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府

  “这真是白泽?”连宗政霖也皱眉将小白狐看了好几遍。
  “确实跟书上记载的一模一样,臣应当不会认错。”张廷渊回答道。
  苏后依旧是雍容华贵的样子,只是那锦袖之中,长长的护甲几乎伸进了肉里。
  没想到那个小妮子,还能有这样的运气。
  “羲和当真是好气运,不知这瑞兽从何而来?”苏后开口问道。
  “回皇后,是儿臣第一日狩猎时在围场中所得。”
  一听到围场,苏后忍不住恨铁不成钢的看了眼怀柔,她们可是一同进去的,凭什么羲和可以得到瑞兽。
  “朕对这瑞兽白泽也只是略有耳闻,不知张爱卿可否讲解一二?”宗政霖也是第一次见到瑞兽,不免有几分好奇。
  “是,皇上。”张廷渊行了一礼便开始讲解,“书上记载,上古瑞兽白泽,生于丘陵之壑,同体雪白,尖耳紫瞳,幼年时其形如狐。传闻白泽三百年才会出一只,非大气运者不可得,得之可趋吉避凶,福寿绵长。且这种瑞兽还可兴旺国运。”
  众人听完更加眼热了,看着月清歌怀中的小狐狸,恨不得直接抢过来。
  而万人关注的月清歌却微微垂首,看向怀中的小狐狸,它的双瞳现在已经是较为明显的暗紫色了,不知是不是因为是夜晚的原因。
  “公主实在是福泽深厚之人。”张廷渊也忍不住感叹了一句。
  “公主是天助之人,如今又得瑞兽,确是有福。”魏公公也笑着开口道。
  这样一来,没有人再对宗政霖之前说的答应羲和一个条件有任何异议了。
  “皇上,臣建议,瑞兽这样珍稀,应留在皇上身边才是。”刚才还在讥讽小狐狸的中年男子又站了出来,恬不知耻地说着冠冕堂皇的话。
  “不必了,朕还没有小气到要孩子们的东西。”宗政霖衣袖一挥,中年男子只得退了下去。
  “说吧,你们想要什么?”宗政霖开口问道下首站着的承德,承修和月清歌。
  “父皇,儿臣听闻近来洛川洪灾泛滥,百姓流离失所,儿臣便想请旨前往洛川,平定灾情。”
  承德此话一出,众人又是一片哗然。
  这与其说是要赏赐,不如说是分忧。
  于是周围便出现了一片赞叹声。
  雅妃也对承德露出了赞许的目光。
  “朕准了。”宗政霖唇角轻扬,眼底是欣慰之色。
  “承修和羲和呢?”
  “回父皇,母妃近日思乡心切,儿臣想陪母妃回淮南一趟。”承修说完,琳贵妃的目光立刻看了过来,讶然之中又有一丝说不清的复杂。
  “修儿还是如此孝顺啊,朕准了。”宗政霖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琳贵妃,心中暗叹了一口气。
  只是他这一口气还没有叹到底,就被接下来月清歌的一句话噎了回去。
  “父皇,儿臣想自立公主府。”
  全场死一般的寂静之后便爆发了一阵阵议论声。
  自立公主府,这种事情可不是嘴上说说而已。
  因为从开朝以来,只有一位公主做到了。
  先朝的容君长公主。
  而她之所以能自立公主府,是因为她代幼帝出征,在边疆征战十年,平了番邦战乱,用十年青春和无数血泪换得了久违的和平。
  她的存在,在当时犹如女战神一般,被天下子民拥护爱戴。
  可是如今,羲和怎么可能与容君长公主相比呢?
  自立公主府,无异于痴人说梦。
  “皇上,羲和虽然救驾有功,可是自立公主府,本朝还从未有过这样的先例,请皇上三思。”苏后在一旁轻轻蹙了柳眉,一幅很是为难的样子。
  “皇上,自立公主府虽然有过先例,但容君长公主是有大功劳的人,是拯救了苍生于水火中的人,羲和公主恐怕现在还不能与之并论。”一个上了年纪的臣子站出来说道。
  他说的很是中肯,因为现实也是这样,羲和确实是无法与容君长公主相比的,那又凭什么为她破例呢?
  “是啊,羲和,公主在宫中居住,直到出嫁,这是一直以来的规矩,且公主府再怎样好,也比不得皇宫之中呀。”苏后假意柔声劝慰道,“再说了,你一个人待在外面,哪里有在宫里热闹,且在宫中不说其他,彼此之间都是有照拂的,毕竟公主不必皇子,无需建功立业,出嫁之前与亲人一起便是再好不过了。”
  苏后语调温柔雅婉,如同一个循循善诱的长辈。
  她这样一说,便引来了很多附和声。
  “皇上,容臣一禀。”张廷渊再次站了出来,
  “说。”
  “微臣刚才为公主算了一卦,发现公主的生辰八字与容君长公主是一样的。”
  张廷渊此话一出,之前的议论声都逐渐转变为了惊叹声。
  这世上,还有这般巧合?
  “且书中曾有记载,容君长公主之所以自立公主府,是因为其命格太硬,又经历过许多杀伐,恐伤了皇帝。”张廷渊顿了顿,又接着说道,“而如今羲和公主虽与容君长公主不同,但其情况相似。”
  “为何?”宗政霖凤眸微眯,当听到羲和和容君长公主生辰八字一样时,他都微微有些讶然,毕竟实在太过巧合了。
  “因为羲和公主,其命格同样极盛,仍是天佑之人,而皇上也是天命为龙,恐有冲撞,所以羲和公主不宜留在宫中。”张廷渊神色凝重。
  命格极盛之人吗?
  宗政霖看着下面纤瘦娇弱的少女,心里浮起一丝复杂的情绪。
  “你当真想自立公主府?”宗政霖凝视着月清歌。
  “回父皇,儿臣确实想自立公主府。”月清歌抬眸,不卑不亢地答道。
  “罢了,罢了。”宗政霖扶额,“朕准了。”
  “皇上,三思”
  “皇上,这不可啊”
  宗政霖摆摆手,“朕说过答应羲和一个条件,既然说过就是圣旨了,朕也不能出尔反尔,做言而无信之事,否则这圣旨,以后恐怕无人遵从了。”
  “谢父皇。”月清歌赶紧跪下领旨谢恩。
  苏后的护甲悄然折断在了手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