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无所顾忌
我觉得不是，温暖是爱，是打心眼里让你感动的，让你心跳的，让你想哭的，可又无法哭出来的，无法用言语表达的东西。
爱，它能让一个人的心燃烧，让一个人的灵魂感动，那些身外物无法带来的心灵的颤抖。
这是我在几十年的奋斗和拼博之后，才找到的东西，才想通的东西，是我觉得没什么东西可以代替的，让一个普通的人存在的最有意义的东西。
时间不长，不到两个小时的路，而且很颠簸，有时候感觉自己被颠的头要撞到车顶了，有时候，我们的脸会因为车体的晃动而撞在一起，有时候我听到她因撞击发出的迷人声音。
可是那是我记忆中最温暖的片段，我写到这里的时候，我有种想哭的冲动，因为我知道，我已经无法再有那种感觉了，那种感动只属于初恋。
我感觉自己的心在燃烧，感觉自己的灵魂在出窍，我的大脑里一片空白。
我真想那样一直下去，离开我的父亲，离开世俗的一切，到世界的尽头，那怕死掉我也在所不惜，我将幕光之城看了有四遍，第一次看到前言的时候，我都会想到我和陈静在车上的那些瞬间，那是我觉得我的心思最为细腻的部分。
写作，最忌讳的是冗长的独白，可是我想写，尽管我无法像莫言叔叔一样，表达的那么完美和细腻。
可是现实永远是现实，车依然进了站，我们还得放开我们不愿意放开的手。
“记着我的话，我会找你的，我喜欢你，从我们坐同桌的那天起。”
陈静在我下车的时候，低声对我耳语。
“嗯。”我点了点头，当时的我，没有想过要去哪里，我们怎么生活，我只想着，我们走吧，离开那个没有温度的世界，没有温度的小地方，只有我们两个，那怕我们一直流浪，以讨饭为生。
年轻的我，并不知道世界有多么的残酷，初生牛犊不怕虎，总觉得自己很强，会像蟑螂一样活下去。
我报考的是中专类的学校，陈静也是，所以我们的考场在同样的学校里，我时常可以看到她。
不过我没有跟她说过一句话，因为报考中专的同学们不多，又是在县城里，几个女生没有孤立陈静，而总是跟她在一起。
我们见面的时候，会互相交换一下目光，短暂的连一秒都不到，可是仅仅那一瞬间，总是让我无法集中精力去对付考试，我丢了魂。
我一直等着跟她说说话，拉拉她的手，那种等待比小时候盼过年穿上新衣服还要让人急不可耐。
可这样的机会并不多，直到考体育的时候，我们才有机会再见面，体育的考试不像文化课，大伙都在操场上，排了队，但可以变动队伍，老师也不怎么管，喊名字的时候到就可以。
我排好队后，便开始寻找陈静的影子，正当我有些失落的时候，陈静忽然出现在了我的身后，把十块钱塞在我的口袋里，低声对我说：
“你用吧，我知道你住在你村子里的高中生那里，你爸肯定给你钱不多。”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我想拒绝，可是看到不远处有几个学生看着我们，我只能收着。
“这些事想知道不难啊，只要一打听就知道了，反正这钱是那个男人给的，不花白不花，我还多着呢，回头我再找你。”
陈静看到几个女人走过来时，紧紧的握了一下我的手，向女生走了过去。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很想大哭一场，但同时又想哈哈，结果变成了茫然。
陈静转身的时候，阳光照在她的头发上，那散落在肩膀的头发，成金色，似乎撒了金粉，很美。
我做摄影师的时候，最喜欢拍的就是少女的背影，在午后的阳光下，我知道那是为什么，我在寻找着那一瞬间的记忆，只是这些年过去了，我一直没有拍出我想要的那种效果。
我知道，不是因为技术不到位，而是因为记忆的美好是不可以复制的，它只属于某个瞬间的感动。
我拥有了她，我的静娃，我的陈静。
从收到陈静的纸条起，我的心里便翻江倒海，头脑变成了乱麻，本来学习就差，没有什么考试的心思，如今就更没了，几乎所有的试卷，我只写了选择题，而且不是用思考，而是用猜测。
考试完成的那天，我刚出了学校的门，陈静便走了过来，对我说：“我们走吧。”
“嗯。”我回道，那时候的我，根本没有思考过生活的艰难，也没有想过这么做的后果，我只想听陈静的，我想那天，陈静让我去杀人我都干的出来。
陈静把我带到了一个不大的房间里，对我说：“这就是我们的家了，怎么样？感觉好吗？”
“我们的家？”
“傻瓜，难道我们要去大街上流氓吗？”陈静笑呵呵地吻了我的脸一下，那吻可不像为了逃避王强东时的吻，我感觉自己的血管都要爆开了。
陈静拉着我坐在床边，告诉我这些天发生的一切。
我跟陈静吵了之后，陈静那些天没有回家，而是跟同村在城里打工的孩子，在城里找了工作，饭店服务生，而且还用她未婚夫那里拿的钱租了间小屋子。
十来个平方，一张床，一个箱子，和一简易的柜子，以及陈静的洗涮用品和做饭的家伙事。
“你坐一会，我去买点吃的。”陈静这会脸红着，不看我，显得很开心的样子。
我打量着不大的屋子，心砰砰直跳，我紧紧地抓着她的手，一点都不愿意放开，直到陈静又亲了我的脸一下：“我又不会消失，怕什么，听话，等我。”
我这才放开了陈静。
我是第一次到一个女孩的房间，我激动，我紧张，我几乎所有的情绪在脑海里翻腾。
陈静买了方便面和麻辣条，一些我从来没吃过的东西，摆在了桌子上，另外还有两瓶啤酒：“吃吧，我知道你没吃过，以后我们就在一起了，不能再客气了，我可是你的女人了。”
“你怎么知道我没吃过，你又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没有的同学们异样的眼光，再也不怕被老师开除，更不怕我老子揍我，我再也用不着紧张了，我跟陈静开起了玩笑，跟我的女人开起了玩笑。
“我们天天在一起，我怎么会不知道。”
“我偷着吃的啊，我买了就吃，不让你看见。”我对陈静做鬼脸。
陈静笑而不语，做着鬼脸给了我一拳头：“床小了点，晚上就跟我挤吧，我给你在饭店找了个活，我们一起去上班。”
“嗯，嗯。”我连连点头，抓住了陈静的手，床这个字让我感觉脸一阵阵的发烫。
“讨厌鬼，还忙着呢，我给你做饭。”陈静从我的手里抽出了手，脸红透了，我想她跟我一样，为某件即将发生的事激动和紧张。
人们都说，女孩的心理比男孩要早熟的多，至少三岁，我深信这一点，陈静就是这样，我傻傻的什么都不想就跟她私奔，而她却做好了一切准备，她让我有了一个家。
她给我找了工作，酒店里的传菜员，还准备好了住处，还买了我需要的生活用品，用那个她不愿意嫁的男人给的钱，我们就这样生活在了一起，我和我的静娃。
我有家了，我有女人了，我有人做饭了，有人补衣服了，我要过日子，我要养她。
第一天晚上我们便睡在了一起，对那方面的事，我们都很陌生，可那难不倒我们，那是人性驱使的东西，不需要去学习的本能，那一夜，我体会到了真正做人的乐趣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