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机
也不过大半月不见,却有种恍若隔生的感觉。
承德和十二皇子承灏刚到上书房门口,便看到了这一幕。
“都快上课了,还聚集在这里做什么。”
对于这种欺凌侮辱他人的做法,承德一直都是很不齿的。
承懿他们一见是承德开口,也不好再继续为难,毕竟承德远比他们要受父皇重视得多,得罪承德显然不是明智的做法。
“九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某些人昨日刚被夫子罚了,这是想在别人身上找回来呢。”承灏开口笑到。
“你”承懿闻言大怒,立刻想反驳回去,却被人制止了。
承懿怒气冲冲地抬头,当他看清阻拦他的人的面容时,瞬间泄了一大半的气。
“五哥。”尊敬乖顺的态度,跟刚才截然相反。
承修微微颔首,他生得极白,眉目也是清浅的样子,一双眸子淡如琉璃,本是很好看的模样,却没有一丝生气,即使站在初晨的阳光下,仍旧给人丝丝阴冷的感觉。
他就是琳贵妃的独子,承修。
“都进去吧。”
“是,五哥。”
除了承懿,其他几位皇子也都对他十分尊敬的样子,闻言便都跟在他身后进去了。
承德对着之前那个青年微微颔首,也与承灏向着里面走去。
而就在这时,那个青年对着月清歌遥遥行了一礼,算是打招呼了。
“七哥安好。”月清歌回礼。
承风闻言,愣在了原地,很久没有人,会这样唤他了。
随后他释然一笑,对着月清歌大方地点了点头,也转身进去了。
“公主,那就是七皇子呀,果然如传闻中那样落魄,真是不易。”三七望着承风的背影感叹道。
承风的母妃娴嫔娘娘当初只是一名宫女,在机缘巧合下得了圣宠,便有了承风,只是娴嫔没过多久就失宠了,得不到皇上的重视,再加上没有母家扶持,所以他们母子二人在宫中的日子很是艰难。听闻娴嫔一直身患顽疾,却得不到诊治,日子很是难过。
“哪里落魄了,我怎未看出。”月清歌抚了抚衣袖,“走吧。”
“是。”三七依旧乖巧地跟着,既然公主说不落魄就不落魄吧,反正公主说的都是对的。
“我刚才好像听到了羲和的声音。”刚进了第一道门的承德停下脚步,蹙眉向外望去,却并没有看到什么。
“九哥,你就是太担心羲和姐姐了,放心吧,她吉人自有天相,这次也定会渡过难关的。”承灏暗叹了口气,安慰道。
承德也摇头浅笑,他竟都生出幻觉来了。
羲和现在应该还被关在天牢,虽说没有被用刑,但天牢那种地方,又怎是她能待的地方?
承德一想到这里,一颗心又被攥紧了,不论怎样,一会还是要再去见一见父皇。
“公主,前面就是宁心殿了。”清妤开口提醒道。
月清歌点点头,抬眸望去,这座宫殿依旧是古朴大气的样子,只是她一向对这里没有什么好印象。
“公主来的不巧,太后娘娘正在礼佛,还请公主暂候。”
月清歌等了半天,只等来了一个宫女传话,连茶都没有半盏。
不过也正常,太后一向不喜她,如同不喜当年的云妃一样。
“原来是羲和妹妹呀,怎么来了也不说一声,倒是我这个做姐姐的怠慢了。”
熟悉的刻薄声音传来,随即安宁略带嘲讽的脸便出现在了月清歌的视线里。
月清歌抬眸看了她一样,便再无反应。
“妹妹还是这般性子,对我不敬没什么,可你现在在宁心殿,如此倨傲,你可把太后放在眼里?”
安宁依旧是嚣张跋扈,按捺不住的性子。
“礼佛需要宁心静神,虽不能伴皇祖母左右,但羲和仍旧心怀虔诚,刚才正在感念佛祖慈悲胸怀,不曾听到姐姐说话,请姐姐恕罪。”月清歌依旧是清浅淡然的样子,目光都不再抬起半分。
安宁闻言柳眉倒竖,这就是在说她喧闹,不虔诚了?可是羲和那个样子,她可是没有看出半分虔诚。
昨夜,父皇居然亲自前来,给皇祖母解释羲和的事是受到了他人的诬陷,羲和确是皇室血脉无疑。虽然如此,皇祖母还是生了好大的气,今日肯定不会轻易放过羲和。
安宁一想到这里,又开心了起来,“妹妹所言不错,只不过这心怀虔诚,光嘴上说说可是不够的,太后最近正在收藏悟道大师生前所有的文集,你若是有心,不如随我同去藏书房整理?”
“好啊。”月清歌抬头,展颜一笑,如画中仙子般,钟天地灵气,令万物失色。
安宁也被这样的笑惊艳了一瞬,随即心里便是浓浓的妒忌。
“那请妹妹随我来吧。”
等到了藏书房门口,清妤和三七便被扣下了,说是宫女不得进藏书重地。
“公主万事小心。”清妤深深地看了月清歌一眼,低声说道。
“无碍。”
安宁一脸不屑地看着羲和波澜不惊的样子,她最是看不惯羲和不论什么时候都能保持清冷的态度,等会太后开始收拾她,看她还怎么处变不惊。
等进了藏书房,一步步走下来,连月清歌也微微惊叹,这里的佛经数量之多,怕是集齐了这天下流传的佛经的大部分了。
“妹妹先在这里候着,我去拿悟道大师的文集过来。”安宁话音一落,就闪身不见了,她自然不会去拿什么文集,只不过是躲在暗处看接下来羲和被太后处置。
月清歌望了望周围设计得极为古典优雅的书架,唇边闪过一丝嘲讽的笑意。
随即,她定定地看向被书架遮掩住的一处雅阁,遥遥行礼,“皇祖母安好。”
半晌静谧。
“你可知你为何来这里?”
过了许久,才传来太后颇有些凌厉逼人的声音。
“皇祖母要羲和过来认错,可羲和并不认为自己有错。”
清雅空灵,不卑不亢的声音,在这藏书房之中,更显得轻盈悦耳,宛如天籁。
“那让哀家来告诉你,你错在哪里?”
太后话音一落,周围的书架立刻开始飞速移动起来,形成一个八卦阵法,将月清歌围在中心。
“你的存在,就是个错误。”
太后缓缓移步出了雅阁,站在了月清歌面前不远处。
她保养得极为得宜,一张容颜依旧是眉眼如画,明眸皓齿,只是仔细看的话,依旧能发现些许岁月的痕迹,尤其是眼中的沧桑,这是掩盖不住的。
“像你和你母妃这样的女子,不论在哪里,哪里都会不太平,这样的祸害,皇帝不忍心,只能由哀家出手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