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牛刀小试
此时的周正只想问一句，现在说走错河道了还来得及么？
白云舒开门出来，往左边看去，见长长的走廊边一尾轻舟，上面是周正这个熟悉的人，并非误闯进来的陌生人，处理起来也不麻烦。心里松了口气。紧接着面色阴沉下来，“谁让你来的？”
天气很冷，周正穿了很多衣服，他身体暖乎乎的，可是这一刻，在被白云舒目光注视着的时候。他感觉如坠冰窖，身体抖了起来，不知是冷的还是吓的，哆哆嗦嗦道:“白……”
“够了，大晚上的你来这里有什么事？”白云舒大声叫道，心叫好险，差一点被周正这坑货喊出“白总”来。
周正努力挤出笑容，呐呐道:“你一回鹿江市就到这来，也不发信息给我……给我们，云舒，你是不是碰到啥困难了？”
“中二病！”白云舒心底暗骂一声，又想起下午见到周正时她心中盘算着的安排，暗道来的早不如来的巧，时间可不等人。转身拍了身旁的周不疑一下，吩咐道:“周正，这是我大表哥周不疑，也算是你本家，你带他去你公司上班。”
对他两人关系有些迷的周不疑听了这话，惊叫道:“等等，这么冷的天，我走你个鬼啊！”
白云舒道:“明天走的话可是要你一个人去，你想在这睡就进来吧。”
早几个小时不是还说让我休整两天吗，冰箱里食物都准备了那么多。
大感荒唐的周不疑心里委屈，抬脚就要跟着白云舒进屋，又想起明天走的话，他一不会划船，二没钱坐车，可怎么走。
无奈何对这突然闯来的周正生出几分气来，只是白天里还刚在白云舒那里学了“术”，自不会把情绪写在脸上，等会儿还要这人划船呢。
也只得回头冲着走进寒潭小筑的白云舒说道:“年底见。”
走进小楼里的白云舒，看着餐桌上还没吃完的牛排，有些孤独感在心头泛起，背对着周不疑挥了挥手，心里叹息道:“世界上最痛苦无助的事情，莫过于做一个商人了，为什么你那么向往呢？”
把门带上，周不疑缓缓转身，从兜里摸出根烟来给自己点着，冲周正走去。
这一系列动作大概会消耗十秒左右，落在他人眼里稀松平常，什么都察觉不出来。
却不知周不疑在走向周正的时候，那看似不经意间扫过的目光，已经把周正给观察了个仔细。
五官端正，皮肤白皙，表情迷糊，不合身的雨衣，能看出里面套了件白色棉袄，颜色深浅不一疑似被水打湿了的裤子，脚上是一双休闲的薄皮鞋。
不像是送酒的，刚明显又是意外撞到了寒潭小筑，却和白云舒认识，深夜来访连门都进不了。
周不疑把观察到的信息记在脑子里，人也踏上了轻舟，掏出一根烟来发给周正。笑道:“我叫周不疑。走吧，云舒家彩电都差点被你撞翻，再不走她就要骂人了。”
说着话的同时，周不疑低垂着眼打量着周正的手，发觉这人手上肤色略黑，和白皙的脸带有明显差异。
心中便有了几分猜测，眼前周正来这之前精心打扮了一番，有着七八分的可能，是白云舒的追求者。
“啊，那我去帮她修彩电。”周正本来脸色发苦，听周不疑这么一说，顿时兴奋了。
周不疑对心中猜测更信了几分，连忙拉住他，“可别说我没提醒你，云舒这两天不太舒服，你可别撞枪口上去了。”
“她哪不舒服？”
周正问话时，才算正式看了一眼周不疑。
要说周不疑把周正观察入微，是因为白云舒教导的话，那么周正就是生活经历培养出来的本能了。
相对于周不疑事无巨细不管有没有用一股脑装进眼里的生疏，周正要简单干练的多。
一眼看过去，周不疑穿着一身黑熊风格的棉衣，头发乱糟糟，脸上满是胡茬，双眼飘忽不定。
周正潜意识里把自己摆在了面试官的位置上，长久的职业习惯，让他对周不疑下了判断:这人没啥精神头，不是个冲锋陷阵的好下属。
说来话长，其实只是一瞬间，在周正回头看到周不疑时，心念一转，便有了初步印象。
周不疑听周正问出这么迷糊的话来，也是感到有些无语。装出一副尴尬别扭的模样，“她来例假了。”
周正这才恍然大悟，再看了眼寒潭小筑，才满是不舍的带着周不疑划船离开。
清江上，回头望去，寒潭小筑已不见踪影。
安静下来后，周正回想一想白云舒刚才跟平常截然相反的表现，便明白了白云舒话中深意。
无非是穷亲戚上门求帮助，白云舒不好拒绝，便让他出面解决。
一想到这，周正摇橹的动作都更快了些，整个人进入状态，豪爽道:“大表哥，怎么以前没听云舒提起过你啊？”
站在后头的周不疑，可不会因为周正先前的表现就把他当作糊涂蛋，当即也是和周正七分假三分真的互相试探起底细来。
轻舟到了余家洲后，周正从兜里摸出枚钥匙按按，就看远处一辆大切诺基滴滴作响灯光闪烁。
周不疑跟着周正上了车后，靠在座上闭起了眼睛，与其说他是在假寐，倒不如说他是在装睡。
心里虽然清楚的知道要理性对待每一个接触到的人，却还是难免有几分轻视，许是因为白云舒一天教导，在他心中胜过十年苦读，让他有了底气。
刚在轻舟上，周不疑技痒难耐，拿周正练起了手，很是遗憾的大败亏输，不仅没摸到周正几分底细，反而把自己的情况暴露了许多。
闭目片刻，潜藏在血液里的疯狂又让周不疑不甘起来，输了第一局，再来一局就是了。扭头看了眼周正，说道:“正哥，你给我介绍介绍公司情况呗，明天我就能上班。”
“明天上班？”周正说完，轻笑了两声，“正式上班早着呢，明天给你开始算工资倒是可以。我们这公司刚起步没多久，在月城冬合区，和幻庄隔江相望。对了，我们公司干的活和幻庄一样，也是家装设计。”
“幻庄。”周不疑心里自语一声，也不得不感叹命运之神奇。
认真听着周正毫无保留的讲解，才知道周正所在的公司“真之居”，比之幻庄还要更早进入月城的装修市场，只可惜是外来户，又加上投入资源匮乏，立住阵脚的时间太晚了一点。
不巧展开经营的时间又和幻庄重复，某种意义上可以说是十分倒霉。
若是不能扛过幻庄这个商业对手的倾轧，公司必然面临转行或倒闭。
周正说完公司情况后，苦笑了声，“你想做什么？”
周不疑心里噗噗乱跳，按理来说他往昔并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工作经历，正确的做法应该是不提任何要求，表示一切听从公司安排。
可是他心中有个大胆的想法，只因为周正的公司最近这几天才开始正式经营，销售这块目前还是空白一片。
“正哥，我要去销售部。”周不疑说道。
话一出口，周不疑将眼睛微微眯起，用眼角余光看到，周正的脸色有着轻微变化，意料之中的生气了。
周正的确是生气了，在他认为周不疑是白云舒的穷亲戚时就已经做好了给个闲职供着的准备，但决计想不到周不疑胃口这么大。
空无一人的销售部，总不可能会出现销售员或者销售小组组长的职位。
周正心里权衡着，白云舒可以当甩手掌柜，他可不能跟着不上心，要知道往年的年终会，被白云舒换下的大大小小的职员，都能组一个加强团了。
除了车辆鸣笛声，在这路上再听不到其它声音。
有时候沉默就是一种回答。
周不疑甚至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加快，努力想要平复，却怎么都做不到。
就在他打算放弃，要说出刚是句玩笑话的时候。
“上班后你打算怎么做？”周正语气很是冷淡，像是对着空气发问。
在听到这句话后，周不疑心中狂喜，不停在脑海里重复着“冷静”，说话语速放缓，尽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和，“我需要知道公司的具体营业模式，各部人员配备，还需要一定的自主权，比如，销售人员的招聘以及规定他们薪资待遇的权力。月底前，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销售部。”
“空口白话。”周正心里叫了一声，若不是周不疑自己说了一个期限，他还真不敢赌。当即心里一咬牙，说道:“行。”
得到肯定答复，周不疑脸上露出笑容，心里也不禁笑道:“术、势、道、变。小仙女，你虽然只跟我说了个术，可这势我也是模糊懂得一点的，在周正公司里要来一部之长的实习职位，不就是借了你的势么？”