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辱
若水见状,也在一旁偷偷抹着眼泪。
而清妤,早在三七之前就上去扶住了少女,“多谢公公。”
“分内之事。”魏公公微微颔首,便带着身后的两个小太监离开了。
“你们先去准备,一会公主要沐浴更衣。”
“是,姑姑。”若水连忙点头,和三七急急忙忙地下去准备了。
“姑姑,我们先进去吧。”
清妤抬头,对上了少女清灵如鹿的眼眸,心神一颤。
“好。”
在密室的门打开的那一刹那,月清歌几乎是立刻回头走了过来,从清妤手里接过了初瓷,当即给她把脉。
“劳少主费心了,初瓷没事,他们未对我动用过私刑。”
少女温柔的声音传来,仍旧抵消不了半分月清歌的忧虑。
初瓷确实没有受伤,可是她的脸,她的脸,要怎么办,等人皮面具一揭,就全毁了,这不是伤口刀疤,连换皮都挽救不了。
都这样了,她还能云淡风轻地对她说没事。
“最大的危机都解决了,这个真的不算什么事了。”初瓷似乎看出了月清歌今日的失态,心中掠过一丝暖意。
“少主真的是很聪明,我按照你写的说,皇帝居然就放过我了。”初瓷微笑着说道,“只是这场戏,确实很难演啊。”
在月清歌回来之后,她就将一封密信用小青蛇传给了天牢里的初瓷,她料到宗政霖将初瓷关押着不让人审,也没有遵从太后的旨意,大抵是想自己亲自去查。
果然,初瓷被魏公公秘密带走了。
月清歌闻言,眸光黯淡了几分,她也只是想用一些前尘往事去赌一赌,她无法完全揣测宗政霖的心思,这种做法无疑很是冒险。
若今晚不能洗脱嫌疑,还引来了帝王之怒,那么初瓷,就绝对回不来了。
“接你回隐月的人已经在外面侯着了,回去之后,无痕师父会亲自为你诊治。”月清歌转过头去不再看眼前少女跟自己一模一样的面容,“初瓷,今日的恩情,月清歌铭记。”
初瓷闻言神色一愣,她抬头看向月清歌。
说到底,她不过是月云兮的一颗棋子,也只是一位普通隐月弟子,月云兮对她有救命之恩,这本来就是怎么报答都不够的,她怎么样无所谓,重要的是她必须做好一颗棋子应做的事。
这次事发突然,又如此严重,若是月云兮弃了她,让她为月清歌去死,她也没有半分怨言,本来她的命就不是她自己的。
可是月清歌却说,她铭记她的恩情。
初瓷轻轻叹了一口气,她现在觉得心里酸酸的,又夹杂着一丝满足的甜意。
“走吧。”
月清歌打开了暗道的门。
“少主,你不想知道皇帝与我说了什么吗?”
初瓷在进入暗道前回首问到。
月清歌沉默不语。
初瓷心思玲珑,她明白今夜说的那些话,揭的不止是一个人的伤疤。
“虽然这样很冒昧,但是我觉得你应该知道。”初瓷语气变得郑重起来。
“皇上最后说,你娘从来都不是一个甘心认命的人。”
说完,她就向着暗道头也不回地走了。
“公主,我们得出去了,一会若水和三七见不到你,该着急了。”清妤小声提醒道,月清歌从初瓷走后,就开始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神色冰冷而沉重。
“他说的对。”
“什么?”
对于月清歌突然这么一句,清妤有些摸不着头脑,她并没有听到最后初瓷跟月清歌说了什么。
“没什么,出去吧。”
月清歌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公主,你怎么瘦了这么多,真真是受苦了。”
三七为月清歌宽衣的时候,看到月清歌瘦的连衣袍都显得极为宽大,又忍不住啪嗒啪嗒地掉眼泪。
“行了,就知道哭。”若水轻声呵斥着三七,可自己也依旧是眼圈红红的样子。
“这几日,可有人欺你们?”平静柔和的声音,让三七和若水心里安定不少。
“没有,那些人都避我们如蛇蝎”三七小声抱怨着。
“这是正常的,这深宫之中,谁人不是如履薄冰,最难揣度的,莫过人心。”月清歌玉足轻点,一步步走进氤氲着雾气的浴池,“未来的路还长着呢。”
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三七正想进寝殿去服侍月清歌梳洗,就看到月清歌自己打开门出来了,而清妤像之前说好了的一样,从另一个方向走了过来,她身后跟着两个小宫女,每个人手中都拿着一个檀木盒子。
见到月清歌,清妤微微行了一礼,“公主,东西都备好了。”
“让她们下去吧,你与三七随我去就好。”
“是,公主。”
清妤一摆手,三七就赶紧过去和她一起接过了小宫女手中的檀木盒。
“姑姑,这些是要送给谁的呀?”三七好奇地问到。
“太后。”月清歌的声音刚落,人已经走在了前面,清妤和三七赶紧跟了上去。
此时的宫中还处在一片静谧之中,倒是别有一番清净宁和之感。
她们一路走来,在路过上书房的时候,却听到了几句刺耳的喧哗声。
上书房是皇子们平日里读书的地方,这个时候,应当是快要上课了,只是此时上书房门口却聚集了一群人,看模样穿着,应当是皇子们及他们的一些随从。
“你怎么又来了?草包读什么书,不过是影响我们罢了。”
一名少年面带不屑,高声讽刺道他面前的青年。
他正是十三皇子承志。
而他面前的青年,穿着十分朴素,五官外貌也并不突出,却另有一种中正平和,温润淡泊之感,让人一见就容易心生好感。
此时闻言,微微有些羞赧,但神色依旧是坦然的。
“怎么?今日不用照顾那个病秧子了?”
十皇子承懿也开口道,他神色倨傲,嘴角带着一丝玩弄的笑意。
“昨日太傅可是布置了课题的,没有完成的人今日不得进上书房,不过恰好你昨日没来。不过若是你肯跪下来求求我们,说不定会大发慈悲地告诉你。”
承懿像看玩物一样看着青年,而这种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这不过是他们平日里的一种消遣罢了。
“你们在做什么?”
熟悉的声音传来,月清歌停下脚步,向后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