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没底
不过显然风天还没有完事,他又拿出一面小圆镜,镜面朝外,在窗户上选了个位置挂上,然后在窗台上用香灰撒了一条直线,并交给寇月一包香灰,道:“这条香灰线保证三天内不要断,你看哪儿少了就补上点。”
“只有这个窗台?”寇月明显不放心地问道。
风天“嗯”了一声,道:“其他地方要用不同的方法。”
接下来,由况廖搭手,和风天两人在寇月家里一通折腾,先是挪了卧室内床铺的位置,然后就是客厅里沙发的角度,又在阳台上挂了红绳,在大门口撒上泡了香灰的水。
倒腾完毕后,风天拍拍手,对寇月道:“大功告成,现在你可以放心了,问题基本上解决,以后你记得买花摆上就齐活了,这个不必今天就完成。”
“谢谢,谢谢。”寇月看两人满头大汗,不禁颇为感激地说道:“那什么,风大师,需要多少钱?”
况廖估计寇月能住在这么大的屋子里,肯定属于有钱人一类,风天指不定要怎么狮子大张嘴呢,万没想到,风天只是挠挠头:“没事,钱我没打算收。”
“噗……”
况廖不禁大跌眼镜,难不成风天这小子看人家是美女,有啥不良企图?
正腹诽,就听寇月道:“当然不成,那能不收钱呢。”
说着,她就要掏钱包。
风天忙拦着,道:“真不用,不过……”
况廖心中一笑,果然有下文,狼尾巴露出来了。
就听风天道:“不过,有件小事的确要麻烦你一下,确切的说,是想向你要点东西。”
“什么?”寇月不禁奇怪地问道。
“我想找你要小黑的血。”风天低声道。
“什么?”这次寇月的声音明显提高,语气听上去也极为不善。
风天这话一出口,况廖心中不禁一动,他倒是立时明白了风天的用意。
小黑的血,难道是黑狗血?
看寇月脸色一沉,风天忙解释:“只是需要一点,不用太多。”
寇月脸色依然难看,况廖忙在风天耳边小声道:“小黑的性命。”
他估计风天不会杀狗取血。
果然,经他一提醒,风天恍然大悟,忙道:“你放心,小黑不会有事,我只需要在它前爪扎一针,然后取一小瓶就够了。”
说着,他又想起了什么,赶紧把一直放门口盛着排骨的饭盒拿过来,道:“这是给小黑的,我保证它连痛都感觉不到,血就取好了。”
寇月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一些,但神情还是显得有些为难,夹杂着不忍心的样子。
总算风天这一下午还是没白忙活,终于寇月犹豫了好一阵后,还是勉强答应了风大师的要求。
但她还是于心不忍,眼睛红红地独自跑到了客厅,卧室内只剩下风天、况廖和小黑。
很明显风天在那盒排骨里做了手脚,况廖看到小黑在啃了两块排骨后,晃晃脑袋,脚步蹒跚地在屋内转了两圈,然后“卟嗵”趴在了地上。
风天似乎早有准备,从包里拿出一个小包,打开一看,包里小刀子小剪子注射器一应俱全。
好在风天并没打算动刀子,只是选择了注射器,消毒后轻轻松松抽了两管血。
“看,我还人道,抽血都先麻醉。”风天边抽血边问况廖。
“你早和寇月说明白就是了,还废了那么半天话,吓得人家半死。”况廖撇撇嘴。
风天笑了笑,道:“我都不收钱了,再不小吓吓她,多亏得慌。”
“什么心态啊。”况廖做了个鄙视的手势。
更为可气的是,抽完血后,风天还掏出卷纱布,给小黑腿上缠了两圈,这才笑嘻嘻地收拾好东西,抱着小黑和况廖一起走出卧室。
临走时,寇月的眼圈还是红红的。
风天很郑重地对她道:“小黑是条很有灵性的狗狗,好好善待它,之前若不是有它,你很可能就惹上麻烦了,正是它保护了你。”
“那你还取它的血。”寇月声音里带着哭腔。
风天笑了笑:“为了帮其他人,不得已而为之,放心,对它没有什么损伤的。”
离开寇月家乘电梯到楼下,况廖看了看整片小区,伸手一拉风天,道:“你够下本啊?”
风天打了个愣:“什么?”
“为了那么点黑狗血,又是排骨又下药,当然,我指的是对小黑。”况廖道。
风天听了不由得苦笑了一下:“现在纯正的黑狗血越来越难弄到,我也是没办法,你知道我费了多少事才打听出你有,说起来,小黑的父母我还曾经接触过呢,一份排骨算什么,你也看它不大,我都怕抽太多会让它感到不适。”
“呃……”况廖觉得风天对狗似乎比对人还好。
不过想想也是,貌似现在大家都喜欢养一些名贵狗,黑狗还真不太多见,不过风天说和小黑的父母还有过接触,这让他感觉有些夸张。
“你不信?”风天看了他一眼,边继续往前走边道:“小黑的爸妈就是一道士养的,据说几辈都为捉鬼做出了贡献呢。”
听他越说越玄,况廖苦笑了一下,觉得还是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比较好,便换了个话题,问道:“黑狗血对付鬼真这么厉害?”
风天用力点点头:“当然,不过有一点,必须是通体为纯黑色的公狗,其次还有公鸡血,这些属于都为至阳,你也知道,鬼属阴,这两样东西能够大泄鬼的阴气,所以一般鬼碰到了自然都会威力大减。”
况廖受教地点点头。
风天又道:“不过血这玩意儿保存不方便,所以只能什么时候用什么时候现取,不然也不会正好碰到刚才那事。”
一提到这个话题,况廖又不禁问了一句:“寇月的屋子刚才折腾完了就没事了?”
风天脸上闪过一丝犹疑的神情,才说道:“应该问题不会再有了,别小看刚才那通折腾,风水格局当中,我那摆位叫‘聚阳泄阴’,再加上小黑在屋里,算得上‘灵物护阵’,足能对付过路鬼。”
“你确定是过路的?”况廖不死心,觉得万事都应该考虑周全。
风天耸了耸肩:“她不是说住进去时没事吗?现在后面应该建的是小区二期工程,才有可能挡了鬼路,再加上她窗前风铃极容易招惹到鬼的注意力,才会碰到大半夜小黑狂吠的事情。本来,小动物一次两次对着屋里角落大叫并不用太害怕,只不过她这里时间过长,所以我才费点事,不然,安慰一下,再借点狗血就齐活了。”
这时,两人已经站在街边四下寻找出租车,不过很快两人便意识到,出租车经常属于你需要它出现时,它死活就是不来,或者来了也是上面有人。
正在这会儿,风天身上手机响了起来,接通了一听,原来打电话过来的是贺旭福。
风天一捂额头,看了看况廖。
况廖心里一动,忙道:“别指望我去陪他,不要忘了我现在属于极阴体质,万一没有也很可能被我吸引到一个两个。”
风天一翻白眼,忽然眼睛一亮,笑了起来,走到一边小声对着电话嘀咕了一通。
挂断了电话,他打了个响指,对况廖道:“走,我们先去他那里一趟。”
好不容易等到辆出租车,坐上车后,况廖忍不住问风天:“你是不是天天都这么忙,跟赶场似的。”
“靠,邪门,我怀疑和你有关。”风天嘟囔了一句。
对于他这种言论,况廖直接选择无视,连回话都懒得回。
一路沉默无语,出租车停到了赋天园小区门前。
风天下车后,交了车费,率先向贺旭福那套住房走了过去。
况廖跟在他后面也进了屋,这次屋内明显感觉和之前不一样,虽然时间已近傍晚,夕阳西下的时候,但屋里却并无阴凉的感觉。
这种纯感觉有时是无法用言语形容出来的,不过况廖能够意识到,这屋子给他一种干净安全的氛围。
风天也吸了口气,叹道:“应该没问题了。”
说着,便在屋里逛了几圈,顺手从包里将罗盘取了出来,又查看了一番。
外面查完了,正要进主卧室,大门一响,贺旭福夹着大包小包走进来,一看到两人,不免气喘吁吁地说了句:“受累,搭把手好不好。”
况廖赶过去帮他拿过两个包,风天也止住脚步,收起罗盘,笑嘻嘻地走过去,翻看着贺旭福带过来的东西。
瞅着面前各种包,况廖也禁不住好奇地想看个究竟,仔细瞧了瞧,他还是吃了一惊,贺旭福带来的居然都是电子设备。
只见风天熟练地抽出一个三角架,又打开一个包,从里面拿出部数码摄像机,扛着架子直奔主卧室,头也不回地对况廖道:“还有不少无线摄像头,受累一起安装一下。”
“高科技都上来了……”况廖不禁感叹了一句,一起动起手来。
很快,风天在主卧室门口找了个位置,支上三角架,将摄像机安装好,调整好角度,定下摄录时间。
况廖和贺旭福也在其他各屋安装上无线摄像头,贺旭福又打开带来的笔记本,激活程序。
这下,屋里的一切都尽收摄像头中,在笔记本上一览无余。
风天看了看成果,笑道:“这不比陪你住一宿强得多,如果一晚上都平安无事,录像也正常的话,这屋就算真正安全了。”
贺旭福也觉得这样还真是很保险,连连点头表示同意。
继续让他在外面住一夜,况廖和风天再度出发,直奔何旭的家。
不得不说,何旭的家和贺旭福根本不是一档次,他家住的可是货真价实的别墅,不然也不可能直接将一间屋子改成练功房。
而朱莉家自然也是住在整片别墅区里其中一幢,离他家仅隔了一幢。只是这片别墅区两幢楼之间相隔距离相当大,小区中间还有一个人工湖。
何旭家就在整片别墅区最后一幢,从入口小路走到头可以发现,他家正处在一处分岔路口之间。
况廖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却注意到风天进了别墅区后脸色便有些阴沉。
两人安步当车往里走,况廖沉了沉,还是问了出来:“这里有问题?”
风天将挎着的提包换了个肩膀,咝咝吸着凉气,沉默片刻才道:“这里布局有毛病。”
说着,他还仰天看了看,轻轻摇摇头,道:“可惜不能从天上看一眼,我怀疑整片楼是一个大局。”
况廖强忍着没笑,这种事听着总觉得有些悬。
风天也没在意,直到看得见何旭家时,他指了一下脚下小路分岔两边,道:“你看,他家可以说正处在一个‘剪刀口’位置,一边通向人工湖,一边是死路,到头还有一座靠着围墙的假山,这样很容易引来血光之灾。”
这话一说,况廖也不觉得好笑了,风水知识他是一窍不通,但风天说得并不像是在危言耸听,而且显然因为工作需要,他对这方面的知识了解颇多。
“那……你是不是应该提醒他们一下,或者也给他家布个局?”况廖提议道。
风天笑了笑:“先把眼下的麻烦事解决完再。”
一进屋,何旭和朱莉两家人都在客厅里坐着,屋内愁云密布,气氛极为压抑。
风天笑嘻嘻地冲大家道:“不用愁眉苦脸的,都放松点。”
说着,他也不客气,往空着的沙发上一坐,然后便要求家长们都撤离,何旭和朱莉留下就可以。
两家人开始还犹犹豫豫不想离开,风天不禁正色道:“你们留下不但于事无补,而且还很可能会让大家都陷入危险当中,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远远地离开,去市中心找个酒店住下,明天中午十二点再回来。”
他的语气少有的严肃认真,况廖感觉出他话中没有丝毫回转的余地,便也跟着劝道:“放心,有我们……呃……风大师在,你们的孩子不会有危险的,这种事不是人多就容易解决。”
好说歹说,总算把双方家长都劝走了,看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身影,风天才长长出了口气,小声道:“他们在,阴气更重,一个个都跟天塌下来似的。”
况廖不免苦笑着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坐在沙发上一直沉默不语的何旭和朱莉,打岔道:“咱是不是先吃饭?”
风天一挥手:“还有事做,打电话叫外卖。”
况廖“哦”了一声,这时候两个年轻人是指望不上了,只好自己先安排了晚饭外卖,然后问风天:“是不是还扯红绳把屋子围上?”
风天四下看了看,一撇嘴:“这么大的屋子,得扯出多少红绳,而且还不知道对付是啥,目前最好的办法是……走一步看一步。”
何着风大师也没底?
说是走一步看一步,风天还是动手做了一些准备。
从厨房找了个大瓷碗,倒满水放到沙发前的玻璃茶几上,又在里面放了人裹着磁针的银箔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