爵士死讯之卷
总是感觉希望在转角处,但是却发现转角处等你的,不是你想要的,于是开始矛盾,一次又一次扬掉手中的宝石,却发现最后一个转角只剩下沙砾在等你,当你垂头丧气降低自己要求的时候,你发现沙砾表示不想和你说话,只留你一个人在原地发呆,大喊大叫。
艾拉·维克多曾经家里祖上也是显赫一时的伯爵,当然在普通人眼中他现在只是一个落魄男爵,只有他自己知道,由于全部家当都压给安心夺冠,如果不是还有最后一座庄园,那么他明天就要去睡大街了,兴奋上头的热血冷却下来了,本来想要等赢了赌局再去某些热闹场所挥霍,大喊一声“全场今天我来买单”的豪气被抽出了面前这份失意的皮囊,心生侥幸往往是末路前的错误灵光闪现,无目的地行走,好像已经不知道自己该归向何处,他想起了那个清晨薄雾桥边跳下去的影子,但是他颤抖的手脚病不允许他效法这种有勇气的事情,活下去,是一种勇气,没有濒临绝境却不再挣扎,如果不是绝望,那也可以算是一种勇气吧。
月上树梢,远处的昏黄灯光,近处的不知是乌鸦还是老鸹如拉锯一般的鸟鸣,流浪单身汉的呼噜,隐约小巷中追债人抛起匕首泛出的光,等回过神的时候,警卫队吵嚷叫声,人们打开门缝无奈地叹息,以及丈夫偷偷出去喝酒却被婆娘发现的解释和惨叫,这才是这座城市里普通人生活的样貌。
有人在警卫队的灯火映照当中,发现倒在血泊里艾拉爵士惨白的面庞,眼睛里充满着难以置信,还闪烁着诡异的光。第二天的晨报里,也只有寥寥几笔,证据和线索太少了,编辑那种无线扩长句子的本能也无法拯救苍白无力的文字。“今日晨间确定艾拉爵士于昨日凌晨被警卫队发现死于三一六街角,凶手手段极其残忍,而且现场并无证据残留,由于并无嫌犯目标,政府提醒人民们加强防范,避免此类悲剧再次发生”,有不少人在读了这篇新闻开始算计着花什么样的手段才能以最低的价格拿到艾拉爵士遗产,但是他们并不知道,就连最后一座艾拉名下的庄园地契都已经在昨晚被血所浸染了,他的后代也没有额外的钱,再拿到一份地契证明。
然后今天的比赛还是会照常进行,只是死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爵士,又不是天塌下来,生活还是要继续。今日的八强战分组抽签嘉宾由百忙之中抽出空来的内阁大臣代替国王,内阁大臣看着下面交头接耳的人群心里一抽,他知道今日的街头巷尾又有新的东西要流传了,什么国王沉迷于新嫔妃的美貌、国王重病不起、国王在民间的私生子惹事国王前去撑腰,各种段子能把事实歪曲,人们只愿意听自己想要听见的,并且传出故事时再加以自己的理解和不同程度的歪曲,到最后为难自己划归人手去解决。
内阁大臣打定主意,自己的徒弟这次再怎么哭死哭活要求自己发挥余热都是不可能的了,一国帝王这么整天不着调,这次再不退休致仕,随时有被气死的风险,眼不见为净最好。虽然心里想着事情把一国皇帝骂个狗血淋头,但是表面依旧是和蔼微笑着宣读诏书,抽取号码牌配对,然后淡然地坐在皇帝位子旁边的次席,并且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下周围的视线,心理计划着过会儿什么时候偷偷溜走,四场比赛打个几小时,在这里干巴巴地坐到结束不睡觉?换谁谁顶得住?这不是要老人家的命吗?
沙漏调转过来,场上的人员也已经就位,随着裁判带着扩音的一声“开始”,人们开始投入了紧张刺激的比赛观看,吵吵闹闹地为自己看好的选手加油喝彩,禁卫长看着空空的次席,就差没叫出来了,赶快喊人带上了专用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