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2章 极端亦是所谓天才
棋坐回石床之上盘腿而坐，闭上眼开始了冥想。
海瑟薇认真地看着棋，她当然知道对于战士而言六级的职阶技能极其重要。
良久，棋缓缓睁开双眼，一抹精光自眼角划过，仿佛得到了位面规则的馈赠。
他的等级已经抵达了六级，不过还没进行晋级的“礼仪”。
升级是依靠的晋级者自身努力，可是每一次大阶的晋升却都是与位面规则绑定的，例如六级职阶技能的获取，必须要棋再一次有意识的亲历晋级仪式。
闭上眼后棋的视界骤然翻转，他踏足了一个陌生却又熟悉的世界。
这个世界，天空被黑红色的云层所掩盖，他看着脚下的黑色岩石，再昂首，突然发现他的面前就这么矗立着一座巨大无比的火山。
一座无垠平原之中突然拔起一座巨峰，如此剧烈的视觉冲击震得棋有些发愣。
可是那股熟悉感却越发强烈，他的感性让他认为这里就只是“仪式”之地，可是理性却不断地告诉他：他曾来过这里。
棋抬起头看着火山山顶，他来过那里，于梦中。
不过棋的注意力马上便被另一件事情吸引了过去：他身前的空气之中粒子般出现了三座约莫五米高的雕像。
每一座雕像皆是双手相合却框出一个三角空间，而在这三角空间之内，是颜色迥异的三种颜色。
随后棋自然而然的得到了它们的名字。
蓝色叫做无形。
红色叫做无定。
紫色叫做无意。
随后便知道规则之力的目的：选择一个作为自己的职阶天赋。
可这怎么选？棋对着正中央的红色雕塑伸出手指，试探着这样会不会得到更多的信息，却不料根本就没有下一步！
无论他后悔与否，维克德位面规则都在告诉着棋同一件事：他获得了职阶技能，无定。
红色光晕猛地炸开，将三座雕像再次炸为粒子，其中深红色的“无定”粒子飘向棋，它们中的一半融入他的肌肤，另一半却一头扎入棋的右手手背，旋即形成一个奇异的符文，不过深红色符文却在转瞬之后迅速淡化。
手背猛地传来一阵剧痛，棋看向手背，视线再一次翻转，终于回到了罪城。
“怎么样？”海瑟薇问着。
“似乎抵达六级后维克德位面规则提升了我的部分体质，”棋突然睁开双眼，一道光在眼前一划而过。
“那你的技能呢？”这个问题才是关键。假如几天之前他们能够多一个六级技能，恐怕就不会如此狼狈了。
不过假如永远都是假如罢了。
棋试着抬起右手，随着意识的呼唤右手手掌渐渐浮起一层淡淡的红色朦胧符文。
“它叫做无定，具体能做什么……我也不知道……”棋苦笑着说道，果然他的体质不能以常人思维来揣测，在升级之前棋其实已经做过无数个假设了，五级爆发无非是特殊状态，升六获得的职阶恐怕还是和“爆发”有关，可谁知道最后却冒出来个“无定”了呢……
但棋不会遗憾。他觉得这枚符文一定有着它独属的功能，毕竟……他想到梦中常常出现的那座火山口，暗自说着。
“那我们还是先去公会注册猎人资格吧，你的职阶技能之后再了解，注册完资格我们就跟着贝尔纳他们出一次捕猎。”海瑟薇恢复了平静，这几天连她自己都有些奇怪，一向冷漠淡然的自己在最近居然有了这么多的情绪波动，这似乎是不正常的，但似乎也是正常的，她不是太明白。
棋点点头，手背的无定符文渐隐渐没，他跳下床跟在海瑟薇身后。
罪城，说起是城市倒不如该说它是一个城镇与要塞的结合体。
整座罪城被划定为内圈与外圈，两者被一座巨大的城墙阻拦，内城是一个圆形格局，在它外部的外圈自然也分散在城墙四周，当然仿佛天刀斩下一般，一半为人族居住区，另一半则是恶魔居住区。
如果说更加细致的话，东区与南区归人类，北区与西区归恶魔。但这并不重要不是么，居住区限定的只是你睡觉的地方，却不是限制你的感情的地方。
“我们在东区，每个区有十一条街，我们在东六街，猎人公会这类的建筑都在十一街。”
一如海瑟薇所言，罪城外圈其实就类似于贫民窟一般，纵向分布着十条街，街道很窄，只能恰好允许三个正常体型的人族并肩而行，若是身怀巨人血脉，在街道内行走可都得小心了。
街道都是向心的，在每条街的重点便是弧形的十一街，四个区四条十一街相连便构成了内圈的一条天然“护城河”，当然这只是外圈人的自我调侃，不论他们相不相信，内圈似乎从来都没把外圈当做自己人过。
街道很长，两侧的石头房子偶尔会走出一两个居民，棋和他们会对视一眼，不过也就到此为止了。
罪城常常会有通过各种渠道主动或是被动入驻的居民，也常常会有不知道以着什么样的姿势死去的人，或许这也是这座城市“永葆青春”的秘诀，只是这个秘诀稍显血腥罢了。
一路上除了救下他们的猎人小队再无熟人，海瑟薇与棋自然快步走向猎人公会。
不过十分钟他们便站到了猎人公会面前。
外圈的猎人公会自然不会特殊，它也是又石头构建，不过显然它的构建更加具有艺术性，至少建筑够大够精密，同时就它的大门门框被雕刻为一张大张的魔兽巨嘴这一点来看，打造猎人公会的必然是一位真正的艺术大师。
海瑟薇走在前面推开同样由石头做成的大门，公会内部焕然一新，仿佛来到了圣缇雅帝国境内的各个冒险者工会一般。
木头制成的地板与天花板，五色的玻璃花窗，明确划分注册、任务与、积分兑换与酒吧四大工作区，不过这是公会的一半，它的另一半则是由木桌木椅组成的小型“酒吧”，当然他们不可能喝道纯粹的酒，能喝到的都是魔兽血液的调制酒。
猎人公会与圣缇雅的冒险者工会最大的区别或许就是将冒险者工会天花板中央的巨型十字架壁画换成了一颗象征魔兽的喋血獠牙。
两人的进入并没有让猎人公会的热度降下来，两人走到注册区前，办公窗口上却已经蒙上了一层灰，显然没人在这里。
整个公会的工作人员只有一个，那个肥胖的酒吧老板。
他看见两个陌生面孔进入猎人公会之时便知道来了两个新人，不过最近公会讨伐魔兽越来越频繁且成功率下降死亡率上升让许多本来有意的猎人预备员皆是望而却步。
他们已经半个月没新猎人注册了，半个月，对于罪城而言远远足够落下一层厚重的灰尘。
胖老板拿着手帕搓着手从外部走向海瑟薇，走进两人后伸出食指点在眉心。
这是圣缇雅内的神职者的敬礼姿势。
阿克曼将右手拂于胸膛微微鞠躬，这是阿克曼战士的敬礼姿势。
于是一切尽在不言中。
“两位是注册猎人来的吧。”胖老板呵呵笑着，这一笑让脸上的肥肉挤在一起，却都有些看不清楚他的五官了。
“是的。”棋点着头。
“请说下你们的名字。”得到两人回答后老板便从兜里取出两张特殊的魔法卡片，他则以食指做笔，写下棋与海瑟薇的名字，他的字俊秀美丽，和那粗犷的外表倒是极不相符。
“嗯……好了，恭喜你们成为东区猎人公会的一员。”胖子打开双臂做出了个恭喜的动作。
棋看着老板，表情有些古怪，说：“这就完了？”
“这就完了。”老板点点头。罪城没这么多规矩，毕竟刚来的没多久或许就死了，能记下一个名字就已经非常不错了。
“嗯等等，还得问下你们有想加入的小队吗？”老板艰难的扭这腰，他指着背后墙壁上密密麻麻的小字，那些字有些被划上了横线，但有些没有，划横线就代表被灭队、无一生还，很容易了解。
海瑟薇扫了一眼榜单，问着，“请问贝尔纳先生是哪一队，目前我们会加入他们。”
原本嘈杂的公会骤然安静下来，猎人们看着两只菜鸟，眼中盛满了嘲笑。
老板忽然挑了下眉头，略微戏谑地说着，“贝尔纳小队？那没事了，祝你们在罪城内的生活过得会很好。”老板食指再次点在眉心，语气却逐渐由平淡转为戏谑。
棋和海瑟薇虽说很想知道他们为何如此，不过与贝尔纳有约不便在猎人公会逗留太久，注册完毕后直接走了出去。
在两人走出公会大门后诡异安静下来的猎人们猛然爆发出剧烈的大笑，他们碰着杯，他们划拳，他们饮血，他们为不知道事情之人讲述着有关贝尔纳的八卦屁事。
在罪城出声的人天生是战士，当然，除了贝尔纳已经成年的儿子唐德，唐德是个懦夫，自小至大他连罪城都没走出去过，贝尔纳为了将唐顿培养成一个真正的战士，在前几次猎杀时带上了男孩，不过显而易见唐顿在看见魔兽后瞬间被吓傻，据说，据说当场流下了一大滩尿。
在唐顿跟随贝尔纳最后一次捕猎时遭遇了危险级魔兽群黑云沙虫，贝尔纳小队面前和黑云沙虫群半推半打勉强打了平手，却由于一个失误让唐顿所处的位置打开了一个空洞。
虫群蜂拥而入，唐顿再次吓得尿裤子，而后这个成年的孩子爆发出人生中最大的力量，他冲到阵型最中央，将对他毫无戒备心的女牧师丢进了虫群。
最后贝尔纳小队活了下来，唐顿也是，不过那位女牧师死了，血肉模糊。
战后唐顿自知做了错事竟然一边尿裤子还一边跪着舔贝尔纳的鞋尖求他原谅，不过这一次贝尔纳没有包容他了。
据说，是的又是据说，据说贝尔纳流着泪亲自把唐顿绑了起来半埋进无人出入的沙漠，让路经的魔兽来结束唐顿的一生。
这或许是贝尔纳不愿提起的悲伤往事，可它的确成为了猎人们的笑料，甚至在互相笑骂时还会把对方叫做“唐顿”，种种不容枚举。
棋和海瑟薇在门口站了许久，几乎听完了这个不复杂的故事，棋和贝尔纳接触不多，只知道那个据说很开朗的男人救下了自己，他望着海瑟薇，金发女孩没有表情。良久，她深吸一口气，而后便顺着东区六街向着沙漠走去，贝尔纳会在那儿等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