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8章 众生皆苦 下
莉莉公爵在歌塔利亚曾说过，神明其实也就是掌握了位面规则的强者而已，不过这个“而已”的背后是一道巨大无比的天谴，往往数十个高级位面经历不知多少个纪元才能出现一位真正的神。
大陆共识是维克德有神，但没有神明，掌控规则的只有位面规则本身。
但所谓的神很多，不下百位的各种各样的神，他们自恃掌控雷电、他们自恃掌控信仰。
也的确有许多人将这些神作为自己的信仰，因此维克德大陆也有着各种名字的信仰神，但据莉莉公爵大人所说，她其实是经常去找这些所谓神“聊天”。
当然，众所周知这位新晋的蔷薇公爵所谓的聊天可绝非仅仅是聊天，她要么会带回数量不少的稀有特殊材料，要么会带回数量庞大的金币。
所以在棋的心里，其实对于这些所谓神大多都持有一个不屑的看法，莉莉公爵带给所有歌塔利亚使徒的不只是控制，也有与生俱来的骄傲。
这种骄傲与血脉无关，与歌塔利亚有关。
当然，或许和棋的血脉也有关。
棋缓缓睁开眼，入眼的是一座极其洁净且规整的宽阔立方房间。
白色的顶，白色的墙面以及纯白的地面。
哪怕是房间正中央那张唯一的病床也是一片纯白。棋内心没有产生任何剧烈的波动，他习惯了。
这个地方叫做治疗室，也叫做小培养皿，它是歌塔利亚内部的一个重要的独立房间，棋低下头，果然，此时的自己也是穿着一身白色长袍，唯有手套是浅灰色，但在这片纯白的空间并不显眼，他把袖子笼下去，试图掩盖这双沾满罪恶的手套。
潜意识告诉他即将发生的事会令他很痛苦，但这段悲痛记忆早已被曾经的小男孩不自觉地封闭，所以他现在要再经历一次。
一只苍白的小手从被子下伸出，轻轻拉开白色床单的一角，躺在病床中央的是一个小女孩，苍白的头发，苍白的脸，唯一的颜色就是那双颜色淡到快要消失的浅蓝色瞳孔，她懵懵的看着站在远处的棋，嘴角扯出一道极为勉强的微笑。
这是她被送往歌塔利亚治病着三十天来看见的第一个人。
可这是记忆啊，她不应该能看见自己的。棋看着虚弱的小女孩，心头刚生出莫名的心疼，却猛然意识到这一点。
他忽的转过头，看见颜色稍微不一样的房门前站着一个全身黑西装的男人，那是一个年轻的父亲，或许三十岁，或许四十岁，但这不重要了。
他笑着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转身推门而去。
女孩轻轻叹了一口气，但这一次叹气却带着微不足道的幸福，能看见父亲一眼，她就很满足了。从小就拥有的妖孽智慧让她轻而易举地猜到她的命运是什么。
无非是成为歌塔利亚的使徒，代价或许就是她的家族以一次大放血换取莉莉公爵的帮助。
她的手腕上有一只检测血脉状况的手镯，手镯内部有一根暗针插进手腕的血管内，只是她感受不到而已，在手镯外镂刻一个淡淡的数字：0。
棋看见小女孩轻闭上双眼，忽然觉得心头一阵不舒服，但此刻他的视界开始升空，宛如上帝一样俯瞰着接下来发生的一切。
门外一个同样纯白衣袍的人类医师抱着一堆文件，很是机械的问着男人：“金币还是材料。”
男人伸出手，指着自己的手腕，他说，血脉。
他要把血脉交给歌塔利亚，他的情绪没有半点波澜，随后那位父亲侧身走入漫长却单调的纯白色封闭走廊。
这位显赫伯爵家族的族长忽然掩面站在原地，有些哽咽地自言自语着，“为什么你生在波尔佐赫……波尔佐赫配不上你，我救不了你的母亲，连你也保护不了……”
寂静的走廊内只有他悲痛的声音低低的传出来，缥缈却又无助。
一旁的医师对这种情况早就见惯了，他吝啬地连一丝多余的目光都没给这位父亲，他的全部热情都在房间中央的那个女孩身上，那是一个极度高级的血脉，按理说本就不应该出现在波尔佐赫这种仅仅一世侯爵的家族里，这样高等级的血脉哪怕是在那几个老公爵家族之中出现都算是百年难见。
女孩很苦，男人很苦，波尔佐赫很苦，那个死掉的母亲也很苦。
是的，这就是众生皆苦，所以呢？
按照预计时间女孩的血脉还有三个小时就要迎来第四次暴走，如果没有歌塔利亚的帮助她将就此死去。
可波尔佐赫没有其他东西能拿出手了，这位族长送出了家族三成的稀有材料换取了第一次救助，送出了家族一半的金币换取第二次救助，可他没了第三次救助的资本，剩下唯一能入莉莉公爵的眼的或许只有他的血脉了。
他的血脉不算强，唯一能被当做筹码的原因只是因为他生下了一个天才般的女儿，歌塔利亚向弄清楚这个原理。就这么简单。
波尔佐赫侯爵在这里仅仅是守护女儿的三十天内疚遇见过因为形形色色的理由而被送到歌塔利亚的人类、或是其他种族。
他们中的大多数在第一轮治疗后就没有了继续下去的筹码，只能在这座外面能看见里面、里面不能看见外面的小培养皿外看着自己的亲人缓缓死去，带着痛苦，或是于沉醉美好的长梦。
迷宫般的走廊尽头是一盏棕色木门，男人走上前去推开木门，木门随之发出嘎吱的响，门内依然是歌塔利亚的标准装潢：永恒的白。
穿着哥特裙的莉莉公爵坐在房间中央的巨大沙发内，半个身子都陷了进去，她看着如想象中准时前来的男人嘴角悄然勾起，瞳孔中一道魔法阵浮起、又沉没。
她的背后一座巨大的召唤法阵倏地打开，一只眼睛在法阵之后窥探着面前发生的一切。
那是莉莉公爵用于抽离血脉的“宠物”，据说那是一头位面巨兽，也有人说那是一头泰坦王，可谁知道呢。
波尔佐赫只知道等级越高的人在面对这头恐怖生物是会生出越大的恐惧，他咬着舌头强压下布满身体每一寸的恐惧。
噗！！
一圈血液自他的右肩环绕崩开，而后他那健硕的右臂应声砸在地面，男人只是眼皮稍微闪了下，在没多余的动作。
不需要任何施法咒语以及施法前缀，一道浮空术带着手臂飘向那座不断散发出虚空味道的法阵，但显然法阵背后的生物有些按捺不住，一只巨大的手掌悄悄探出法阵，紫色透明的一把捏住手臂，吸吮着这来之不易的血脉之力。
断臂的波尔佐赫没有任何实力降级的预兆，却在手臂被拖入法阵以后猛地感觉浑身不舒服，随后他的等级以着肉眼可见的速度在下跌。
最后跌至十八级，十八级，恰好是一位战士登入准荣耀战士的级别。
莉莉公爵忽然想到了什么，她看着一脸淡然的侯爵大人说：“波尔佐赫，要不然我们做个交易吧。”
“公爵大人请讲。”波尔佐赫半跪在地，莉莉公爵愿意交易也就代表着他和他的女儿还有机会。
“我要借你的命，”莉莉公爵说着，相比于波尔佐赫的骇然，她的反应就仿佛是在说我想喝一杯水一样。
波尔佐赫浑身猛地变得极其阴冷，他勾着头，说：“我的命，能换来什么。”
莉莉公爵轻笑一声，她喜欢这个反应，通常而言这就代表着交易成功，她根本不怕自己的好处打动不了波尔佐赫，只怕这个族长不愿意舍弃性命。
她慵懒地伸着懒腰，
一圈血液自他的右肩环绕崩开，而后他那健硕的右臂应声砸在地面，男人只是眼皮稍微闪了下，在没多余的动作。
不需要任何施法咒语以及施法前缀，一道浮空术带着手臂飘向那座不断散发出虚空味道的法阵，但显然法阵背后的生物有些按捺不住，一只巨大的手掌悄悄探出法阵，紫色透明的一把捏住手臂，吸吮着这来之不易的血脉之力。
断臂的波尔佐赫没有任何实力降级的预兆，却在手臂被拖入法阵以后猛地感觉浑身不舒服，随后他的等级以着肉眼可见的速度在下跌。
最后跌至十八级，十八级，恰好是一位战士登入准荣耀战士的级别。
莉莉公爵忽然想到了什么，她看着一脸淡然的侯爵大人说：“波尔佐赫，要不然我们做个交易吧。”
“公爵大人请讲。”波尔佐赫半跪在地，莉莉公爵愿意交易也就代表着他和他的女儿还有机会。
“我要借你的命，”莉莉公爵说着，相比于波尔佐赫的骇然，她的反应就仿佛是在说我想喝一杯水一样。
波尔佐赫浑身猛地变得极其阴冷，他勾着头，说：“我的命，能换来什么。”
莉莉公爵轻笑一声，她喜欢这个反应，通常而言这就代表着交易成功，她根本不怕自己的好处打动不了波尔佐赫，只怕这个族长不愿意舍弃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