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攻心

  当夜雨寒和江南走到东厂自己的房间门前时,他们看见东厂厂公吴攀攀在卢小旭的搀扶下站在夜雨寒的房门外,似乎在等着他们。
  今日吴攀攀还是穿的很骚包的绿色衣袍,手上不停的搓着一块暗红色的美丽玉石,而一旁的卢小旭则是恭敬的用一只手搀扶着吴攀攀,另一只手不停的为吴攀攀拿捏按摩。吴攀攀则是闭上眼睛享受着卢小旭的按摩。
  “攀公公,夜大人他回来了。”卢小旭轻声地在吴攀攀的耳边说着。
  “嗯?”吴攀攀睁开了双眼,眯着眼睛看着走来的夜雨寒和江南,示意卢小旭停止按摩,尖着嗓子说道:“夜大人,你回来的挺早啊。”
  夜雨寒看着眼前的吴攀攀,若说这环羽皇朝,他夜雨寒稍稍有些忌惮的,那只有眼前这位东厂的厂公吴攀攀,此人的心思沉稳,心计也颇深,否则在这尔虞我诈的官场上,光靠圣皇的青睐是不可能坐到这东厂厂公的位置,他自己定有很强的手段。
  夜雨寒示意江南站在一旁,而自己则亲自面带微笑,朝吴攀攀拱了拱手:“原来是吴公公大驾光临,本官荣幸至极。”
  吴攀攀也笑了起来:“夜大人太抬举我了,来的时候我还怕夜大人你这大庙容不下我这小僧呢。”
  “怎么可能?”夜雨寒与吴攀攀各自藏着心机。
  “怎么,夜大人不请我们进去坐坐?”这时吴攀攀停止了搓弄手中的美玉,手一伸,卢小旭赶紧识趣的用双手搀扶着,吴攀攀和卢小旭朝着夜雨寒走来,待他们二人走到夜雨寒的身旁,吴攀攀看了眼蒙着脸的江南,意味深长的问道,“这位是?”
  夜雨寒没有说话,一旁的江南上前对着吴攀攀施了一礼,道:“在下江南,是夜大人的仆人!”
  “夜大人好运气啊。”吴攀攀拍了拍江南的肩膀,“收了这么个厉害的练家子。”
  “呵呵,吴公公过奖了,一切都是缘分。”夜雨寒不咸不淡的回了句。
  “对,缘分。”吴攀攀点了点头,对着身旁搀扶他的卢小旭说道,“小旭子,你今后要好好锻炼才行啊,多多向江南学习学习,以后才能保护好公公我。”
  “小旭子省的。”卢小旭连忙点头哈腰。
  “你若在夜大人那里待不住了,可以来本公公这,本公公最喜欢你们这样的人才了。”吴攀攀面对着江南,“这世上什么最值钱?人才最值钱!”
  “多谢吴公公好意,但在下一生只认夜大人一位主人。”江南丝毫不为吴攀攀的话所动。
  “呵呵,很忠心,我喜欢。”吴攀攀看着夜雨寒,“夜大人,难道我们就在这外面聊聊?”
  “这吴攀攀当着我的面挖墙脚,可真是个人物啊。”夜雨寒对刚才吴攀攀的举动有些不满,但依旧笑着:“本官怎么可能让吴公公站着,江南,去把房门打开。”
  “诺!”
  “吴公公请。”
  “夜大人请。”
  二人各怀鬼胎的朝着夜雨寒的房间走去,当吴攀攀走进夜雨寒的房间后,环顾四周,正中央一张沉香木桌,一张椅子,桌子上面放着文房四宝,笔、墨、纸、砚,桌边放着一大叠厚厚的文件。左右两旁各放着几张椅子和茶几,墙上挂着字画。整个房间给人一个感觉——清雅脱俗!
  “江南,你去为吴公公泡碗茶。”夜雨寒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对着江南吩咐着。
  “诺!”
  “吴公公,今日找本官所为何事?”夜雨寒拿起桌上的夜明珠把玩着。
  吴攀攀在卢小旭的搀扶下坐在了左边的椅子上,而卢小旭恭敬的站在吴攀攀的身后
  ,吴攀攀拿出刚才门外把玩的美玉,淡淡的说着:“听闻前几日太子殿下出行遇刺,甚至有传闻太子殿下死了,这件事夜大人应该很清楚吧?”
  夜雨寒面无表情的回道:“吴公公,传闻这东西可不能信啊。太子殿下目前好好的,怎么可能被杀害呢?”
  “哦?是吗?”吴攀攀喝了口江南才端来的茶后,道“那太子殿下这几日没在太子府,跑去哪了?”
  夜雨寒仔细琢磨着吴攀攀的话,心想这吴攀攀到底是圣皇一边的还是皇后一边的。
  于是试探着说道:“吴公公,你我均为圣皇办事,应该向着太子殿下才是,你这话琢磨感觉太子遇刺倒是你很乐意看见的?”
  “呵呵,夜大人,这话严重了。”吴攀攀放下手中的茶碗,坐直了身体,“我这不是关系太子殿下的安危么?夜大人,你我明人不说暗话,我们都是忠心于圣皇的,今日前来就是带圣皇的一句话,让你竭尽所能铲除一些威胁太子殿下的存在,平衡一下朝中的太子和丞相之间的地位。”
  “果然此人是圣皇的贴心太监!”夜雨寒此时已经暂时确定了吴攀攀的身份,但他也可能会叛变,不过目前来看此人还是忠心圣皇的。
  夜雨寒站了起来,拿起笔,蘸了蘸墨,在纸上龙飞凤舞的谢了一个字,放下笔,对着纸上吹了吹,然后拿起来对着吴攀攀。
  吴攀攀眯着眼睛,看见夜雨寒写的字,一气呵成,并伴随着一股朝气,“定?”吴攀攀念出了夜雨寒写的字。
  “对!就是定!”夜雨寒放下纸,走下自己的座椅,胸有成竹的说道:“请吴公公转告圣皇,请他放心,微臣自有定数!”
  “好!既然夜大人有了主意,那本公公就放心了,那我也不打扰了,小旭子,我们走,在这唠叨了夜大人这么久了,怪不好意思的。”卢小旭连忙伸出手,搀扶着吴攀攀站起来后朝着门外走去。
  “吴公公,这几日我需要点人手。”身后夜雨寒的话传到了吴攀攀的耳朵里,吴攀攀冷笑道:“你不一直都在调用东厂的人么。”
  “调用归调用,但还是要和你事先说声,毕竟你才是东厂的厂公。”
  “知道就好。同为圣皇办事,人手,夜大人你尽管用。”
  待吴攀攀走后,夜雨寒便独自出门去了。
  三日后
  傍晚,夜雨寒让江南跟在暗处,自己出去带着暗影卫的人朝着禁卫军的训练地而去。
  当夜雨寒和暗影卫的人来到禁卫军的训练地时,太阳还未下山,而夜雨寒刚进训练地,就看见禁卫军统领吴秋正看着下面的禁卫军训练,而副统领赵离和另一副统领分别站在吴秋的两侧。
  吴秋看见夜雨寒率领着暗影卫的人进来后,示意下面停止训练,而这些训练的禁卫军看见夜雨寒和暗影卫后,不停的窃窃私语。
  “东厂的人怎么来了?”
  “是啊,暗影卫一出,这是要抓人啊。”
  而赵离看见来人后,心中顿时一紧张,暗道:“难道被识破了?”
  而吴秋则是看着夜雨寒,对着下面的禁卫军呵斥道:“吵什么吵,成何体统。”顿时下面立马鸦雀无声,这些禁卫军还是很惧怕他们的统领。
  吴秋见夜雨寒走过来,皱起了眉头,问道:“你是?”虽然夜雨寒被封官,但一来时间不久,二来夜雨寒也没和这禁卫军有什么交集,所以吴秋不认识他很正常,别说吴秋,在场所有的人都不认识夜雨寒。
  “本官乃是辅事大臣夜雨寒,今日借东厂暗影卫前来,为的是调查太子遇刺一事!”
  “什么?太子遇刺?”吴秋听见这话后大惊道,随即又不解地问道,“太子遇刺你跑我这来干什么?”
  “是我们抓住了个刺客,他说太子遇刺是你们这的某人指使的,我来是想问问证实下这话的真假。”夜雨寒说这话的时候有意无意的瞟向赵离,而赵离听见这话后心中很是慌张,暗想果然事情暴露了,得去找丞相大人。
  吴秋见夜雨寒不像是在说谎,于是点了点头,道:“行,你问吧。”说完便闪开道路站在一旁,他刚才看夜雨寒的眼神就知道他们要问的是赵离。
  夜雨寒对着吴秋拱了拱手:“多谢。”说完便朝着赵离走去。
  “看他的样子是朝着赵副统领而去,难道太子遇刺和赵副统领有关?”一名训练场上的禁卫军悄悄的说着。
  “有可能,赵副统领可是赵皇后的堂哥,而赵皇后和太子…”又有声音悄悄的传来。
  “再有乱说话者,受军法处置!”吴秋闻言后大怒道,随即下面再也不敢传出声音。
  当夜雨寒走到赵离的身边后,问道:“你是赵离吧?”
  这时赵离假装镇定,看着夜雨寒,回道:“不错!”
  “我刚才说的我们审问的刺客中,他说是你指示他们去行刺太子殿下的。”
  “他们在撒谎,是在污蔑我。”赵离强装镇定狡辩着,但夜雨寒看见了赵离眼中有躲闪的神色。
  “赵统领,我也觉得他是在撒谎,但犯人的供词我也要确认下,所以进来找你问问,对了,那犯人叫邓空。”夜雨寒故意说出当日放跑回去报信的那位刺客的名字。
  “不可能,邓空不是跑回来报信了么?难道后来被抓了?”赵离心中越来越慌,但依旧强装镇定,“我说了这是在污蔑,难道你要抓我?”
  “不不不,赵副统领,在没有绝对的证据前,我可没有资格抓你,我今日只是来问问,我也认为赵副统领是被污蔑的,我这就回去把那犯人再重新好好的审问,问出背后真正的主谋!”夜雨寒微笑着说道,之后对着吴秋拱了拱手,“吴统领,本官今日多有得罪,告辞。”说完率领着暗影卫离去了。
  “不送!”吴秋看着夜雨寒离开,然后带着疑惑的目光看着赵离,没有说什么,对着禁卫军吼道:“看什么看,继续训练。”
  此时赵离已经心乱如麻了。
  今日夜雨寒前来就是要当众询问赵离,要赵离承受着这么多人的私下议论,击溃他的心理防线。
  夜雨寒走在回东厂的路上,嘴角露出一丝微笑,默默的念叨着:“攻城为下,攻心为上,赵离啊赵离,我要让你自乱阵脚,才好露出马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