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不悔相随
他很厌恶现在这女人看他的眼神。
向芷遥却不加收敛，依旧肆无忌惮的着打量着云长歆。她打心眼里觉得，这男人本质是温柔的。不然，凭他这么讨厌楚涟儿，刚才就不是把她放下来，而是直接松手，把她啪嗒扔地上了。
要知道，这一路上她可一直提心吊胆着呢。
云长歆实在受不了向芷遥的眼神，冷哼一声，大步流星的离去。向芷遥身体虚弱，一路小跑，好不容易跟上，几乎丢了半条命。她气喘吁吁的道，“侯爷，我有件事要跟你说。什么时候方便讲话，你告诉我一声。”
这个侯爷是个宝贝，直觉告诉向芷遥，这男人一定是能干成大事情的。她要好好跟着这位爷，说不定能混的不错。当然，前提是她不能被当成楚涟儿，她可不想替别人赎罪。
所以得考虑下怎么跟他解释这个借尸还魂的情况。
云长歆回过头，看向芷遥的眼神有些惊讶。什么时候这女人这么懂事，竟然知道考虑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
“楚涟儿，你又在搞什么名堂？”
“我是真有事要跟侯爷说。”向芷遥压低了声音，眼里是百分之百的真诚。
“如你所见，我被他软禁在幽州，那地方穷乡僻壤，连年瘴气不散，又时常有南蛮作祟。是走是留，你自己定夺，我不会再干涉。”云长歆说罢，甩袖走人。
向芷遥认定这是主子在让她表忠心，连忙快步跟上，坚定的道，“不论你去哪里，我都跟着你！”
云长歆的身体微微一滞。
“随你。”
说完加快了脚步，让后面跟着他跑的向芷遥叫苦不迭，正想跟他商量着走慢一点，却听他清冷的嗓音淡淡传来。
“你别后悔就好。”
“我不后悔！”
向芷遥这句话是不经任何考虑的。
不过……要是让她知道了日后会发生的事情，她这个答案说不定就变了。
“你走慢一点，我真的跟不上……”
……
出宫后上了侯府的马车，向芷遥觉得古代马车新鲜，就忍不住左瞧右看。见云长歆靠着车厢闭目养神，试探着问道，“侯爷，现在可方便讲话？”
“你要说什么？”
“我……嗯，这个，我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了。”她一本正经。
云长歆睁开眼睛，一副好奇的样子，“哦？为什么失忆？”
啥？啥鬼？失忆的人怎么知道自己为什么失忆啊？向芷遥被问蒙了，再看云长歆脸上温和的样子，突然觉得身上发寒。
不妙的预感果然应验，下一秒，男人欺身过来，手指捏住她的下巴，“我猜猜看，一会儿见了你的丫鬟，她会不会告诉我，昨夜你受了惊吓，导致失忆？嗯？”
向芷遥感觉到了云长歆字里行间透着的寒意，心里暗叫不妙，可怜兮兮的看着他，“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装的还挺像回事的。”云长歆手上加重力气，眼中冷意乍现，“我早就知道你嘴里没半句真话，你又何必再演戏给我看。”
“我，我真的不记得了！”向芷遥一副委屈的要哭的样子，试图博得男人的同情。
云长歆又靠近她几分，温热的呼吸吹拂在她耳畔，“不记得？那刚才哪个不要脸的女人抱着我喊长歆？嗯？我记得在那之前，云琰一直叫我瑀川吧？”
啥？啥玩意？
回忆，那时候楚涟儿操控了身体，抱住了云长歆，直接喊出了他的名字。向芷遥也是通过这句，知道侯爷的名字的。
向芷遥现在真的想泪崩，那一句是楚涟儿的意识，跟她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下意识往后退，语无伦次的解释着，“不是，我那是，情不自禁就喊出来的，我……”
“够了！”云长歆忽然怒喝，“收起你的花招吧。楚涟儿，你给我听清楚，即便你在昨天夜里死去，也没人会对你有半分同情。因为你比所有人都清楚，云琰为什么这么对你！”
说完，厌恶的甩开芷遥，掏出帕子擦手。“还有，别一副贞洁烈女的样子，如果有的选，我真不愿意跟你待在一起，是个男人都嫌你脏！”
向芷遥直接无视云长歆辱骂性质的言语，回荡在她脑海里的是云长歆前一段话。
你比所有人都清楚，云琰为什么这么对你。
他这是什么意思？她记得果丁也说过类似的话。
果丁说，如果楚涟儿跟侯爷解释清楚，侯爷一定不会任由皇帝这么对她。
云琰，应该是皇帝的名字。所以说，昨天夜里，皇帝找了几个外国人，生生把楚涟儿玩死了？
WOC？
想起一开始这具身体的狼狈样子，向芷遥一阵反胃，伏在窗子上干呕。
所幸胃是空的，什么都没吐出来。坐回椅子上，觉得一阵头晕目眩。无意间瞥到云长歆的神色，只见他斜倚在车厢壁上，嘴角挂着一丝玩味的笑容。
对上向芷遥的目光，云长歆悠悠的开口，“不是吧，孕吐？昨晚那几个巴图鞑子就让你怀上了？”看着女人的表情转为惊恐，他满意的笑起来，“那就生下来，放心，我会当作自己的孩子抚养。”
我去你妈的！
向芷遥真的用尽了平生最大的耐力，才没把这句话说出来。
饶是再欣赏云长歆，她也做不到心平气和的跟他说话了。
再交流她该被他气死了。
向芷遥干脆闭上眼睛假寐，决定先找果丁，问问楚涟儿和云长歆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云长歆看着她闭目不言的样子，剑眉微拧。他觉得今天的楚涟儿确实有些奇怪，神态语气都不像平时的风格。与其说失忆，他倒觉得她更像换了一个灵魂。
呵，他关心这个女人做什么。云长歆自嘲的一笑，错开目光。这不过是她新的把戏罢了，他怎么可能再被她玩弄于股掌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