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兽
期间除了承德和雅妃过来探望过一次之外,再没有其他人来过,宗政霖也没有派人过来问询。
“还是查不到吗?”
清妤正在为月清歌换手上的纱布,听到月清歌这样问,手中动作一滞。
“是,查不到。”
影卫这几日都在调查合察妃的背景,除了她真名为戚雪芜,是中原人之外其他所有都查不到。
在她来草原之前的一切像是空白的一样。
一个人之前所有的痕迹仿佛都被抹除了一样。
“是有人刻意将她在中原的一切都隐瞒了吗?”月清歌问道。
“奴婢不”清妤声音戛然而止,她猛的抬起头来,“奴婢似乎见过雪芜二字。”
清妤突然想了起来,她曾在风无痕居住的沧澜居后面的禁地里,见过一块墓碑。
上面写着,雪芜之墓。
可是这天下同名之人甚多,这个墓碑上的雪芜难道就是合察妃戚雪芜?
清妤将自己所见说了出来。
“当初还在跟着师父学艺,误闯禁地,才看到了那块墓碑,师父却因此大发雷霆,罚我跪了一夜。”清妤回忆起当初,“所以那时我猜测这墓的主人定是对师父极为重要的人。”
“我从未听无痕师父提过雪芜这个人。”月清歌想了一下,确实没有听到过雪芜这个名字,可这个合察妃的医术极为高明,若是与风无痕真有什么关系
“飞书一封回隐月,问清此事。”这件事恐怕只有直接去问风无痕了。
“公主,恕奴婢直言,雪芜二字似乎是师父的逆鳞,不能轻易触碰。”清妤面露难色,她实在不想让风无痕为难。
“信里就说,我见到了名为雪芜的人,并附上合察妃的画像。”月清歌看向清妤,“你不必担心,我有我的考虑,去办吧。”
“是,公主。”清妤领命而去。
“出来吧。”等清妤走后,月清歌向着一个角落望去。
一个雪白的圆滚滚的小身影畏畏缩缩地探出头来,见到四周无人,飞快地向着月清歌奔去,黑葡萄似的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直扑月清歌胸前。
眼看即将到了,又被月清歌一手拍了出去。
“注意举止。”月清歌静静地看着小狐狸。
小狐狸哼哼唧唧地揉了揉被摔疼的屁股,闻言倒是在月清歌面前人模人样地坐了下来。
“你当初算是帮过我,多谢。”
当初她快昏迷的时候,是小狐狸咬了她让她清醒。
“吱吱。”小狐狸得意地扬起胸脯。
“今后你若想留在我这里,便不要惹麻烦。”
“吱吱。”小狐狸一听就崩了起来,还想往月清歌身上扑,被月清歌一眼瞪了下来。
原地开心地转了好几圈才停了下来,随后它颇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看月清歌,拍了拍自己扁扁的小肚子,它这几日其实一直都守在这里,几乎没有怎么吃东西。
“三七。”
“公主,奴婢在呢。”三七快步进了来,看到地上的小狐狸,不由得瞪大了眼睛,这它不是被放生了吗?
“去给它弄些吃的。”
“是,公主。”三七又试探性地问道,“公主是要把它留下来吗?”
“嗯。”
“知道了,公主。”三七高兴地下去准备吃的了。
不一会,三七就捧了一个大果篮进来,里面各种时令鲜果。
小狐狸似乎并不很是喜欢,挑挑捡捡地将里面最鲜嫩的水果吃掉了,剩下的碰都不碰了。
“倒是挑嘴。”三七拍了怕小狐狸的头,将它吃剩的东西收拾着端下去了。
而就在这时,一阵激烈的击鼓声传了进来。
还隐隐伴着人声的喧哗。
“公主,场的表演开始了。”清妤走了进来。
场的表演,无非是兽与兽或者人与兽在场中进行争斗厮杀,决出胜负,只有赢的一方可以存活下来。
“去看看。”月清歌起身。
“公主,您的身子才刚好”清妤有些担忧。
“无妨。”
她已经有好几天都未出去过了,这几天发生了很多事,狩猎已经快接近尾声,其间表现最好的依旧是承德和承修,而这段时间,为了太子之位的争夺,无论是前朝官员还是后宫妃嫔,皆有所动作,四处皆是暗流汹涌。
上次承德来看望她,神色之间深藏了几分凝重,怕这几日过得也并不轻松。
那么她,也不能在这里继续待下去了。
还没有到场,便听到了人群热烈的欢呼声。
在帝都也有这种场供一些达官显贵玩乐之用,所以月清歌也不是第一次见。
等月清歌进场时,依旧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儿臣参见父皇。”行完礼,月清歌便在宗政霖的下首坐下,而宗政霖一句话也没说,似乎在专注场中的表演。
此时的场里正是一人一兽在相斗。
而让人惊讶的是,那个人竟然是一个看上去颇为稚嫩的小少年,他的皮肤黝黑,穿着破烂,不过一双眼睛却极为明亮。
而他的对手,居然也是一头幼虎。
此时一人一虎正在撕斗,少年身上已经受了不少伤,伤口处鲜血淋漓,而那只幼虎也不好过,一只耳朵活生生地被少年撕扯了下来,看上去有些凄惨。
这大抵又是什么人想出的新玩法,不过看在场人的反应,还挺喜欢这样的比赛。
只是那个少年明显还是个十二三岁的孩子,未免残忍了些。
场中的厮杀依旧还在继续,少年突然抓住了幼虎的一个破绽,一拳打在了幼虎的头骨上,众人仿佛听到了极为清脆的头骨碎裂的声音。
然后那只幼虎就软软的趴了下去,一双虎目淌血,死死睁大,仿佛在瞪着那个少年。
少年突然大吼了一声,冲到幼虎身边将它紧紧抱住,眼泪不停地流下,而那只幼虎却突然挣扎了起来,一口咬在了少年的脖子上,瞬间鲜血喷涌。
少年抽搐了几下便再也不动了。
全场雷鸣般的欢呼声。
“听说那只老虎是被那个男孩养大的,最后连它主人都不认了哈哈哈。”
“就是,只不过这样才好玩嘛。”
周围的人议论着。
月清歌垂首不再看,她刚刚分明看到少年死之前嘴角挂着一丝笑意。
是在高兴吗?终于可以离开这个穷人只能被践踏的地方。
月清歌看向宗政霖,他依旧在与坤雷大君谈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