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朋友圈
打肿脸充胖子是一回事，可是关海斌要真报复，我该怎么办，这样的问题我不可能像我表现的那样不当回事。
后半节的自习，关海斌并没有出现，下自习的时候，方旭提议去吃夜宵。
夜宵很贵的，不是三明治就是饮料，是我享受不起，也没想过去享受的东西，方旭和周衡张敏叫过我不少次，我从来没去过，我不是一个喜欢欠人人情的人。
可是那天我接受了，吃好的，和方旭他们在一起，我可以不那么害怕。
他们买了面包和牛奶以及啤酒，还有我从来没吃过的烤香肠。
我们在校园绿化区的草坪里，一边吃一边聊着，从方旭的嘴里，我知道了很多关于关海斌的事情。
一开学的时候，就逼着二班一个长的很帅的男同学为他吹喇叭，让班里几个家里有钱的男生给他出钱找小姐，跟附近大专的同学打架，勒索老实学生的钱，等等。
我听着方旭嘴里的关海斌，我感觉自己遇到的不是人类，是畜生。
我见过坏人的，王强东，打劫街上的小店，收小学生的保护费，见过村里的混混偷人家的鸡吃，敲诈过路的生意人，把人打的头破血流，可从来没见过像关海斌这样的混蛋人物，十足的色鬼。
我听着方旭嘴里的关海斌，只感觉毛骨悚然，那跟我后来第一次看《午夜凶灵》时的感觉很相似。
“为什么不把这些告诉老师，他这种人应该被开除的？”我说。
“这都是人家传的，我自己没见过，怎么说，再说了，要是老师不开除，这事让姓关的知道，我还不得被他弄残废，他就是个疯子。”
方旭摇了摇头，我们沉默着，是啊，我们没见过，我们没证据，这学校是为赚钱的，老师如果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一个学生做了坏事，是绝对不可能开除的。
我们学校后面的小村子里，那些开学还不到两星期就同居的男女，那些成天打架上网不上课的学生们，没有那个被开除，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前些日子，我包工程的老弟，因为我写书的缘故，犯了神经的非要看青春类的网络。
他看了一本关于青春热血的书，看到书里写到中专学校被称为野鸡学校，中专生四处打架，行恶的事时，他问我：“老哥，这他妈是假的吧，你上过中专的，怎么看着比黑社会还黑。”
“你看的这不算什么，还有更恶的。”我说，我不看表弟看的那类书，因为我体会过那些书里的东西，书里写的，可绝对没有我体会的深刻。
“我怎么办？关海斌肯定不会就这么算了，可是我没办法喜欢他，被他缠着，这书还怎么读啊？”
孔瑞担忧地望着我问。
孔瑞的眼睛清澈的很，睫毛很长，黑白分明，有点像李若彤扮演的小龙女的眼睛。
“现在不是担心这些事的时候，关海斌没上自习，说不定老师已经把事情搞定了，就算搞不定，他老爸来，总会解决的。”
我安慰着孔瑞，更多的却是在安慰我自己。
那天的月亮很好，我们聊了很长时间的天，那是我第一次和男女同学一起长聊，也是我朋友圈的成立，也是我第一次喝了两瓶酒，第一次有了醉意。
我觉得有必要在这里啰嗦一下当时在场的朋友，因为在后边，这些人会是我生命中陪伴我比较长的人，是有故事的人，在我记忆里最清晰，而且有些到现在还联系着的朋友。
帅如明星，皮肤白净，有点像女人，但说话声音很爷们，很会来事的方旭。
老实憨厚，皮肤比我还黑，肥嘟嘟的周衡。
小巧灵笼，才艺双全，古灵精怪，似乎不在乎一切，目光中总好像玩味一切的小不点。
长的很女人味，总是带着笑，但却勇敢善良，愿意为人出头的张敏。
自然还有善良而温和的大美人孔瑞。
我们回去的时候，宿舍的灯已经熄了，不过走廊里依然很热闹，一些喜欢赌的同学拼了桌子在赌钱。
谈情说爱不被管，打架闹事是家常便饭，这种赌钱的事情，自然不会有人管，这就是我所在的学校，一个我人生中记忆最深的，让我成熟也让我迷茫的地方。
刚喝完酒，我没什么感觉，可是一回宿舍，感觉头很晕，于是我脱了鞋子，和衣倒床便睡了过去。
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便听到关海斌的叫骂声，声音很大。
我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把早就准备好的被方旭弄坏的一条椅子腿揣在了怀里。
关海斌那种人和许程不一样，那是敢把人的腿打断的主子，我不得不做一些防备，我并不喜欢打架，也不勇敢，可我不想被打成残废，我喜欢看美剧，特别是《权利的游戏》。
我喜欢父亲跟女儿的那段对话，也是我觉得非常有道理的对话。
“一个人如果害怕，还能勇敢吗？”
“人只有在害怕的时候，才能变的勇敢。”
我紧握着手里的椅子腿，思考着是在关海斌动手之前下手，还是动手的时候下手时，和我一样和衣而睡的方旭猛的翻身起床，一把拉开了窗户，同时把我拉了起来：
“林凡，快走，看来班主任没跟那家伙说通，那王八蛋来了。”
“躲的了今天，躲不过明天，该发生的照样会发生，让他来好了。”
我摇了摇头，看着方旭的脸，我竟然莫名其妙的想起了陈静，想起了自己不应该来这里上学，不应该逃离。
“你疯了，快走。”周衡拎着我的另一条胳膊，合力将我推出了窗户。
出了窗户后，我没有坚持不走的想法，于是我躲在了一棵大树后。
随后我听到了砸东西的声音，和钟奎宿舍里一个同学大声叫喊的声音，于是我绕到了钟奎所在的宿舍窗户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