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怪胎

  首次踏入阵中,只觉眼前景象突变,阵内白雾缭绕,根本看不清,目光所及不过三尺,只感前方所见,影影绰绰,如同无数鬼影一般。
  头顶虚空,暗沉一片,似天地万物俱不存在!而且耳边听不到一丝声音,不论他如何大叫,都无人回应。
  凌小星心中虽惧,但知道黄老一定就在近旁,心中才会略为安稳。想到那些小物也肯定是像自己这样,被此阵迷了心眼,所以才窜不出飞不出,心结一解便豁然明了。
  后来黄老教了他破阵的方法,他才能在阵中进退自如。但黄老却不明白,凌小星学会了“五行八卦阵”之后,对于更为博大精深的“九宫八卦阵”兴致缺缺,再也提不起半点兴趣。
  其实他哪知道,凌小星当时心中所想?
  “这么复杂的阵有屁用,别人要打你时还能让你有时间摆阵?和别人打架学阵法还不如跟我爹学武功呢!”
  “这个阵能困住小猫小狗还有我,一定困不住我爹那样的人!这种阵也只会欺负小孩子,有屁用。”
  学完“五行八卦阵”,凌小星又开始对医馆墙上挂的人体穴位图大感兴趣,不时缠着黄老问这问那。
  黄老知道凌小星虽然天赋过人,可从他学“五行八卦阵”来看,对凡事仅是有点热度而已,不会过于钻研,于是对穴位之学只是如蜻蜓点水般传授,并无刻意指导。
  一个是教得虚以委蛇,一个是学意兴致盎然!黄老被凌小星问得不厌其烦,于是将这事推给韵儿,才大松一口气。
  在韵儿面前,凌小星当然不敢太放肆。一来知道韵儿比黄老凶,二来自己喜欢与她相处,三来的确对人体穴位有点兴趣。
  这样一个愿学,一个愿教,过程倒也不错。
  但韵儿教凌小星可比黄老有“经验”得多,不时在其中贯穿药理知识,如药性知识、配药方法、药剂比例等,如凌小星不学药理,绝不教人体穴位。
  其实韵儿哪会想不到,这家伙天性顽劣,好逸恶劳,定然学不了什么东西,如果以后有点磕磕碰碰,这时候学些药理知识,至少也能自己处理,所以才以“人体穴位”相胁,逼其学习药理。
  黄老看在眼中,乐在心里。虽不奢望凌小星能学有所成,但学个一星半点,至少可以算自己半个传人,所以在韵儿教导之中,也不时插嘴指点一番。
  凌小星对药理不感兴趣,只要韵儿恶眼相向,他也会乖乖学习,最让他头疼的是还是“考试”。
  韵儿隔三差五地会拿几种药材让他认识,或是让他说出其药理作用,或者让他为感冒发烧的病人把脉探舌,调药配方。
  凌小星性情慵懒,但在韵儿调教之下,进境却是颇快,连韵儿也大为感叹,而正因如此,不知不觉之间所学之物也越来越多。
  他虽心有怨言,却还没有胆大到与韵儿对抗的地步,所以只要学习穴位之时,定然将心中不满泄于黄老身上。
  或棍或针或指,在黄老身上一阵乱戳,弄得那段时间黄老见到他学穴位之时,就心惊肉跳,大为头痛。
  人本大***位无数,其中有一百零八个要穴,其中七十二轻穴,三十六重穴。
  穴位可对八卦,即武林中所谓的“奇经八脉”,如任脉(乾经)、督脉(坤经)、冲脉(离经)、带脉(坎经)、阴跷脉(震经)、阳跷脉(兑经)、阴维脉(巽经)、阳维脉(艮经)。
  这些经都是单穴脉,所以叫奇经,共八条,合称为奇经八脉。
  穴位也对五行,特别是对中医来说极为有用。按照中医五行学说,肺、大肠属金,心、小肠属火,肝、胆属木,脾、胃属土,肾、膀胱属水,心包、三焦也属火。
  某条经络上的穴位,一方面同属于这条经络的属性,如肺经的穴都有肺经的“金性”;另一方面,每条经还依五行学说(金、木、水、火、土)各自构成五个特定穴(井、荥、俞、经、合),叫“五输穴”。
  所以说穴位不仅能除病强身,也能致人于死。
  对凌小星在自己身上胡戳乱点,让黄老大为头痛,有时明明只需一个很简单的手法,就可将针扎入,但他似不明所以,每次都会多扎几下。
  黄老并不知道,凌小星用在他身的“临床试验”还被他取了个学名,为“胡搅蛮缠乱世认穴法”,只是为了泄心中不快而已。
  但只要有小病街坊前来,需用到针炙之术时,凌小星却认穴极准,从不出错。
  本来镇上众人极为骇怕,但有黄老规劝,倒也忍痛让他施针,却没想到凌小星针法几乎可与黄老相匹,慢慢地,凡来之人也大为心宽。
  久而久之,凌小星在黄老身上试针的心思,黄老怎么会看不出来?只不过凌小星所试这类**,并无大碍。
  大穴却是万万不会让他去碰,说不定会让那小子好奇之大起,一针下去,将自己扎出个内劲外泄、半身不遂来。
  但凡凌小星要在黄老身上下针,黄老都会将周身其它穴道用内力覆盖,只留出下针之处,就算他想看着这穴却扎那穴,以他的力道也扎不进去。
  黄老被如此扎了半年,特别是手臂、腿上穴位都被凌小星扎了个遍,每个穴位周边被扎出不少红点,遍布整个手臂小退,在韵儿看来,都觉心中大颤,看一眼都觉心里麻麻的极不舒服。
  凌小星将黄老扎得“遍体鳞伤”后,接下来对凡事都提不起兴趣,每天只是花一点时间在医馆内“配药吃饭看韵儿”。
  再过一段时间,药也不配了,改为“睡觉吃饭看韵儿”,再过了段时间,又成了“睡觉看韵儿”,饭大都在镇上其它人家吃了。
  黄老与韵儿都知其秉性,不再强迫,也就随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