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兽

  以音。
  没想到这里还有人有这样的本事。
  月清歌右手轻轻打了一个手势,便听到一阵树叶哗响声,一个隐于暗中的人影随即消失,向着笛声的来源飞奔而去。
  突如其来的笛声打断了月清歌的计划,她不清楚吹笛之人是想做什么。
  最简单的想法就是以音,使猎物靠近自己,从而捕获到奇珍异兽,这样获胜就容易很多。
  只是这笛声正在不断变幻方向,那么这人究竟是想把猎物引向哪里呢?
  一阵风吹过,月清歌的身影消失在原地,只剩一匹安静的马。
  、、、、、、、、、、、、、、、
  “殿下,小心!”段凌云大喝。
  只见一头凶猛的白虎突然从某个方向窜了出来,猛地向着承德扑去,承德一怔,随即勒马闪身,堪堪躲过了那只白虎的攻击。
  也就在这霎那,段凌云搭弓上箭,一支银色箭矢飞快射向白虎。
  她是将军,自然知道时机的重要,她想要为承德猎下这头白虎。
  “唰。”
  白虎因疼痛而大声怒吼。
  它的后腿被段凌云射中,出现了一个血窟窿,疼得它不停吼叫。
  不过它却并没有停下来,反而向着另外一个方向狂奔而去,只是因为腿受了伤,动作没有之前的敏捷。
  “追!”承德当即策马追了上去,他这么久都只打到了一些野兔小鹿,现在看到一只白虎,自然不会放过。
  段凌云紧随他其后。
  而队伍里的另一人,是翰林院学士洛川,他虽是文官,但身体并不弱,他不会武功,却较为精通骑射,所以这时他也赶紧追上了段凌云和承德。
  那头白虎的速度不快不慢,始终在承德他们的视线之内,可是在追赶之下,他们却越来越接近密林深处。
  段凌云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四周,行军养成的警惕心让她丝毫不会放松,而这时,她心里却有种不好的预感,她总觉得,那头白虎是在故意引诱他们到什么地方。
  段凌云抬头看了看前方少年坚毅的背影,她自然明白承德有多想猎下这头白虎,绝不会因为她的直觉就放弃,她咬了咬牙,还是紧紧跟着承德,若有什么意外,就让她来挡吧。
  白虎渐渐因为流血而体力不支,速度也越来越慢。
  承德嘴角扬起一丝笑意,他在等,等最好的射击机会,这白虎,他要定了。
  突然,白虎一个踉跄,随后又拼命地向前扑去。
  承德抓住这个机会,一柄羽箭直取白虎的头颅。
  而就在承德觉得胸有成竹之时,那只白虎突然重重地落了下来,刚好躲过箭矢。
  而在白虎的头躲过的那一刹那,一支金色的箭矢如流星般飞速直射承德的面门。
  太快了。
  段凌云看到了,但是她知道来不及阻止了。
  与此同时,承德也看到了在他不远处,一张极为熟悉的面容。
  承修。
  而他射出的白色羽箭,此时也直射承修的面门。
  怎么会这样?
  一瞬间,全场寂静。
  “砰。”清脆的声音响起打破了平静。
  就在两支羽箭交错的瞬间,一支小巧的青翎箭凭空出现,它是那样的小且快速,像一束青色的光,让人几乎没有看清。
  就是这样小巧的一支箭,在金白两支箭矢交错的瞬间,出现在了它们中间。
  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两支箭矢就已同时被打落下来。
  “这”
  段凌云刚才看清了,她猛的转过头看向青翎箭射来的方向,只一眼,便愣住了。
  那是一个风姿绝世的少女,她安静地站在那里,衣摆轻轻地随风而动,身后是大片的山花烂漫,浓墨重彩的颜色,她站在其中,却像一株清雅的荷。
  她的神情是平静的,清冷的,淡然的。
  而她的弓箭垂立在身旁。
  这几乎让段凌云怀疑自己看错了,刚才那样精准的一箭,真的是这个看起来如弱柳扶风般的少女射的?
  承德此时也缓过神来,他之前没有看到青翎箭,也没有注意到月清歌,他此时蹙眉看着他与承修之间的中心点,此时躺着一头白虎和一头金钱豹,很显然,承修刚才跟自己一样在追捕猎物,也跟自己一样被引来了这里,并同样地射出了那支致命的箭。
  有人在算计他们,想让他们同归于尽。
  承德面色复杂地看向承修,却发现承修看向了另外一个方向,他在看什么?
  承修蹙眉看着不远处的少女,少女也看着他,轻启朱唇,虽没有声音,但他听懂了。
  她说,扯平了。
  女人果然都是爱计较的,真是麻烦。
  承修回过头不再看她。
  而等承德再看过去的时候,那个方向明明什么都没有啊。
  月清歌此时早已远离了刚才那个地方,承德和承修都是聪明人,自然很快就会明白过来是有人设局。
  而她,自然是要去见见这个神秘的设局之人。
  影卫一直在跟踪,却没有什么有用的消息传回来,不过没关系,她可以亲自去寻。
  笛声早已停止,月清歌只能凭着影卫留下的标记去寻。
  很快,她突然听到了鸟儿扑腾翅膀的,不是一只鸟儿,而是很多只,而且声音越来越大。
  月清歌停在了原地,她目光有些凝重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那是一个墨色衣衫的男子,立于树上,手执一支玉笛,衣袂翻飞。
  而在他周围,无数只鸟儿随着他不停地翻飞。
  不同颜色,不同形状的鸟儿,像奔赴一场盛大的宴会,不停地环绕着男子,翻飞鸣啼。
  仿佛他是它们的主人。
  而在月清歌眼里,这幅场景颇为诡异。
  似乎是察觉到有人来了,男子又将玉笛轻轻放在了唇边。
  月清歌心里一惊,正打算后退。
  一首清灵如小溪流水般的曲子飘逸而出,让人听之心神也不由得安静下来。
  月清歌停住了脚步。
  她再次望向那个方向。
  鸟儿在原地有秩序地翻飞起舞,已不像刚才的混乱与义无反顾。
  而那个男子,却突然消失在了原地。
  正如他出现一样,没有任何征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