段凌云被问的一头雾水。
“当然是奉皇上的命。”
不然她还能听命于谁。
月清歌眼底闪过一丝波澜,但很快恢复了平静,“今天辛苦将军了,将军下去休息吧。”
段凌云也不扭捏,行了一礼,便带着南儿离开了。
月清歌在马车边静静站着默不作声,似在思酌什么,连清妤也敢轻易出言打扰她。
月清歌想了一会,轻轻地叹了口气。
她本以为段凌云会是承德拜托她在路上多多照顾自己,可是没有想到,段凌云竟然是皇上派来的。
且今日刺客来袭之时,她并不上前应敌,即使她的父母妹妹都在危险之中,她还是选择留在自己身边。
是因为宗政霖事先已经知道会有人来要她的命,所以才特意吩咐段凌云护在身边吗?
月清歌眼中闪过一丝迷茫,她第一次觉得自己从来没有看透过宗政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