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8章 阿克曼战争理论
这一次，他坐在火山口边缘，夹杂有硫磺味的风一阵又一阵扫过他的脸。
他抬起头，果然看见火山口的对面也坐着那位曾经在梦中出现过的银发少女。
棋注意到了那位姑娘连瞳孔都化为了银色，有一种绝世无尘的美。
“你是谁。”棋问。
女孩撇过头，撩开挡住视线的刘海，她看着茫然的棋，忽然笑了起来，却没有说话。
于是棋的梦境，破碎着成为了黑暗。
棋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正睡在一张软软的大床上，这是他第一次享受这么大的床——毕竟歌塔利亚里都是单人小床。
他伸了个懒腰，在床上懒散地翻滚起来，阳光洒进来，他注意到自己在一间足以用宽敞这个词来形容的房间内。
咔嚓。
恰逢此时房门被轻叩两声后打开，一位穿着正装的华发老人款步走来，“先生，谢天谢地您及时醒过来了。我是您的管家，您今日的任务非常满，我来帮你换衣服吧。”
“啊……”棋瞪大了眼，怎么睡了一觉就变成了这个样子，不过换衣服这件事他认为自己完全可以独立完成，便直接摇摇手拒绝了管家先生的要求。
管家忽的一拍额头，不好意思地笑起来，“看看我这老头子，居然说出了这样的话。”
他脸上还挂着意味深长的笑意，优雅的离开房间，极短的时间后再次走进来两位侍女，她们径直来到棋的身边，提起棋他为他换衣服。
更奇怪的是以棋常年锻炼出的力量，在她们的手下居然根本无法反抗，只能像个洋娃娃一样被她们随意把控。
于是棋就这样艰难地度过了自己在女人面前的第一次裸奔，他红着脸走出房间。老管家早就恭候多时，他翻开手中的安排表，一丝不苟地说道：“您今天的第一堂课：认知世界。”
“认知世界”是一个应用广泛的学习开篇内容，它会为初学者勾勒出世界的基本框架。
棋对这些理论性知识并不陌生，在歌塔利亚里时棋就是一位标准的“理论派”，他对于各种理论都有所狩猎。
譬如认为世界是由神主宰，譬如认为世界的核心是魔法构造，也有人认为世界核心是未知……
这些内容在棋的脑海里都有一个成熟的体系以及区域，棋把他们分块安置好，并不影响他对这个世界的判断。
直到他学习了阿克曼的世界观。
棋不知道由于他在大战场上卓越且独一无二的表现，他的评级史无前例地被判定为“无价之宝”，在这种情况下，他受到的教育自然也是最高额的配置，连带着搭档海瑟薇也享福了。
当然，老管家告诉他在完成基础理论教学之前是见不到海瑟薇的了。
为他讲课的是阿克曼功绩最显赫的将军彭涅夫，将军的话言简意赅，他扯着嗓子咆哮着抛出自己的观点：“世界是由战争构成的！”
这是一种极为极端的观点，他认为战争是世界存在且维持形状的根本，就正如恶魔和人类的战争，催生了威士莲大战场，也就有了辉煌阿克曼的存在，彭涅夫食指用力地指着天，仿佛面前就是厮杀的那片血土。
这个观点完全站不住脚，虽说它具有无比强烈的煽动性！
所以在这一刻棋真的在心头窃喜，感谢曾经在歌塔利亚所学，不难想象如果是一个纯粹的新人听见彭涅夫这样激进片面的观点后，必然会在极短的时间内被同化……
畸形且无趣。棋对彭涅夫的战争世界理论下了定论，同时还暗自诽谤着。
这种诽谤在第二天也没有消失。
第二天学习的是另一位将军教学的“基本美学”。
或许说，叫做战争美学鉴赏。
从上课开始棋的诽谤就没有停下来过，那位蒙赛罗将军说到美学后就开始极力吹嘘自己的美学鉴赏能力有如何如何的高超，他认为，极致的美学就是战争，至于为何美，棋一句也没听进去。
因为这是错误的！
第三天的内容是瑞克先生所讲的文学课，棋在得知课名的时候大舒了一口气，觉着自己终于能进行正常的课程学习了，但事实总是出乎意料却又在情理之中。
是的你一定猜到了，这门课的实际名称一定叫做“战争文学”。
第四天学习的是“战争时期的聊天艺术”。
第五天是“战争魔法大通论”。
第六天……
第七天……
棋深感崩溃，每天晚上睡觉之时都仿佛看得见几位老师在自己的耳边念着那两个字“战争！”
于是在第十天再一次上彭涅夫将军的“战争世界观”时，他终于爆发了。
彭涅夫将军再一次阐述他的观论，且越说越有兴致，他用力地竖起食指指着前方的远方，脸上已经明显看得到“热血沸腾”四个大字。
棋咬了许久的牙，猛地下定了决心，用力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彭涅夫将军，你的观点是错误的！”棋板着脸，取出自己的笔记本，上面有为了反驳彭涅夫将军所提前准备好的四十条理由。
“首先！你的观点……”棋准备先发制人，不给彭涅夫说话的机会。
恰是此时彭涅夫愕然地望着棋，一脸奇怪地问着：“这个观点本来就是错误的啊……”
“你说的不对！”棋摇着头准备继续反驳，“等等……你说你觉得这个观点是错误的？？”
“当然，这个观点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会觉得是错误的吧……”彭涅夫好不奇怪地说着。
棋仿佛被憋出一口内伤一样说不出话，要知道他可是连夜准备了多达四十条之巨的反驳内容来着！
“可是，你想过没，棋。”彭涅夫静下来，脸色也少见的恢复了平静，“你想过我们为什么要这样强调战争的重要性没，即便我们都知道他是错的；但其实就算有人不知道，我们也会告诉他战争是错误的，可效忠战争又是我们必须要做的。”
为什么？
棋很快就明白了原因。
因为恶魔和人类的仇恨没法解决：这是两个高级位面之间的战争。
你死。
或者我亡。
战争，也是阿克曼生存的存粮，正是因为有威士莲大战场阿克曼庄园才能继续生存下去，当然也正是因为威士莲大战场的存在，阿克曼也随时都有着全族覆灭的危险。
所以要强调本就错误的战争，战争是一个巨大的罪恶，可这个罪恶必须被阿克曼接受，乃至被阿克曼所歌颂。
这一天，棋总算对阿克曼庄园有了进一步的认知，对于阿克曼，第一次有了认同感。
老管家笑着在日程表上划上了第一个勾。
于今日，棋通过了基础理论教学。
接下来他会开始学习动力枪的相关知识，但由于海瑟薇走的是法师路线与棋枪师的身份相抵触，哪怕是通过了基础理论教学他们也见不了面。
完成基础理论教学后棋就拥有了人生中的第一个训练场，这里很大，据说是阿克曼庄园为他临时开辟出来的场地。
因为阿克曼庄园本来就不重视动力枪，在威士莲境内很难找到一位动力枪大师。
为此霍华德侯爵大人还特意跑了一趟帝都才借来了一位动力枪大师，不过等到这位大师抵达阿克曼庄园之时至少也得是七八天以后了。
霍华德没有把棋用过的那把狙击枪给他，而是随便找了一把一级动力枪交给他自己先玩玩。
关于动力枪的相关知识也没人了解，棋只用通过一本《动力枪械基础入门》来自学。
书籍很老了，里面的内容棋理解起来有些困难，不过他本就很有毅力，哪怕是在吃饭的时候也在研究这本书。
其实动力枪的出现以及广泛运用侧面强化了“世界核心为魔法”这一个世界观点。
因为本质上而言动力枪其实还是魔法的衍生体。
它的内部是一座精巧且复杂的魔法阵，在枪械里装填弹药后扣动扳机的瞬间动力枪就会自持枪者体内抽取一部分魔力，以此射出子弹。
所以本质上动力枪枪师其实也是魔法师，不过技能树不一样罢了。
相应的，初级法师能驱动一级动力枪，高级法师驱动二级动力枪，大法师驱动三级动力枪，魔导师驱动四级动力枪。
至于二十级以上半神级别的荣耀法师？
抱歉目前整个圣缇雅帝国内还没有枪师达到这个级别。
棋的魔法容量是一，却不代表魔力容量也低。
既然他的魔法天赋能到达顶级也就必然代表他的魔力容量异于常人的庞大，他目前连一级法师都算不上，却已经有了二级法师才会有的魔力容量。
只要他的身体扛得住，连续打空四个一级动力手枪的弹夹都没问题。
而棋的身体显然扛得住。
此时的他站在训练场边，他看着一个并不算太远的人形标靶，抬起右手握住的老式六发左轮。
他颇为认真地上着普通动力弹，然后瞄准标靶扣下了扳机。
棋整个人一抖，他看着远方，标靶纹丝不动。不用想也知道他打歪了。
棋自然不会因为这么一件事情灰心丧气，他又抬起手再一次扣动扳机，不过这一次依然是徒劳。
他不禁也在思考起来，为什么当初在霍华德身边驾着那么恐怖的动力狙击枪都能射中一头恶魔侯爵，反而今天只是一把小小的左轮却连最近的标靶都射不中。
莫非是那把枪的原因？
不知不觉间棋以及打空了四个弹夹，他感到有些头晕后赶紧坐在地上休息着，不过也利用时间换上了新的一轮子弹。
约摸着能再打两个弹夹后棋便站了起来，他深吸一口气，闭上仔细回忆着当初那一枪的感觉。
他举起左轮手枪，殊不知枪口已经偏移了靶心。
棋忽然感觉眼睛有些发热，他睁开眼，这一刻他眼里的景象就完全不同了，此时在他眼中除了那个变得无比清晰的标靶再无他物。
“还能在近些，”棋在心头默念，于是他的视野再一次凝聚，标靶逐步放大，他的视线落在标靶那个看起来无比巨大的头上。
感受着体内魔力飞速消耗着，棋知道不能再等了，他用力扣下扳机。
于是此刻动力枪发出一声巨大的咆哮轰鸣，那个本来偏移了轨道的子弹在空中诡异地消失，下一刻，标靶的头轰然炸开。
见证了自己的成果后的棋满意地笑起来，不过下一刻他就感觉全身乏力，直挺挺地砸在地上，这是魔力被掏空后的乏力状态。
不过他却开心无比。
因为他终于拥有了第二个血脉天赋，同时这还是一个极其强大的进攻性天赋：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