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分寸

  暖黄色琉璃灯下,解岩眨着双眸,眸底泛着一层光泽,流露出关心的神色,让阎晦心底一软。
  “担心我?”
  “你别喝了,喝多没人照顾你。”解岩小声提醒。
  阎晦不以为意。
  弯起一侧唇角,看着有些痞气:“不是还有你?”
  “我哪行?我……”
  阎晦突然在桌子底下握住她的手,漆黑的眸里有她的倒影,说了一句:“你可以。”
  又有人来敬酒,阎晦端起酒杯,这次,只喝了一半。
  解岩还是看的起鸡皮疙瘩。
  不是没见过这么喝酒的,以前应酬的时候她也会一杯接一杯的喝。
  阎晦让她不理解,明明他刻意不去喝,这些人都巴结着他,他要是不愿意,谁也强迫不了。
  “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解岩嘀咕一句。
  被阎晦听见,也只是侧目看了她一眼,没吭声。
  从ktv里出来,让解岩意外的是,喝了那么多酒,阎晦竟然不需要人搀扶,可以自己走。
  虽然,走的有些慢。
  坐进车里以后,解岩还特意瞅他,怀疑他是不是喝了假酒。
  “这么能喝……”她又念叨了一句。
  以为阎晦听不见,结果低着头的男人突破冒出一声:“我听见了。”
  他用指尖慢慢揉着额头,转过脸。
  解岩尴尬的转开目光,听见他哼了一声,像笑,像很高兴。
  阎晦在饭桌上一直握着她的手,出来的时候他走在前面,所以松开了。
  这会儿四下无人,黑暗的车厢里,他的手又伸了过来。
  五指和她穿插握起,另一只手扣着她的手腕,就像用双手把玩她的手背。
  解岩暼了他一眼,没有将手收回来。
  他们现在的关系怎么说?
  恋人未满,比朋友好一点而已,还朦胧着呢。
  阎晦不表态,她作为女人,也不好意思太主动。
  她更怕的是自己自作多情,万一他没那个想法,她说了,那日后见面……才叫难堪。
  解岩思绪飘远,转瞬酒店到了,原本跟着阎晦的那一些人被甩到了后面。
  阎晦从车里下来,摇晃了下,明显酒意上头。
  解岩赶紧将他扶稳,责备的话就在嘴边,想到自己没有立场,又咽了回去。
  她有什么资格管他?
  “等一等。”
  解岩被阎晦拽着往里走,根本不听她的话。
  与他同行的人才刚下车,他已经拉着她进入电梯。
  指尖按下的是他所在的楼层。
  解岩刚要抬手,阎晦一把握住她的手腕,稍一转身,把她壁咚在墙壁。
  浓烈的酒气围绕在两人之间,阎晦背着光线,高大的身影把她笼罩着,低垂着眸,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解岩被他看的心慌。
  眼见着错过她的楼层,电梯在他的楼层停下。
  外面没有人,阎晦按住开门键不撒手。
  电梯上不去,下不来,尴尬的卡在那,男人任性的做法,显得不那么道德。
  但现在不是谈道德不道德的时候,阎晦的嗓音低缓的在电梯中响起,一句话,把她问懵。
  “你觉得我怎么样?”
  “怎么样?”
  “嗯,我怎么样?”他重复。
  解岩攥紧了手,他的问题,是她想的那层意思?
  “挺好的。”不是挺好,这是含蓄的说法。
  以他的条件,分明是很好,非常好。
  空气稀薄,解岩感觉的阎晦距离她又近了些。
  他的嗓音低低沉沉,伴随着酒后的沙哑,继续在耳边回荡。
  “给你个机会,想不想抱紧大腿?”
  “什、什么?”解岩开始结巴,怀疑自己出现幻听。
  阎晦是什么意思?
  是她想的那样?
  他抬起手捏住她的下颚,灼亮的目光迫人,教她退无可退。
  解岩明显感觉他的指尖顿了一下,像是在她下巴上抚摸。
  阎晦的眼睛里多了点内容,意味深长。
  “跟着我,我能给你一片蓝天,让你飞到更远。”
  “跟?怎么个跟法儿?”解岩听见自己咽口水的声音。
  分明心乱成了麻,迫不及待想要答应,却强壮镇定,摆出不在乎的态度。
  阎晦唇角一勾,眼尾上翘。
  稍微上前一小步,解岩便感觉呼吸都困难。
  他气势太强。
  解岩觉得自己就是狮子指尖的小蚂蚁,他稍微动一动,她就完了。
  “你说呢?女人跟男人,该怎么跟?”
  他的尾音低低上挑,解岩感觉双腿发软,大脑都不是自己的。
  “你喝醉了。”她意图推开他。
  阎晦握住她的手顺势放在心口,嗓音魅惑。
  “现在这个时代只有小孩子才谈恋爱,讲喜欢,讲爱情。我认为我们都是成年人,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你考虑清楚,我可不是经常这么冲动,对女人,我很少有耐心。”
  解岩看着他这张成熟而冷锐的脸,手心里男人心跳隆隆震动。
  莞尔一笑,在他身上锤了一下。
  似娇嗔,似欲拒还迎。
  “这么酷,不演霸道总裁可惜了。”
  阎晦仍然目光灼灼的盯着她,等她答案。
  “那你愿意吗?”
  解岩毫不犹豫挥开他捏着下巴的手,昂着头,和他对视。
  他们的距离很近,近到他稍微一动,鼻尖就能碰到一起。
  “愿意啊,干嘛不愿意?”
  她大胆的握住他的领带,右手替他打扫肩膀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眼睛一眨一挑,透露万种风情。
  “就怕你现在言之凿凿,过后反悔。”
  阎晦轻笑一声,猝不及防,弯腰抱起了她,大步朝着房间走去。
  “那就别给我机会反悔。”
  男人的脚步声在走廊中远去,停留在本层久久的电梯,发出解脱般的闭合声,慢慢垂了下去。
  昏暗的房间,阎晦没有开灯。
  解岩在摔到床上的一瞬间想要挣脱,阎晦抓住她的手腕,五只收紧。
  “跑什么?怕了?”
  “谁怕?”解岩闻着空气中的酒味儿,皱眉推搡:“你喝多了。”
  “呵。”他发出爽朗的笑声,床头灯被点开,照出两人清晰的面孔,气氛多了丝温柔。
  解岩:“……”
  从来不讲脏话的她在心里骂了声靠。
  果然男人都是芒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