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羽

  那是一个又冷又黑暗的地方,月清歌不停地行走着,却什么都看不清,渐渐地,她觉得越来越冷,越来越累,快要走不下去了。
  就在这时,一阵温暖的气息突然包围了她,柔和得像母亲的怀抱一样,她贪恋那样的温暖,不停地靠近。
  男子面具后面好看的剑眉微微蹙起,看着眼前这个渐渐靠近他的少女,最后竟然直接将头枕在了他的手臂之上。
  伤口都已经包扎处理好,只是伤的太重,恢复起来颇为困难,他现在正在为她渡真气,替她护住心脉。
  慕白和君衡刚刚回来,正想往最里面的庭院走去,却被人拦了去路。
  “主上现在正在为那个姑娘疗伤,现在过去怕是不好。”十二挠挠头,脸色颇有些古怪。
  “那位姑娘是何方神圣?竟有这样的待遇?”君衡轻笑道,“行了,那君某便不去叨扰了。”
  说罢,君衡便向着一边的别院走去,留下都是一脸神色古怪的慕白和十二。
  现已是子夜时分,别院的一处房里,仍是灯火通明。
  一名女子正穿梭在房间里的各种药瓶之间,一双玉手不停地从架子上取下各种药材。
  她身着一袭浅绿的如意烟云裙,姣好的身姿在灯光的掩映下若隐若现,青丝披落,仅仅用一条白玉带束着,肤若凝脂,眉若青烟,一双杏眸水光潋滟,清灵动人,朱唇皓齿,顾盼生姿。
  一阵清风袭来,满室灯火微微动了动,绿衣女子唇边勾起一抹浅笑,随即整个人就被男子清冽的气息包围。
  “灵儿,我回来了。”
  君衡慵懒地将头枕在水灵儿的秀发之间,贪婪地感受她独有的气息。
  水灵儿抬手,轻轻抱住了君衡,“不是说还有半月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为夫日夜思恋家中娘子,所以只能加快速度完成任务,日夜不停地赶回来了。”君衡抬起头来,满眼宠溺地望着水灵儿,“娘子可有奖励?”
  水灵儿扑哧一笑,灵动的双眸闪过一丝狡黠,“那便奖励你帮我配药吧。”
  君衡头疼,在医术方面,他几乎是个白痴。
  “对了,跟你说正经事。”水灵儿神色突然变得严肃了起来。
  “娘子请讲。”君衡也学着水灵儿变得严肃了起来,只是手仍不安分地搂着水灵儿的腰。
  “我觉得吧,今日被带回来的那个姑娘,说不定可以解五行蛊毒。”
  君衡吃了一惊,“那个姑娘尚在昏迷之中,我家娘子就能看出其医术高明,能解这世间奇毒。”
  “别一天天叫我娘子,还没过门呢。”水灵儿白了君衡一眼,跟他拉开了距离,“我的意思是那个姑娘的血,好像可以解百毒。今日那姑娘一身是血地被带回来,我去替她诊治时就发现她的血极为特殊,有种极尽的幽香,我便取了点去研究,果然她的血对多种毒药都有绝对的控制,可以说是百毒不侵。”
  君衡听闻不以为意,“连我不学医的也知道,所谓百毒,也不过是些泛泛之毒,像五行蛊毒那种连你都没办法的,恐怕不在百毒之内。”
  “那我们走着瞧。”水灵儿轻哼了一声,转过身拿起药材就去煎了。
  “灵儿,你等等我…”
  翌日清晨。
  月清歌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将亮了,窗外传来树叶沙沙声,还有鸟儿的清啼。
  全身都在痛,尤其是双腿,皮肉连着骨头撕扯般的痛,
  “姑娘醒了。”温润低沉的声音在头顶上响起。
  月清歌才惊觉自己居然枕在一个男子的手臂上。
  她猛的坐了起来,向着床的另一边移去,身上的伤口因为她的动作而裂开了,血又慢慢地渗了出来。
  “你不必害怕,我不会伤害你。”
  男子缓缓地站起身来,捋了捋被压皱的衣袖,动作优雅得像在抚琴作画一般。
  月清歌现在脑子里一片迷蒙,之前的事情她又全部都忘了,怎么受伤的,怎么会在这个地方,怎么会枕着这个人的手睡着?
  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只是从眼前这个人身上传来的丝丝缕缕药草清冽淡雅的香让她莫名地感到一丝亲切,似乎之前就很熟悉的感觉,这让她心里的戒备稍稍放松了一点。
  “我是不是认识你?”月清歌小心翼翼地开口道。
  “初次相识。”
  他立在窗边,静静凝视着她,仿佛带着岁月沉淀,清风霁月般的温柔。
  他带着面具,看不清容貌,月清歌却并不觉得可怕,她甚至好奇,面具下的容颜会是怎样的。
  “那你叫什么名字?”月清歌眨巴着眼睛,像一个小动物一样。
  “。”男子如黑曜石般深邃的眼眸里似有笑意闪过。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了一个稍显稚嫩的少年声音,“主上,灵儿姑娘来了。”
  “进来吧。”
  门被轻轻打开,一个绿衣姑娘走了进来,她全身上下都带着一丝清灵之气,大眼忽闪,仿佛森林里的麋鹿一般。
  水灵儿看了男子一眼,便向着月清歌走去。
  “我要替她换药了。”水灵儿开口道,“君衡在书房等你。”
  垂眸,随后便走了出去。
  “姑娘现在感觉如何?”水灵儿开口问道,声音十分动听,让人心生好感。
  一听水灵儿问起来,月清歌又开始觉得全身都在痛,“伤口很疼。”
  “那是自然的,那些伤可能要过一段时间才能好,你的伤口上有腐骨粉,极难愈合。不过我倒是可以给你开一些止痛的药,这样会好受一些。”
  “谢谢,你为什么要救我?”月清歌开口问道。
  水灵儿闻言一笑,“并不是我要救你,是要救你。”。月清歌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她怕自己一会又会忘记。
  “还未请教姑娘芳名?”水灵儿很快就给她换完了药,此时正偷偷打量着月清歌。
  在她眼里,月清歌确实是十分可怜了,一张脸几乎被毁完了,那些疤痕极难恢复,就算好了,也不可能跟以前一样了,哪个女子不爱容貌,这样的事恐怕谁都难以接受。
  “我叫月月”月清歌拼命回忆,可是她只记得这一个字,怎样都再想不起其他。
  “那我叫你月儿吧,我叫水灵儿,你平时唤我灵儿就好。”
  水灵儿笑起来,露出了可爱的小虎牙,双眸似月牙弯弯,让月清歌心里的恐惧消散了许多,忍不住也跟着她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