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谋

  不一会,太医院的院正以及其他两位太医,一位医女都来了。
  他们向着宗政霖行了礼,就过来依次给月清歌把脉。
  “陈院正,如何?”
  “回回皇上,这确为喜脉啊。”陈院正此时头上已有些薄汗,不敢抬头看宗政霖,硬着头皮把结果说了出来。
  “你胡说,我怎可能怀有身孕!”月清歌一脸不可置信,回头求助地看向柳贵妃,“母妃,你帮帮儿臣,儿臣是冤枉的啊。”
  “砰”的一声巨响。
  宗政霖手边的金丝檀木扶手应声而碎,“不知廉耻的东西!实在跟你母妃差太多了,来人,把羲和给我关进天牢!”
  “还有那个侍卫,拉下去凌迟处死。”
  宗政霖此时像一头暴怒的狮子。
  整个大殿人人噤声,生怕再次触怒他。
  严洵得到命令后,就立刻带人将月清歌关进了天牢。
  入夜,清冷的月光凉凉地洒落进来,覆上了少女的裙摆,淡出一圈圈光晕。
  这是月清歌第一次进天牢,她以前执行隐月的任务时,曾去过很多牢房,却没有来过天牢。
  这个地方仿佛是与世隔绝一般,听不到外面一丝声响,连牢房与牢房之间都相隔甚远。
  月清歌动用内力才可以感觉到一些动静。
  突然,一阵轻微的窸窣声打破了寂静。
  一条小青蛇沿着天牢高高的天窗,探头探脑地爬了进来。
  月清歌轻轻敲击了两声墙壁,小青蛇就乖巧地爬了过来。
  月清歌取下它尾巴上的小纸条,上面只有一个字。
  “启。”
  月清歌微微凝聚内力于掌心,纸条就在她手中化为细粉,随风飘散。
  之前她就同影卫交代好了,以她出事为信号,展开一切行动,现在看来,已经开始了,那么剩下的,只有等待了。
  待天明以后,在一切风云变幻之中,凉国的势力将再一次重新洗牌。
  而此时的长春宫翠竹苑中。
  绮罗正站在清妤面前,她脸色微微有些苍白,身体也在发抖。
  “你自己选择吧,是为她陪葬,还是等此事一了,出宫与你父母团聚。”清妤慢悠悠地品着茶。
  绮罗闻言,脸色又白了几分,开口道:“绮罗很感恩清妤姑娘这几年的照拂,姑娘交代的所有事情,绮罗都尽心尽力地完成,只是这件事情非同小可,弄不好可是要掉脑袋的。”
  绮罗心里惶恐不安,她在几年前曾被清妤抓到了一个把柄,为了自保,就答应了为清妤做事,待在柳贵妃身边打探情报,还往柳贵妃每日的药膳中加入清妤给她的药。
  可是如今,清妤竟然要她去皇帝那里揭示柳贵妃买卖官位和诬陷羲和公主的罪行。
  若是柳贵妃因此再翻不了身还好,万一皇帝不信,或者被柳贵妃遮盖了过去,她必死无疑。
  一想到这里,绮罗腿都软了,她再次带着哭腔开口道:“姑娘行行好,放过我吧。”
  “你可知若此时你不在翠竹苑,又将会身在何处?”清妤睥睨着绮罗,神色微冷。
  “这…”绮罗低着头,不知怎么回答。
  “我告诉你,若你不是在翠竹苑,那你早就在阎罗殿了。柳贵妃正在派人找你,一旦找到,随便安个罪名就可以将你就地正法。”清妤冷笑一声,“诬陷公主的事是婉儿安排你做的吧,这么严重的事,柳贵妃不会让它泄露出去,只有死人的嘴最牢实。”
  听到这里,绮罗仿佛身上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一般跌坐下去。
  对于清妤说的话,大半她是信的,她了解柳贵妃心狠手辣的程度。
  “姑娘,若是绮罗按照吩咐做了,可是真的能出宫?”绮罗缓了一会才开口道。
  清妤点点头,算是确定。
  绮罗向着清妤微微颔首:“多谢姑娘,绮罗知道怎么做了。”
  等到绮罗从清妤安排的地道中出来之时,整个人的思绪都是乱的,她感觉最近的长春宫真的是迷雾重重,让人看不清到底会发生什么,尤其是最近很是古怪的羲和公主。
  绮罗大概已经猜到,清妤恐怕就是羲和公主的人,只是她不明白这位无所依傍的公主哪里来的这么大能耐。
  绮罗暂时把这些想法放在了一边,理了理思绪,想着一会怎么跟皇帝说,她现在无路可走,只能搏一搏了。
  不多时,她就到达了紫阳宫,见到守门的太监后,绮罗就说是柳贵妃派她前来,有要事禀报。
  守门的小太监看了她几眼,还是进去通报了。
  “皇上,长春宫的宫女绮罗前来,说是柳贵妃有要事要她传达给皇上。”
  小太监立在门口小心翼翼地禀报着,按理说,宫女是不能直接见到皇上的,只是刚才那个宫女以柳贵妃来压他,他不敢得罪柳贵妃,只能来硬着头皮禀报。
  柳贵妃?
  宗政霖静默了一会,抬头道:“让她进来。”
  小太监见他未发怒,心下一松,忙不迭地出去宣绮罗进殿。
  “奴婢参见皇上,皇上万岁。”绮罗颤颤巍巍地跪在下面,不敢抬头。
  “说,何事?”宗政霖盯着绮罗。
  “回回皇上,是奴婢自己有事禀奏。”绮罗心里害怕得要死,可是为了让自己活下去,也得搏一搏。
  “混账,你可知这是欺君之罪!”
  魏公公刚想让人将这个不知死活的宫女带下去,却被宗政霖制止了。
  “说。”宗政霖强行压下头痛的不适感,他的直觉告诉他,柳贵妃定有问题。
  “是。今日奴婢回到长春宫的时候,听到贵妃娘娘同婉儿商量,要除掉奴婢。”绮罗一咬牙,继续说道,“因为,因为陷害羲和公主一事,是贵妃交由奴婢去办的,贵妃怕出什么事会连累她,所以想除掉奴婢。”
  “陷害?你是说羲和是被柳贵妃陷害?可是陈院正不会欺瞒朕。”宗政霖眉头紧锁。
  “是,陈院正确未撒谎,因为,早在几日之前,贵妃娘娘就在羲和公主平日的饮食里下了药,可以改变公主的脉象,一周之类,不论是谁把脉,都会是喜脉。”
  “混账!”宗政霖的头越来越痛,脑海里突然浮现出羲和苍白憔悴的小脸。
  “皇上,不仅如此,贵妃娘娘还还私自买卖官位,这个是奴婢亲眼见到的,若是皇上不信,奴婢这里还有娘娘同外面的书信可以作证,还有还有娘娘陷害公主的药奴婢也带来了,皇上找人验验便知。”绮罗干脆将知道的事全部说了出来,反正现在柳贵妃想要她死,还不如自己找条活路。
  “好啊,好啊,好一个柳菡,真是胆大包天!”
  宗政霖不怒反笑:“严洵,去把那个贱人给朕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